狌狌看着那个碰瓷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我已经把你们可能想要的东西给你们了，现在，可以离开我的地盘了吗？”

乌南皱眉，很难放弃这种近在眼前的线索：“抱歉，我们只是想简单问几句……乌子羽来联系过您吗？”系统把怀里那个碰瓷的扔到一边，戒备地看着狌狌。

“那和你无关。”狌狌看起来很不耐烦，瞪了乌南两眼，身上有法力波动扩散开来，直直向着两人压去。

乌南毕竟是很强悍的神兽，虽然狌狌的法力非常强大，但他只是感觉到了一些压迫，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系统作为一串没有法力的数据，瞬间就被这种强悍的法力给扰乱了数据库，就像被病毒攻击了一样，虽然勉强维持住了外形的稳定，但是更多的就无法控制了，失去平衡直挺挺地倒在了楼梯上，好在乌南及时伸手捞了他一把，这才没有让系统的这具身体损坏。

“我说了，让你们赶紧滚，不要打扰我一个人品尝美酒！”狌狌见自己的法力对乌南影响这么小，也没有惊讶，拿起一旁一个空酒瓶砸向两人，碎玻璃“哗啦”一声溅开。

这样只是因为心情不好就对人随意出手的行为显然让乌南非常恼火，顿时释放出法力想要报复回去，但是一只手拉住了他。

系统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冲他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在让他开口告诉我们之前，还是先不要起冲突。】他难得在保持着人形的状态下传音给乌南。

看见乌南停下动作，系统松开了拉他的手，转头看向狌狌：“闯入你的地盘，我们也感到非常抱歉，但是这确实对我们很重要，我们是否还有商量的余地呢？”

狌狌冷笑道：“除非你们能够让我品尝到我从未尝过的美酒。”

这句话显然就是在刁难，狌狌通晓过去，又有着极其长的寿命，几乎没有什么美酒是他不知道的，也没有什么美酒是他没尝过的，说出这句话来其实就是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真的吗？”系统却问。乌南也想到什么，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狌狌有些不能理解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还对这件事抱有期望，但是想到乌南也是神兽，说不好真能用法力做出什么特殊的酒来。不过，他还是冷笑道：“当然。前提是你们真的让我尝到了没尝过的美酒！”

就算他们真的从哪里搞出来一瓶不知名的酒，自己也是决计不会承认的。又没有什么东西约束他，他才不会这样遵守诺言！违背诺言这种事情他最擅长了！

说完他一挥手，旁边墙壁镶嵌的酒柜“啪”的一下打开，里面全是各种器具和酒。狌狌满是黑毛的脸动了动，似乎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大开的柜子像是在邀请他们前来尝试。

系统和乌南相视一笑，乌南走上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简单的玻璃高脚杯，手指点向杯口。

“哗啦啦！”杯子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酒逐渐填满，直到快到杯口的地方才停下，酒的表面还在晃荡，醇厚的酒香后知后觉般慢慢散发出来。

没错，这是用打脸值从系统那里换来的酒。作为在多个世界穿梭过的系统，他拥有很多这个世界没有的酒的配方，就算是通晓过去的狌狌，也无法品尝来自异界的美酒。

狌狌不愧是个老酒鬼，在品尝美酒这方面非常在行，光是闻到这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就无法控制的将目光黏在了上面。这是好酒！

他万万没有想到，以自己对酒的鉴赏能力，眼前这两个看起来完全不懂酒的人居然真的可以拿出让自己动容的酒。好酒总是难得，待在这烂尾楼的空间夹缝中，他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到这样的好酒了。他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两人：“快拿过来让我尝尝！我来看看是不是我没喝过的酒！”

当然嘛，就算自己喝到了这酒，也不会改变主意的。眼前这两人别想从自己这里获得哪怕一丝一毫的信息。

乌南很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这种想法，但是他对系统出品的酒还是很有自信的，低头笑了笑：“好啊。您可务必要说真心话啊。这酒您是一定没有喝过的，它的名字也很特有趣……”

“什么名字……快拿过来。”狌狌被酒香吊的两眼通红，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其他任何话，眼里那酒的晃荡、轻微溅起的水花、澄澈美妙的颜色都无限放大。好酒……好酒。他的唾液疯狂分泌，胃都激动地痉挛起来，迫不及待想将它灌入口中。

乌南看他那副眼巴巴的模样，好心将那酒递给他，笑眯眯的：“怎么样？”

一接到酒杯，狌狌就把嘴唇贴了上去，想要大口饮下，但是想到好酒的难得，他艰难地控制住自己，慢慢呷饮。那酒在接触到他的舌头时仿佛绽放开来，巨大的满足感席卷了他的全身，就像沙漠里的旅人终于看见了绿洲，绿洲中一汪甘泉平静了他焦灼的内心。

“啊……”狌狌完全沉醉了，向后仰倒靠在墙上。他想着，这可能是他漫长的神兽生涯中最美味的酒！一口下去，那种醇厚浓香回味无穷。

可惜，乌南最清楚，对于狌狌来说，这酒可不是什么沙漠中的绿洲，只是海市蜃楼而已。

从异界带来的酒，为了这个世界的平衡，系统无法产生这酒的真实成分，只是在普通的酒里模仿出它的味道和外观，所以，这是一杯无法复刻的酒。在这个世界里，它的味道独一无二。

狌狌不了解这一点，他悄悄动用法力分析其中的成分，试图在以后仿造一瓶类似的酒——只要原材料不算非常稀有，他就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结果发现它的成分只是自己最熟悉的白酒而已！甚至就连其中各个成分含量的配比都只是熟悉的模样。

没有任何多余的成分，没有任何特殊的配方。

这怎么可能？狌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手中的酒，甚至从这一刻开始，他都不敢再喝一口，生怕这难得的美酒再也无法品尝到第二次。

他不知道，他偷偷分析成分的举动在乌南提前料想到的情况下会有多么显眼，他的一切小动作都在腓腓敏锐的目光中展现得一清二楚。

这时，乌南再次问道：“这是您没喝过的美酒吗？我可以向您询问一些问题了吗？”

狌狌跟着自己内心的意愿，下意识摇了摇头，但很快一个激灵，看了看手中的酒，头尴尬地僵住了。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继续摇头，眼前这两人走人之后，自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次得到这酒的消息，几万年？几千万年？即使是神兽，在被某样心爱的东西吊着胃口时，也会无法忍受如此漫长的时光。

“这样啊……原来您竟然尝过这酒吗？是我们见识短浅冒犯了您，那么我们就告辞……”

“等……等等！”狌狌急忙制止。

“怎么了？”乌南已经背身打算上楼梯离开了，此刻扭过头，眼里全是疑惑，“我们打扰了您的休息，害的您刚刚还耗费法力教训我们，真的很抱歉，我们这就走人。”

狌狌哪能不知道这是在暗示他之前对他们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事，即使心里很不情愿，但有美酒的诱惑在，他当然只能低头：“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能不能知道你们这个酒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该如何制成？”

“这……”乌南看起来有点为难，“那还有之前说的回答问题的事……？”

“我回答！我回答！你们赢了！”狌狌无法忍受地大喊着，攥紧手中还剩一点酒的酒杯，“你们这是我没喝过的美酒！可以了吗？快告诉我！”

楼梯上的两人都没有回答。

“求求你们了行吗……”狌狌那嚣张的气焰终于彻底散了，低声说道，“你们想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就都告诉你们！”

看见这场谈判获得了胜利，乌南终于能够问出自己一直困扰的问题了，而为了美酒，狌狌也非常配合的挨个回答。

“我认识乌子羽，但是我和他不是很熟……要说熟悉，我反而和云希那个小丫头熟一点。”

乌南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这样的答复，顿时眼睛有些睁大了。

云希是云雪的妈妈，而云雪是他们目前的好伙伴，给过他们许多帮助，他们实在是不愿意把怀疑转到她的妈妈身上。如果云希和那个神秘神兽有关联……他们根本没有过多考虑过这种可能。然而此刻狌狌的话毫不留情地破开他们所有逃避的线索。

“云希可是和我合作过的呢！”狌狌像是看出了他们异样的神情，忍不住幸灾乐祸，“至于乌子羽，虽然我和他不是很熟，但是我们也简单认识呢！云希和乌子羽看上去也很熟的模样。”

乌南控制不住沉下脸色：“那这个人呢？”他指向瘫在地上的那个碰瓷的。

“哦，他啊。”狌狌无所谓道，“一个喝了我的酒的倒霉蛋。我喝的酒他当然喝不成，只好痛苦一会儿再睡个十年八年的喽。”

“至于为什么云希和乌子羽都带着这个人来了，而他又是怎么喝到我的酒的……”狌狌像是为了吊他们胃口一样停顿下来，慢慢露出一个欠揍的笑。

他的手朝两人一伸：“酒的配方先拿来，我就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