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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番外三 狗血he(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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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骑在官道上疾驰。

宇文成都眉头紧锁,心中更是焦急。父亲自扬州拥兵北上,先大败于黎阳,再败于魏州,被迫东走聊城,又被唐军围困,一件件军报夹在各地的乱战中,送到罗成的案上,也自然呈在他的眼前

他什么也没有做。

北平王府的"沈将军"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他是王妃的义子,小王爷的义兄,是武艺不凡的青年俊才。罗成麾下尽是一些年轻的将官,校场上滚过两轮,无人不敬服。尤其是薛家兄弟,早与他熟络起来,瓦岗众人的敌意他不在乎,有同僚为他辩解维护却是久违了

多么轻快,令人心向往之

那"问斩"二字却如一把利刃,划开了他逃避这一切的面罩,斥责着他的这份轻快。

那终究是他的父亲啊。

他是宇文家的长子,是弑君之贼的儿子,那万人唾弃的骂名,他总要背那一份

再一夹马肚,那马撒蹄狂奔,可终究比不得皇家御赐的天下宝马,再撑不住,仰脖一声嘶鸣,就往前栽倒下去

宇文成都翻身滚落,以刀杵地堪堪止住前冲的势头,回身再看,那马以气绝身亡了。

一条大道,两片荒芜,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他闭上眼,却想到那颓废无措的君王,在江都宫紧紧地扯住他的手臂,说朕最重情谊!

想到三弟的棺椁下葬的那一日,父亲喝了很多的酒,送走了他最疼爱的儿子,等宾客散去后,再忍不住掩面而泣,他说爹只有你了

还有那个明亮的身影,不知他此刻正怎样凶险地与王世充缠斗

宇文成都抬手一拳捶在自己胸口,才勉强将心绪平复下来。这一辈子,他好像一天也没有为自己活过,可是一回头,却发现负了所有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心思,站起身仍往前面的驿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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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州陆城,本不大的地方,因窦建德这半年的发展日大,倒也有了一派藩王首府的模样。新扩建的府衙宽敞气派,院落颇多,宇文成都在砖瓦间几个起落,才终于找到父亲被关押的地方

守卫并不多,宇文化及早已众叛亲离,他一路向东走,手下人一路溃逃反叛,那些用金银财宝勉强笼络住的部从盟友,在他兵败之时更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宇文成都翻身落下,几个抬手解决了门口的守卫,搜了钥匙摸进室内,便看到那穿着囚衣披头散发的父亲,颓然倚坐在墙角。

父亲的头发已全白了,从扬州的极尽奢靡到聊城的穷途末路,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

宇文成都不敢耽搁,几步上前推醒了他,声音迟滞在嗓子眼,还是低声唤道:"父亲…"

宇文化及本也没有睡死,今日刚被窦建德按在堂上一通审问定罪,把他骂得头疼,明日又要问斩,哪里睡得着。他睁眼一看,看到眼前儿子,便怔住了:"…成都?"

父子间多日未见,却似乎无话可说。宇文化及回过神,抬手给了儿子一个嘴巴,可多日囚车颠簸,他的手软绵无力,竟不能将儿子的脸打偏分毫,他恨恨道:"你…你若肯帮我,我,我…何至于此啊!"

宇文成都低着头,无话可答。只听父亲的怒火一顿,声音中带着更多的颤抖,痛苦道:"你叔叔…堂弟他们…都死了,宇文家…灭族之祸啊"

父亲压抑的呜咽之声如锤在胸,宇文成都只能劝道:"先离开这吧"

他脱下外袍给父亲先披上,两人摸着黑往他来时的院墙退去,可好巧不巧,这院门处正进来一个人,却是饶阳城外的老熟人

苏定方刚从他义父窦建德处领了命来提宇文化及,不想这样一个贼子也能有人来冒死劫囚,他年轻自持武艺,举刀便拦。只见那人也不慌张,一手仍扶着宇文化及,另一手抽出腰间刀,却不守反攻,冲他迎面砍来

来势汹汹,苏定方忙横刀去架,却哪里架得住,两兵交接如华山压顶,巨力难当,他手腕一软那刀擦着他的脖子划过,竟险些削去他半边肩膀!

苏定方心下大骇,方才黑乎乎的没看真切,如今再定睛一看,院门旁的烛火映在那人侧脸上,却有几分熟悉:"……我认得你,你是北平王府的人!"

宇文成都心道不好,若是别人不管也罢了,只怕这人讲出他来,连累了罗成。只能杀掉再走了。他放开父亲抬手又是一刀劈去

苏定方知道他勇力过人,哪里还肯硬接,闪身就走,又一刀却已到了眼前!

来得太快,杀意太浓,躲无可躲!苏定方心中暗暗叫苦,原本想借话拖他一拖,没想到这人疯起来忒也难缠了

他只得再抬刀去挡,夏王亲赐的漠北名刀,被转瞬斩断,也震得他虎口崩裂渗出血来。那一刀刀势略顿,杀气不减,仍朝他横斩过来!

但也亏得这一顿,苏定方将身一拧勉强矮过半分,他头顶的发冠被直斩飞出去,打在院墙上,乓啷一声砸出个不小的坑

头发扯得生疼,苏定方正心有余悸,那脸上的刀却不管,仿佛阎罗的催命符,锋刃一转又要砍他!

正此时,身后宇文化及忽然叫喊起来,原来终于有护卫闻声赶到了。火把靠近的光亮定是吓坏了那惊弓的蠢鸡,苏定方暗暗庆幸,趁这一个空挡两下急窜,再次拉开了身位

宇文成都本想再追,可父亲惊慌的声音越喊越急,只怕他被人拿住,无可奈何也只能先回到小院。

那一队巡逻的护卫并不多,三两下便可解决,可跑了的苏定方总不是个死的,不多时,府院中已是鸣锣敲鼓,人声攒动

宇文化及本就连日虚弱,被这一阵吓,腿也软了,破口大骂道:"哎呀!平日让你杀个人,你摆出个臭脸来像吃了乌蝇,今日我的命悬在这,你倒追着他斗狠去给谁看呐!"

宇文成都收了刀,也没得可辩,只得背了父亲往角门处闯。确实拖得太久了,已有甲士从各个方向围了过来,他护着人难以放手拼斗,可又地势不熟,任他几番腾挪,还是被团团围了起来

几杆长矛向他刺来,惹得背上的父亲连声惊呼,宇文成都纵握着刀也只能被逼得退回,几曾吃过这样的憋屈。

层层的甲士举着一排排长兵越逼越近,忽然却被喝停了脚步,只见甲士们身后走上来一个华服健朗的男子,正是窦建德。

他一眼看过来也如苏定方一般,诧异道:"是你!"

再细细地打量了宇文成都,才终于想起四明山的一番照面,奇道:"怪不得面熟……你是天宝将军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不答话,窦建德只当他默认了,揉了揉下巴才算想通了这其中关节,了然道:"原来如此……我说呢,罗成好端端的跟我要宇文化及做什么"

宇文成都闻言一愣,便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还是被罗成看了个底透,急道:"此事与他无关"

那一方枭雄却嘿嘿笑了两下,只悠然道:"有关也好,无关也罢,这个情面我可以给他。只是,"窦建德话风一转,冷笑道:"你的小王爷忒不厚道了,前脚跟我说绝不染指九郡之外的土地,后脚就占金墉打豫州。哼,他胃口倒是不小。"

宇文成都眉头一皱知道他是要提条件了,宇文化及却听懵了,问他道:"这里头又有罗家什么事?"

见儿子抿着嘴不吭声,便知道一时问不出个屁来,转头又去拱手跟窦建德打哈哈:"夏王爷啊,你数落我那许多罪过,可我自认却不曾对不住你啊,何必一定如此"

窦建德自许英豪,看不上这个人,因而理也不理,只对宇文成都道:"此人弑君之罪我已开堂审定昭告了天下,就这么让你带走了也不叫个说法。"他好似略作沉吟,才笑道:"这样吧,我派两个人送你们到金墉城去,把这人犯交由罗成处置,也就两全了"

宇文成都眉头皱得更紧,明知道他这是冲着罗成去的,可若在这与他们硬拼起来,又难以护得父亲安稳

窦建德挥手叫兵士们收起长矛,却仍旧死死围住两人,笑道:"也给我那贤婿带个好。"

夏王的动作很快,第二日午时,前往金墉的队伍便敲锣打鼓地出发了,原本来围观砍头的百姓们,是想看看那杀了大业皇帝的人是有几个胳膊几条腿的,便听说改了,改送到瓦岗去砍头了

窦建德说是派两个人,实际却令大将刘黑闼亲领了五千精兵浩浩荡荡地"送"他们,虽无绳索捆绑,却有人轮番死盯,弄得宇文化及寝食难安,搞不清这老匹夫想干什么

宇文成都却猜得一二,罗成出兵南下,与夏王的盟约自然岌岌可危,到了金墉城下,刘黑闼不知会开出怎样的条件。若再得知罗成正打洛阳,未免不会就此发难

况且,如此大张旗鼓,罗成到时若不斩父亲,众目睽睽,不仅会与洛阳的小皇帝生隙,更无法向天下英雄交代

窦建德两手一甩,要逼罗成自己承认和弑君贼子之间有何勾当。宇文成都心内苦涩,这本不干他的事,万不该惹来让他背的。

夜色渐沉,宇文化及正在账中踱步来回,另有两个夏军的兵士守在帐角,见儿子皱眉半天不说话,他气不打一处来,低声怨道:"那个罗成到底什么盘算,你倒是说呀!"

宇文成都无甲可披,外袍又给了父亲,只穿着白色的中衣坐在竹席旁,这帐子里除了这一卷竹席和两个看守外别的什么也没有。他打定主意不愿将罗成牵扯进来,因此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摇摇头

宇文化及被这么连着堵了几日,眼看就要到金墉了,自己命悬一线,儿子却连个话也没有!他又气又急,偏又无计可施,更加恼怒,抬手不知摸出个什么条状的东西,就往坐着的儿子身上打过去

这一下抽在背上,却叫宇文成都愣住了,再一看,原来是竹席的一处线口松动,不知怎么叫父亲抽出了半根竹条。那两个夏军的兵士正看好戏呢,见宇文化及动手,其中一人走上前想要喝止,另一人便笑骂他何必要管。

眼看那兵士走进,宇文成都心下一动,手摸到后面扯松线头也拉出一段竹条,指上一使力,按出个断口来,分作两截。

那兵士正要拉扯宇文化及,不防低头坐着的宇文成都促起发难,一瞬间便到了自己面前。他正要喊叫,却一阵天旋地转,竟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连惊慌也没来得及,他仍大睁着双眼,借着最后一丝意识,便看到另一位兄弟不知何时脖颈上已插进了两支竹签,正钉在喉口,他空捂着脖子发不出声音,来不及跑到帐门,已被那可怖的大手追上按住

与他一样了

宇文化及回过神来,他也不傻,赶忙撑住了身旁那已经气绝的兵士,不叫他一下倒地发出响动来。

宇文成都一样缓缓将另一人放倒。解决这两人不难,帐外那五千兵马才真棘手,只是离金墉越来越近,再等不得了

三更天的夏军大营,最严密看守的军帐中忽然传来一声惨叫,那前朝的大将军背缚老父冲出营帐,抢马就走。

他只着一身单衣,提一杆铁槊,不复当日让人闻风丧胆的金甲金镋,可依旧是挡者立死。

宇文成都一槊震开一个手持火把的枪兵,再将槊尖向上一挑,把那掉在地上的火把投进了旁边的营帐中,他一路闯,一路便四处火起人仰马嘶。

出了营帐向西,就是金墉城的方向。刘黑闼早有应对,各营兵士听了号令,也不去与他硬碰,只把他往西边让,西边不远便挨着一处必经的山口,刘黑闼亲自领兵已封住了这里。

夜漆黑,却被骑兵手中的火把照得亮如白日,从三面围上来的夏军声势浩大,直把宇文成都往山口处挤。那处早已被围死,当中一匹高头黑马缓缓出列,座上的正是刘黑闼

那黑壮的汉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冲马而来的宇文成都,笑着喊道:"何必心急!你命都舍得,还怕你家小王爷不施恩情不成"

宇文成都仍握槊催马,理也不理,停也不停

刘黑闼冷哼一声,一挥手,身侧一排兵士齐齐放出利箭。这本是威慑之意,因而他又喝道:"你纵不怕死!难道那老贼也不怕么"

宇文成都挥槊格开箭矢,仍置若罔闻

一支箭擦着他背上的人飞过去,在胳膊上留下一道血口。刘黑闼忽然觉出不对,那人受了伤也一动不动,连垂在马侧的腿,也歪歪扭扭的好像断了骨似的,宇文成都对此竟然不管不顾

他忽然的明白了,那不是宇文化及!再一抬头,宇文成都冲马已到跟前。

他只有一个人,无所掣肘,无可忌惮,他□□有烈马,手中有长兵,只死死地盯着自己。那些传闻中天宝将的故事走马灯似的演过,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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