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他们在约会。

平常情侣会做的事，吃饭，逛街，看电影。

双方父母也对这段关系表示满意：一个是北区总警司的女儿，一个是金福证券主席的儿子。

“还要他们找什么事做呢？又不指望他们赚钱。两个小孩子，愿意结婚，愿意生更多的小孩子，已经很好了。”

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简单，门当户对，结婚生小孩；而结婚生小孩之前，他们还可以肆意挥霍，浪费人生。

他们还可以做出格的事，明目张胆。

关念不练小提琴了，她养成夜不归宿的坏习惯。

蹦极、跳伞、滑板……极限运动一一尝试，她果然不很喜欢。最多时候，她窝在他怀里，看他打游戏。

“有点闷吗？”刘天问，“下午我带你出去玩。”

“下午我约了朋友。”关念刻意看了眼手表，“其实我现在就该走了。”

“那我送你。”刘天放下游戏机，“去哪里？”

“没关系，你玩吧，我自己去就好。”

刘天握住关念的手，不要她离开。

“怎么了？”关念问。

“Goodbye kiss。”

“这样可以了吧。”

关念在刘天的脸颊蜻蜓点水一吻，刘天不依，关念推说下次。

“我真的要走了。”

“好吧。”刘天不情不愿地答应。

出门又折返——忘记拿手袋，关念转身却看见刘天。

“你的包。”

“我刚要回去拿。”关念接过手袋，“谢谢啦。”

“真的不用我送你吗？”

“不用啦。”关念没察觉刘天脸色不好，“我自己可以的。”

“Lilian。”刘天拉住关念的胳膊，微微用力。

“怎么了？”关念尝试抽出手臂，但没成功，“你弄疼我了。”

“Goodbye kiss，”刘天说，“下一次了。”

关念拒绝的话说出口之前，刘天的嘴唇覆过来。不能称之为吻，猛兽捕捉猎物。

氧气耗尽才分开。

“你又咬我。”关念抱怨，“很痛的，我不喜欢这样。”

刘天没回应，只说：“晚上我去接你。”

“晚上我可能直接回家了。”

“Lilian，”刘天重复时加重语气，“晚上我去接你。”

“好……”关念不得不答应，“晚点我发地址给你。”

“去吧，”刘天终于放开关念，“玩开心点。”

玩开心点。关念琢磨不透刘天的含义。

“回神啦，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你总是走神？”郑小锋在关念眼前挥挥手，“我有这么无聊？”

“没……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坐下有一会儿了。”

“对不起啦，”关念说着，低头在手袋里翻找，“诶，我有礼物给你。”

“又有礼物？你送我很多东西了。”郑小锋回想，风衣、领带、帽子、背包……一部“方便通讯”的新上市手机。

“这次不一样，要你还的。”

“是什么？”

“看！”关念拿出一封信，“推荐信！”

关念把信递给郑小锋，“你说你投考警察但没成功，有了这封介绍信或许可以。”

郑小锋拿着信左看右瞧，“你老爸的面子？”

“嗯。”

“岂不是很委屈你？”

“没有啦，他最近心情很好。”关念说，“他问都没问就写给我了。”

“真的谢谢。”郑小锋收起信，“等我做了警察，我来保护你。”

关念笑了，“那你要做到一哥的位子了。”

郑小锋也笑了，“说不定我真的可以。”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两人对视，眼神彼此勾住；也翁动嘴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念……”

“Lilian。”

郑小锋的告白被来人打断。

“Tin？”关念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接你，”刘天坐在关念身边，自然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约定好的。”

“Tin，这是我朋友，郑小锋。”关念为两人做介绍，“小锋，这是刘天。”

郑小锋听见关念说，“他是我男朋友。”

“是未婚夫。”刘天纠正道，“我们订婚了。”

“还没……”

“怎么？”刘天搂住关念肩膀的手收紧，“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

关念只逃避开刘天的眼睛。

“我们晚上要去约会。”刘天对郑小锋说，“看电影。”

郑小锋坐着没动。

“我们走吧。”刘天又对关念说，“电影要迟了。”

“我……”

“你这么喜欢这间咖啡厅，我买下来送你。”

关念不想刘天再说下去，“好了，我们走。”

刘天在郑小锋面前吻了关念。

到此为止，关念被刘天塞进副驾驶。

“Tin，”关念看向车速表，“慢一点。”

刘天并没有减速，“推荐信是给他的吗？”

“你翻我东西。”

“它自己掉出来的。”刘天执意问明白推荐信的事，“你还没回答我，推荐信是给他的吗？”

关念有点气恼，“你又用不到，管那么多做什么。”

“可你是我女朋友。”

“所以你就跟踪我吗？”

刘天沉默几秒，“我不想和你吵架。”

“是你先和我吵的。”

“对不起。”刘天强压情绪，“我吃醋了，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生走得那么近。”

“我和小锋是朋友，仅此而已。”关念耐心解释，“我没有许多朋友。”

“Sue，火爆，麦斯，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啊。”

“他们先是你和哥哥的朋友再是我的朋友。你都是，你都先是哥哥的朋友。”关念说，“我想要一个独属于我自己的朋友，从小到大我没有过。”

“我不喜欢那个郑小锋，阿祖也不会喜欢的。”刘天摇头，“Lilian，换一个人做朋友吧。”

关念沉默不语。

刘天看了一眼关念，“我会告诉给阿祖知道的。”

“这是我的事！你凭什么？”关念发火，“你停车！停车！”

刘天停下车，但将车门反锁。

“我要下车。”关念的声音低了些，“把车门打开，我要下车。”

车门没开，刘天只解开他的安全带。

“Tin，我害怕。”关念开始慌张，“你不要这样。”

刘天逼近了，一口咬在关念的肩膀。

“Tin！”

血牙印。

他看向她的眼睛时，她以为他要道歉，没想到他说的是：“为什么惹我生气？”

关念被吓到了，但她无路可逃。

刘天的吻追过来，温柔许多，却不是在讨好。

“Tin……”

“我们今天在车里。”

她不喜欢，她说出不喜欢。但他们那天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