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小孩子。不怕生,却也根本没有想要亲近自己的意思。
只是很普通又很自然地做出这种关心他人的举动。
这让颜斐章的心脏瞬间一个揪紧,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不是那么惹人厌烦。
“谢谢你。”颜斐章无法忍住眼睛中的笑意,他半蹲下身来平视着居渡并伸手接过了那个面包。
见颜斐章收下面包,居渡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他准备回房间去睡觉,临走前还向颜斐章挥了挥手。
“要好好吃饭,明天见。”居渡这样说着。
颜斐章并未有空去注意自己脸上的表情,他的笑容简直压都压不住。
“明天见。”
第二天颜斐章依然没有出房门,居渡其实没有太过在意。只不过在居渡要回到自己暂住的房间时,颜斐章就像是知道他要经过一样,那扇一直紧闭着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门内站着的人是颜斐章,他低头看着居渡,给人的感觉明显没有第一次见面那么尖锐而冰冷。
“想进来玩吗。”颜斐章说完才发现他说的话真像是某些不怀好意的变态口中的台词。
居渡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颜斐章也不着急催促,就这样安静地盯着居渡看。
最后居渡应了下来,走进了颜斐章的房间。在看到房间的地毯上放着的各类玩具,居渡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远在千里之外盯着时钟数着秒有气无力的越鸣玉突然打了个激灵,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暂时取代他了,这种莫名的危机感让他更加心慌意乱。
颜斐章看到居渡的注意力都被那些玩具吸引,他这才悄悄松了口气,随即又像是掩饰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一样避过脸咳嗽了两声。
提前准备好这些玩具再等着机会到来邀请居渡,做好这一切的颜斐章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和拿糖果去引诱没有任何区别,幸好这个孩子没有那么敏锐。
颜斐章莫名觉得脸上真是烧得慌,难以描述的羞耻感充斥着他的内心。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私心作祟,但是他很想和这个孩子待在一起。
他真的感到无比安心。
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阳光透过窗帘薄纱落进屋内。
颜斐章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书,不时拿笔记下一些东西,居渡则是坐在地毯上摆弄那些对他来说很是新奇的玩意儿。
和越鸣玉一样,一直以来颜斐章都相当厌恶他人侵入他的私人领地。这次却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就是对这个和他第一次相处就很自然,甚至还给自己留了“饭”的孩子很有好感。
他觉得居渡可比那些同年龄的孩子要善良得多。
“你在看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居渡就站在颜斐章的书桌旁。
颜斐章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发呆,他回过神来下意识对居渡露出笑容,声音跟着放轻。“大学中的一些书,你要看吗?”
“不用了。”居渡摇头拒绝。给他看他也看不明白,居渡从来都不会勉强自己。
他又看了看颜斐章,紧接着说了一句。
“你笑起来很好看,你完全可以多笑笑的。”居渡只是随口一说,他说完就坐回到地毯上继续摆弄玩具。
颜斐章的心猝不及防地震颤了颤,居渡的这句话让他愣神了好一会儿。他莫名紧张起来,却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居渡。
“是吗,我多笑一笑会更好吗?”颜斐章的语气难掩期待,他说出口后又懊恼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居然问一个小孩子这种事情,而且自己那种毫无缘由出现的期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太糟糕了,难以抑制的紧张感让他浑身都僵硬着。
相比之下居渡的反应要自然得多,他比划着手中的玩具,听到颜斐章的话点点头,更像是没注意颜斐章在说什么。
“嗯,会更好。”
居渡的随口一答就好像给颜斐章的心口注入了一针定心剂一般,颜斐章后知后觉发现他握着笔的手指都在发抖。
他又回过身看着面前的书本,低声轻叹了口气,无力地垂下头把脸埋进手臂中。
该死的,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后来的颜斐章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管面对任何人或是任何事他都是一副眯眯眼笑着的模样,在他面前似乎没有什么能将他真正惹怒。
当年居渡随口一说让他多笑一笑,那他就会照做,何况并非真心的笑容对他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颜斐章当然不是跟踪狂或是喜好监视他人一类的变态,他只是偶尔才会听到有关居渡的消息。在居渡慢慢长大的这么多年里,他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也脱离了那个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空壳的家。
原本枯燥乏味的生活因为居渡而有了动力,他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直到他再次见到居渡。
即使如今的居渡已经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不过,那又如何,他想要的一直都不是居渡的过去。
居渡的确把小时候见过颜斐章这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所以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被称为笑面阎王的男人,那种一看就让人后背发凉的眯眯眼怪物的笑容,居然会是因他而起。
实在是罪孽深重,罪孽深重。
居渡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四周,感觉天色很快就会暗下来。他不打算去做别的事情了,就待在大家扎营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没关系,我留在这里就好。”居渡看向颜斐章。
他莫名觉得颜斐章现在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可怕,就像是要活活吃了自己一般。
颜斐章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居渡,这么多年了感觉居渡还是没什么变化。指的是给人的感觉这方面,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他既紧张又期待。
好想亲一下他。眯着眼睛笑着的颜斐章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