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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app > [鬼灭之刃]明日物语 > 第61章 第六十回 命 上

第61章 第六十回 命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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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连山下的村民也抽出了不少人手来帮忙找,有进展会第一时间报告住持。这会与鬼杀队有关吗?目前各组还无突破,每个人都在往更大的范围搜索中。请允许我大胆多说一句,如果这和鬼杀队有关,也许你们要抓紧时间。

您务必要多加小心,请多保重。

八月十二日:

緑小姐,见信安。

您收到我的信了吗?这次没收到您的回音,我很担心。如果您收到了,请托给我一个口信。目前搜索还没有进展,我预感宝刀只是幌子,事实极有可能与鬼杀队有关,请千万保持警惕。传闻住持在替教主联系东京的信徒们,他们是在外极有权势和名望的人物,其中有担任要职的华族。

现在参与搜索的说不定超过了三百人。我们也得到新任务,要去宣传和邀请更多人加入极乐教。这和以前不张扬的作风完全不同了啊,个中缘由我也不甚了解。现在写长信的机会不多了,但我会尽可能常捎给您最新状况的。

衷心希望您一切都好。

八月十六日:

緑小姐,他们找到锻刀的村子了!有一批不属于信徒的人加入了搜索,他们自称是受人委派,也不表明身份。在最先发现了村子的人跑去报告了住持后,那些人马上赶去,将会锻刀的村民逮捕了。住持的反应是默许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宝刀,所谓的宝刀是子虚乌有的吧。面对大家的疑惑,今晚教主亲自在华顶堂向众人解释,实际搪塞搪塞就圆过去了,反正其他人并不真的关心从来没出现过的刀,也不在乎是否被莫名其妙地利用了。

听闻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在收到您的来信前我一直很担心您是否遭遇了什么意外。很抱歉我的情报来迟了,没能帮上什么忙。

八月十八日:

緑小姐,见信安。

昨天的风雨太大,把地里的菜全打坏了。花了一整天重新整顿田地,我现在随时能合上眼睡着,但我还是想利用宝贵的独处时间给您写信。

情报果然还是送晚了啊,我很遗憾。

不过,有一个兴许能算得上好消息的事,经过一起劳作和搜索,我觉得寺里的人们已经接纳了我。大家对我更和善了,连阿宽的话和表情也丰富了许多。我得知更多关于他们的过去,最让我惊讶的,莫过于安纯女士。能协助住持将全寺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妥善接待不同人的安纯女士,我一度以为她是住持的妻子,后来才知他们并不是那种关系。这个名字据说也不是本名,因为她背负着两条命案。她曾结过婚,十几年前,丈夫欠下巨债后一走了之,再被发现时已经是一具死尸,她被指控为凶手。一个奉债主的命令来捉她去卖身还债的打手蹊跷地死了,也被算成她干的。

“可是,您真的做了吗?”有人怯怯地问她,她竟一边缝补法衣一边笑答,“只有一个。”哪一个?她只是低头微笑,继续说后面的故事。她东躲西藏了一段时间,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孤身在异乡很难过下去,况且有通缉令,直到进山投奔极乐教,改名安纯,总算能低调地在这里生活。

安纯女士臂膀敦实,行事说一不二,本就易给人强势的印象,此时再和鹰钩鼻边锐利的下垂眼对视,更觉其具有犷悍之色。靠诵经修行镇下去的肃杀气息,原来只是隐匿起来了,在讲述过去时不自觉流露而出,令我油然生畏。这个人平日待人殷勤,但不慎招惹到她,后果难以设想。她敢坦然地说出这种旧事,着实狂妄。要不是早知教主的真身,我一定困惑他会愿意留一个手染过人血的女人在身侧的原因。鬼对此会更无所谓吧?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即便教主不是鬼,他也未必容不下她……对“极乐”有领悟的安纯女士,只在寺里侍奉他多年,也没有被吃掉,是为什么呢?从那个女人悠然的姿态里,我看到了饱满的欲望,生活的欲望……

今天是八月二十日了。信写到一半中断,我把纸藏到今天才得空。昨夜,寺里举行了送火。这边看不到日历,我数着从进来到现在的日子,算到盂兰盆节其实过去了好几天,您也知道前段时间的忙乱和坏天气。我以为极乐教是不过这节的,住持说要祈愿自身和亲人早登极乐,他们在空地点燃篝火,由教主带领大家唱歌和跳盆舞。我不想跳,便和一些人坐在边上,看教主在华顶堂前的高台上起舞唱歌,台下的信徒们绕火跳一种简单的集体舞。安纯女士对我说,这是寺里难得的节日,比过年更热闹,因为这是生者和亡者共庆的好日子。

她话音刚落,阿宽哥就走到我面前。他喝了些酒,散发着一点酒气,咬字发音倒更清晰准确,表情也更快活:“教主、教主答应我了,今晚送完火后会接引我去极乐世界。阿秀……”他断断续续说了半天,终于又说明白了一句话:“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没有比你更好看的姑娘……我,我可以请你和我一起跳盆舞吗?”看着他喜笑颜开的脸,我说不出拒绝的话,被安纯女士推上去了。舞不难,阿宽的位置就在我对面,在我们稍微靠近些时,他又朝我兴奋地喊道:“跳吧,为我祝福吧!”

我该说什么呢?緑小姐,如果此情此景换作你,会对他说什么呢?我不知道,他快乐得叫人不忍破坏。用不着我回应,他自己就说了许多,他说他来自一个偏远的小岛,曾经相信另一位神明。可那位叫上帝的神明令他失望,便失去了信心。他寻觅了一生,在这里找到了答案。

“直到我遇见教主大人,我重拾了信心!”他挥舞手臂歌颂道,“主让我见到了祂的使者,极乐教的教主大人。大人是主留在人间的眼、是主留在人间的耳,是嘴巴,又是双手!”

“今天我在人间赎罪的最后一天了,我要快乐,今后我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更快乐!”

今天,我就没看见阿宽了。

八月二十九日:

緑小姐,见信安。

抱歉我多日未给您写信。您的信我有收到,我希望能见一面。请告诉我您方便的时间和地点,我会准时来赴约。

(二)

九月三日,緑如约来到大岳山。她特意避开村落,在僻静的幽林中等待冈领阿秀过来。她坐在一块巨石上。虬曲苍劲的古树根紧攥住这块凹凸不平的巨石,像要将它碎裂。天色不晴不暗,白得灼目。明明是炎炎夏日,林荫中过于清冷的风,平添了凄神寒骨的气息。

不一会,她来了,一身素白法衣,脚程迅敏,身姿轻盈。长及脚踝的头发剪短至齐肩,用檀纸高高束成一条鹿尾似的小揪,在脑后摇来晃去。“緑小姐!”阿秀远远地便扬起胳膊打招呼。她晒黑了,素面朝天的面孔透出健康蓬勃的小麦色,更显出蛾眉毛绒。曾经颓废厌世的丹凤眼焕发出自信沉静的光彩,额头和眼睛都冒着淋漓的湿气。阿秀和吉原的游女夕雾判若两人,美貌倒比后者更鲜活水灵。她手脚并用地从长满青苔的碎石上爬下,来到她面前。

緑感慨:“短短一个月,你的变化真大。”

“下地上山,是比之前黑多了吧。”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说。花瓣般的手指也粗糙成木枝了。

“不仅是黑了,你的精神也更好了。”緑说,“好了,我们走吧。”

“緑小姐,我今天请您来,不是要跟您走的。”她的面色犹疑,语气则相当坚定。在进入极乐教以前,她们有两条约定:第一,阿秀有求緑必应,只要她一放出想离开的信号,緑会立即来接她;第二,阿秀要详细地讲述待在极乐教的生活和感受,不限制对任何人和任何事。緑对她的拒绝没有表现出惊讶,似乎提前有了心理准备,等她自己解释。果然,阿秀庄重地说:“我想见您一面,是想亲口向您说明,和道别。”

“那你现在总归可以坦白对我保留了什么吧。”緑说。从阿秀寄来的信里,她慢慢察觉到一个疑点:在极乐教占据了核心的童磨,信里关于他的笔墨越来越少,几乎到了只字不提的程度。起初緑只猜测是不熟悉的缘故,后来逐渐感到反常。众信徒最爱戴的教主,难道在她的日常会没有分量吗?

阿秀当即匍匐跪下,头伏在地上,行了一个最隆重的土下座礼后起身,不卑不亢道:“緑小姐,我对您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也尽我所能去报答。上次您收到的信将会是最后一封,此后我不会再给您寄信。因为,我皈依了极乐教。”

她的话像块石头砸中了緑。被杀和皈依极乐教,她会更不想听到哪一个?她扪心自问却无法作答,一时半会无言以对。到底是哪一步错了?为什么事态会演变成这样?亲耳听到她承认,緑仍克制不住恼怒地死盯着阿秀的双目,怨她又怨自己。阿秀掉进了火坑,算是她推的。緑竖眉嗔道:“你在想什么?我本以为你是个头脑清醒的人,明知道他是一直在吃人的鬼,不是佛祖!怎么也受了他的蛊惑?他真的在乎信徒吗?难道你不清楚,他就是一个无心无情的鬼吗?”

“緑小姐,就算教主真是无心无情的鬼,我对他的尊敬也不会减少一丝一毫,相反我会更敬重他。正因为您知晓我的过去,知道我曾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我才想请求得到你的理解。”她坦坦荡荡地直面緑,恳切地娓娓道来,“我最希望您知道的是,我并不是受到了谁的蛊惑或者教唆,纯粹是发自内心的选择。緑小姐,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来说,她成了游女,还想盼望活得有价值,是不是虚妄?我盼望谁能来爱我、谁能来感激我、谁能来尊重我,于是拼了命地用身体、温柔和金钱取悦那些比我富足的人,好像这样就能增加一点价值,让存在有了点特殊的意义。其实不然,我只是不断地被索取,直到被榨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心比天高,偏偏身为下贱。我开始厌憎所有人,我是一具活着的尸体,他人就是啃吃我肉的蛆。我诅咒他们!把意义拴在其他人身上,是错的!可是我本身,又有什么用呢?”

“您和教主出现了。从来没有谁真在乎过我的感受,只有你们例外。尤其当我亲眼见证到您口中‘无心无情’的鬼,百年来坚持安慰和指引他‘不爱’的人,更是难以置信,世间竟有这般人物。如果他有心有情,怎么忍受得了人间千苦、渡得了万难?我仅是自己有难就承受不了了,而最无情之鬼,能行至仁之善,怎么不算是大慈大悲?我很高兴您让我认识了他。看到像我一样的人在极乐教原来能够被倾听、善待和关怀,我就觉得曾经的自己也得到了救赎。我太感动了,真的,我是不能肯定鬼无心无情,只能看得到实在的行动和现实——他的确帮助了我们这些彷徨的人,甚至包括了我曾诅咒过的那类人。只有教主,会洞悉他人的苦痛,回应无处诉说的酸楚,给予最温和的解脱。我决定要留在极乐教,这就是我的命了。”

“可是你才来了一个月而已!你就死心塌地要留在这了?”緑甩手冲她喊道。

“时间的长短不重要,重要的是醒悟的那一刻。”她笃定地回答。

“我错了,我真不该让你来极乐教!”她气得背过手去,来回踱步。

“您没错,您做对了,就算您带我走我也会千方百计回来的。您不能遏止一只鸟想飞回故地的心,也避免不了落叶最终回归大地。命各有归宿,我愿意归在此处。可以选择是我的幸福,我甘愿奔赴它。”

“阿秀你……你想死在那里吗?”

“人活着都会死的,被吃掉也没有关系,我不后悔。这是一个美好的死法。”

“糊涂啊!你就要把你好不容易抢救出来的大好年华,丢到极乐教去浪费吗?”

阿秀面不改色地问:“您又是为什么留在鬼杀队?既不恨谁,也不是被骗了,那您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不也是清楚自己命归于此吗?我们有何分别?为何我就算浪费了呢?人生本无正解,年华何谈虚度。”

“那你留在那干嘛!”緑诘问的气势汹汹,实则苍白无力。遇上态度柔韧的阿秀,她真是有劲无处使。

“我不会出卖您,也不想伤害他。我不会泄露您和鬼杀队,可也不想再继续传递极乐教的事了。我会继续在那里生活,听从他的吩咐:他需要有人守护极乐教,我会活下来;他需要谁为他牺牲,我情愿肝脑涂地。我一点不想祈祷谁会死会伤,无论是您还是他!”她最后说得那么痛苦真诚,令緑于心不忍。她继续说道:“假如真如您所言,教主无心无情,那我便有了毕生所愿。”

“……是什么?”

“我希望他能感受到我的‘爱’,哪怕只有一丝丝,哪怕不是我的‘爱’,我也希望他在某天能体会到这种感情。不是对芸芸众生的博爱,是对某个人、某件事物具体的爱。我希望他能有一刻不做别人的神,只做童磨。”

“阿秀,你居然会为他想到这份上……”

“我爱他。”她的神情竟有种慈悯的神性,扑簌的睫毛下闪耀着赤诚的光辉,“我希望您不要误会了,我已不再像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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