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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五十九回 未来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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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反常地哑了,马上对天花板产生了浓厚兴趣,仔细欣赏木头的纹理。他不肯说,她就自己乱猜:“要你卖身为奴?”他的脖子僵住了,目光暧昧迷离,他咽了口唾沫道:“……差不多。”

“噢噢,香澄好看吗?”

“好……好个屁!就那种女人,悍妇一个,脾气差得要死,天天一副嚣张的样子,狂得要命,那什么……高高在上地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凭什么啊!不就是仗着有我的把柄,老是使唤我做这做那,还说要使唤我一辈子……”他嘴上说得难听,表情却张皇失措,急于辩白,更显得心口不一。

“看来香澄很漂亮啊。正好,她未必能使唤你一辈子了,指不定你会解脱呢。”緑恶毒地微笑,扬起下巴,盯着他的遗书。牧野的嘴角明显地歪了,像是被针扎了,还口是心非地说道:“可以摆脱她真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可怜哪个敢娶她的倒霉蛋,要伺候‘大小姐’。哼,哪有那么容易让她满意,谁会有我清楚她的脾性和喜好,不对,毛病……”

“你真会替人家操心。你对人家有意思,但八字没一撇,又舍不得她嫁给别人是吧?”她一针挑破了牧野的小心思,“大家怎么一个两个都偷偷有相好啊?”她想起来自己也有,可她没告诉任何人,包括甘露寺,不禁有点脸红。

“她不是我的相好!”牧野矢口否认,烦躁地画起圈圈,再填涂成大墨点。緑冷嘲热讽:“是哦,好可怜,连相好都不是,没能跟人家告白,只能留个遗言遥祝小姐安好、早日把你忘掉咯。”牧野把笔一投,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喂,明日,你到底想干嘛?是你要我写遗书的,干嘛老挑衅我?”

緑不调侃他了,回归正经:“想听你的真心话。感觉你不是很爱用脑子,所以要引导引导你。先别生气嘛,牧野。你且听我说,或许你也有所耳闻,接下来的形势是前所未有的危险。鬼王和上弦现身,你我都未必能活,就算活下来也难保全须全尾。别说是我要你写遗书,你真的想写吗?你有必死的觉悟吗?有终生残废的觉悟吗?你的父母和哥哥健在,又有香澄。牧野啊,你真的要考虑清楚能否承受留在鬼杀队的代价啊!”

牧野愣住了。緑瞟向他的双腿,此时它们结实健壮,可以带他去任何地方,轻松地跳过任何小沟。她继续说道:“如果让你失去一条腿,一条胳膊,再也无法挥刀,你能接受以这个面目回归普通的生活、另谋出路吗?如果你不在了,你忍心让你的父母送他们的孩子出殡吗?你有没有想过,失去孩子的父母,余生会活在怎样的感受里?”她想起贵子阿姨攥紧她的手、藏原父亲的嚎哭、藏原奶奶的儿歌、杂货店老板的寂寞,想起与她隔海相望、随大船渐渐远去的母亲。她用指甲狠狠掐住了掌心,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翻涌至鼻尖眼角的炙热情绪,和欲裂的心碎。

“我叫你写遗书,而你就像写份作业一样提笔就写。牧野!这不是儿戏啊!你真的要好好想清楚……”

“你凭什么认为我没想清楚?”牧野打断了她,“你以为我是在玩游戏吗?我跟你,还有藏原一样都是在闯荡卖命。是,我是有爸妈和哥哥,我也很走运,他们还算支持我,从小到大都让我去做想做的事情。正因如此!我必须要做出成绩!我要对得起爸妈和我哥吞咽下担心也要支持我的心意,更要对得起坚持到现在的我自己!香澄那种骄傲的女孩子,要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能配得上,而不是嫁给一个半途而废、庸庸碌碌的懦夫!同期进队,你当了柱,藏原也打败了上弦,你们都有拿得出手的成绩,我呢?只有我,还在这个层级混着,我不能就这样回家去……我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要当一个能被尊敬爱戴的人物,而不是‘鹤屋的小儿子黄狐狸’!因为怕死就退出,被人知道要被耻笑一辈子,‘喂!黄狐狸,所以你听说有大事就吓得逃跑了?’我怎么能让别人这么笑话我?我也不要我爸妈听别人嘲笑他们的儿子!”

緑黯然神伤,轻轻说道:“原来比起爸妈的眼泪,你更怕嘲笑。你说,你爸妈是想要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还是一个每年只能靠线香联系的孩子?你有想过苦苦追寻的荣誉,到头来会变成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吗?比一死了之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没有充分的觉悟上战场,下场都会更惨。有觉悟,也未必会好过。牧野啊,觉悟不是人人都要有的。回到心中牵挂、和牵挂你的人们身边,也是一种责任,并且它也有不逊于牺牲的高贵。”

话已道尽,緑起身走了。规定的休息时间结束,只留牧野在客厅长久地静坐默思。她离开了有半个时辰,也可能是一个时辰。等她返回客厅时,里面空无一人,榻榻米上丢了满地废弃的纸球,书案上有一封“致明日”的信。抽出来瞧,几个大字用力地挤满了一整面:

“我不干了,再见。”

牧野的遗书变成了辞职信。

“牧野!牧野!藏原君!”緑追到门外,两个背着简易行囊的人都走出了十几米远,闻声又折回来。她急切地问:“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牧野耸了耸肩,吐舌道:“老大,你把我们轰走,现在又舍不得我们啦?”被他说中了,緑确实依依不舍,挽留道:“吃个饭再走!”换做从前,牧野会说着“也行”拔腿往回走,今日却难得地摇头。他照旧嬉皮笑脸,细长的眼眯成弯缝,洒脱地说道:“不啦!走就要干脆地走!咱们有缘江湖再见!我要回去跟我哥争夺鹤屋继承权,要是成功了欢迎你们来吃饭,给你们俩免单。”

藏原也微笑摇头:“明日,你多保重。”他们俩的眼神凝重,接下来,只有緑凶吉未卜。她把他们劝退,自己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当年从关西小村庄里,一身粗布野袴跑出来的黄毛丫头,如今已成了鬼杀队的中流砥柱,成熟之后更现出不凡的气度。他们自己呢?多少有从懵懂的小子长成稍微像样的大人吧?

“那么,后会有期啦。”

“后会有期!”

他们相互祝福和道别。还会再见吗?会的,他们要相信会的。他们见证过彼此的青涩,见证了各自的蜕变,希望能继续见证彼此的未来。在藤袭山的朱红鸟居下邂逅的少年们,经过多年的坎坷、兜兜转转后在道场大门处分道扬镳。牧野和藏原走出了很远,再回望时,她仍立在大门外,变成小小的点。小点高高地挥动细竹签般的胳膊,一如当年那个灰头土脸却阳光灿烂的小妹妹。

天光云影随他们远行的方向流去。目送走两位老友,緑惆怅地垂下手。又有两个熟人离开了她的生活,但这种离开是好的,不该太沮丧。然后她猛然想起来,今天是她的二十岁生日。

“緑。”

(六)

呼唤从背后的拐角传来,是炼狱杏寿郎,不知几时站在那了。“咦?杏寿郎,我们今天有安排对练吗?”她只在私下里直呼其名。“哈哈,没有对练,我就不能来见你吗?”他背着手走到她面前,“你在做什么?”

“送送我的同期,藏原君和牧野,他们退出鬼杀队回家了。他们两个,曾经死过,曾经残过,希望这次他们能过上好日子。”

“是你让他们走的?”炼狱问。緑忙不迭谄媚地双手合十作恳求状,油嘴滑舌道:“炎柱大人宅心仁厚,大人有大量,您可千万要替小人保密呀,不要声张。”炼狱腾出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小人的右脸,说:“知道了。”

他把藏在背后的小盒子递给她。“哇,做坏事还有奖励。”緑乐呵呵接过。炼狱急不可耐地说:“什么奖励啊。这是礼物,祝你生日快乐!不要进去了,现在就打开吧!”道场里全是人,緑也不愿进去,乐得在外头躲片刻清静。

这个狭长的梅花藻莳绘漆盒,乌漆面上铺满了流光溢彩的金花绿藻和宝蓝螺钿,本身就是一件极贵重精美的物什。打开盒盖,揭开黑色正绢,里面躺着一支崭新的纯银平打簪。“好看。”緑高兴地举起簪子细细端详,“很少见的样式呀。”扁平的两足银簪顶部是圆形的,镂空雕饰的不规则纹样并不是寻常的花草鸟虫,但她似乎在哪见过。她忽然注意到,银簪的纹样恰好和正绢上的白色图案重叠。那不是一块普通的布片,是一截完整的黑纹付羽织袖子,绣有白色火焰纹。

“因为这是,炼狱家的家纹。盒子也是祖传的。”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而且与往常的音量相比,轻如耳语。道场那边真吵啊,密集的木刀相碰声和吵闹人声像是炸着一堆天妇罗的大油锅,但是这只过分活跃的油锅离他们很远,远在九霄云外,他们只在乎眼前人。就算緑再怎么天真迟钝,对赠礼所代表的含义,不可能意识不到。捏着羽织袖子和簪子的手悬在半空,整个人像是忘记上发条的玩偶——动弹不得了。她以为经历过许多困难,会更游刃有余地面对各种情况,可这始料未及的情况,着实把她打回成白纸。显然炼狱也差不多,他险些忘光了到嘴边的话,瞥到对面闪烁又缄默的面孔,他记起了要握好她的双手,生怕命运把她化作一缕青烟似的。

“虽然我们有过约定,要‘等一切结束后再说’,抱歉我不想遵守了。当我回想过去,发现没能好好向你传达过,我有多么感激!感激你愿意来到我身边,感激你和我同行至今,感激有数不清的奇迹促成我们的今天。我思考过时间循环的原因,在很多未尽的遗憾里,我弄明白了一件事:我希望我和你的命运紧密相连。那些奇迹,就是你我坚定不移的选择所产生的回应。在我对‘美满’的全部想象里,你占据了不可或缺的核心。我想成为能让你心安的归宿,想和你拥有温暖的家。明日緑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把余生交给我?无论未来有多长,我一定会让它充满幸福!”

在緑无暇考虑自身的日子里,炼狱便默默决心要抓紧有限的每一天。领悟到他的用意后,緑大为动容。流离之人追寻多年家的幻影,一度要放弃,最后竟会以从未梦想过的形式降临吗?如果再也找不到妈妈,至少还能拥有一个家吗?不,她必须想着两个都要!不知为何,和他在一起就能再燃起强烈的希望,好像找到亲人只是早晚的问题了。

这个她所爱的人正在屏气凝神观察她的反应,宽大的手微微发凉,炯炯的眼神情热得难以直视,令她芳心摇荡。世界在这一刻鸦雀无声,等待她给他一个结果。緑太清楚自己的答案,反而生了玩心,佯装犹豫迟疑:“现在就谈结婚会不会太快了?想不到你都考虑到那么远了啊。”

“我是考虑得比较远。”

“感受到了,你该不会连孩子名都想好了吧?”

“这倒没有,我现在想想!”炼狱做事向来高效。“等等!这就免了!”她立即举手制止,又骄矜地撇过脸,转动簪子,有意不看他,“婚姻到底是一辈子的大事嘛,不能随便。我要看你的表现再决定,等你能通过考验再说!”

“我会好好表现的!一定经得起你考验!”他立马摆出积极态度,一脸“请您明鉴”的凛然。緑蹩脚的演技坚持不到两分钟就露出马脚了,憋不住扑哧大笑道:“笨蛋!我就是逗你的,你已经表现得很好啦!”

笑完了,她真挚又笃定地予以答复:“从今往后,炼狱先生的喜怒哀乐,我都想一同分享。我将作为伙伴、作为朋友、作为恋人、作为妻子,与您同舟共济。今后,请多指教呀。”

“我也是!请你多多指教!不过怎么又叫回炼狱先生了?”他喜不自胜之余,关注点十分奇特。“知道了知道了,杏寿郎!”她笑着搂住了炼狱,眨了眨眼,悄悄眨掉了眼底的泪光,“我不会浪费时间来给你无谓的考验,我们要珍惜时间,因为本来就没剩几年了不是吗?我们要在活着的时候一起开心得不想死。老天!为什么我无论活了几次都在渴求时间?”

“反正只要往后都有你在,我就很开心!太好了!万岁!万岁!”炼狱大声欢呼,他兴奋过头,不禁紧紧抱住他的未婚妻原地甩了个大圈。“哇啊——我也是啊哈哈哈!”緑觉得双脚离地太好玩了,又孩子气地要求再来一次,自然得到了满足。觉醒过斑纹的他们不愿耗费所剩无几的光阴去感伤和哀叹,他们要快乐!要欢笑!他们是幸运的,既拥有爱与生命的炽热,又理解它们的深度。嬉闹够后她迅速跑回家,裁了一只正绢黑袖子回赠炼狱。

“我不想给你一般衣服的袖子,杏寿郎,这是从我的丧服上剪下来的。此后,我的死与生都与你有关了。”

他接住了那只寓意深长的袖子,完成了约定的缔结。

“杏寿郎!”

他们要赶回各自的道场了。分别前,緑站在一片斑驳的阳光里,婆娑树影笼罩着他们。

“如果你能走出这次的循环,请别忘了我。”

緑的话令炼狱心里发空,听着像交代遗愿。细碎的光俏皮地在她脸上飘移跃动,不及她笑容闪耀。他刚想开口,又被她抢白道:“你已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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