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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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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斓猫着腰钻进床底下的密道入口。这密道比想象中宽敞,足能容两人并排而行,顶上用青砖砌成拱形,成年人站直了也不用弯腰。凉飕飕的风从前面吹来,另一端想必有出口。

卫斓举着油灯,沿着密道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工夫,前方忽地透出一丝微弱的亮光。卫斓加快脚步,凑近那扇吱呀作响的门板,轻轻推开。刚探出半个身子,就听见“唰”的一声破空之响。

卫斓定睛一看,庭院里有个赤膊男子正在舞剑。那男子精壮的后背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小麦色的皮肤上挂着汗珠,顺着肌肉的沟壑流进裤腰。只听他大喝一声,反手一剑劈下,面前练功用的木桩应声裂成两半。他绷紧的肩胛肌随着收势微微颤动,汗湿的胸膛剧烈起伏。

卫斓倒抽一口冷气,那男子闻声猛然转身。四目相对的瞬间,卫斓看清了这张棱角分明的脸。汗湿的碎发贴在额角,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刀削,下颚还挂着几滴将落未落的汗珠,水痕蜿蜒过他块垒分明的腹肌。

男人冷峻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眼,收剑转身,径直进了屋。卫斓愣在原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桓大?”

卫斓快步追到房门口,只见桓大已套上一件靛青短褐,腰间麻绳一勒,更显肩宽腰窄。他伸手端起桌上粗陶碗里的茶水,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颈侧青筋微微凸起。喝完茶,他才冷冷地问道:“何事?”

卫斓被桓大冷硬的态度镇住,后退半步开口道:“你弟弟桓影在哪?”

桓大从木柜夹层中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随手递过来,“这是他给你的。”

卫斓急忙展开,只见墨渍洇开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人在禁宫,安好勿念。

“明义哥在紫禁城?”卫斓捏着纸条的手直抖,声音也有些发颤,“我可以进宫去找他吗?”

锦衣卫…紫禁城…刘明义不过一介小有名气的大夫,太医院高手如云,是什么样的缘故使得崇祯皇帝千里迢迢将他抓来,该不会在宫里给皇上治病?崇祯有隐疾?

“无诏不得入宫。”桓大一边擦拭着剑身,一边淡淡说道,眼皮都没抬一下。

卫斓急得直跺脚,连声道:“那怎么办啊?可是桓影答应我了的,他不能出尔反尔。”

桓大终于正眼看她一眼:“我会转告桓影。”

卫斓却不肯就此罢休,紧追不舍道:“越快越好!我真的有急事!”

桓大擦完剑,猛地将剑插回鞘中,铁器摩擦的声响刺得卫斓一激灵。她忙改口道:“其实……也没那么急。”

桓大径直走到井边,抓起水桶,木桶砸进井里,溅起一片水花。卫斓盯着他紧绷的小臂肌肉,犹豫片刻,才低声道:“你就提醒他,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桓大和桓影是亲兄弟,但性情截然不同。桓影虽在卫斓面前杀过人,可卫斓心底里并不怕他。桓大却不同,他浑身透着股冷漠,让人望而生畏。卫斓意识到不对劲,自己堂堂郡主,为何桓大既不行礼也不拜见,态度如此随意?

桓大拎着水桶转身往屋里走,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进衣领。卫斓追着问道:“桓影平时住这儿吗?”他依旧不回答,只将水倒进缸里,发出哗啦一声巨响。

卫斓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个,我就在这里等等他好了。”说着,她索性坐在石凳上,打量起桓大来。这人干活时肩背绷得笔直,好似把日常活计都当成了武艺操练。

卫斓正看得出神,密道口突然传来冬桃压着嗓子的喊声:“郡主!公主往露华阁来了!”她来不及告别就被冬桃一把拽进密道。

桓大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视线紧紧盯着那扇门,抓起墙角的竹耙,快速扫平地面上的脚印,又从柴堆里抽出几捆干枝,麻利地盖住密道口。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显然不是第一次。

他的手指在覆满青苔的暗门上停顿了许久,许久。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

紫禁城,乾清宫西暖阁。

刘明义跪在冰冷的地砖上,额头触地,一丝不敢动弹。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崇祯皇帝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自己,那目光仿佛带着千斤重压,压得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房间里安静得连烛火的轻微噼啪声都听得清清楚楚,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的味道,浓郁而沉闷。

“平身,赐座。”崇祯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刘明义刚起身,便撞上皇帝那阴鸷的目光。朱由检身着明黄色龙袍,面容清瘦,眉宇间带着深深的忧虑和疲惫,可那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仿佛能洞察人心。

“洪武年间,诚意伯刘文成公(刘伯温)将此物献于太祖。”皇帝的手指微微发抖,声音却愈发低沉,一字一句道:“‘大明气数二百七十六载,甲申岁当有倾覆之危,唯刘德十六世孙可挽天倾’。刘德,可是你家先祖?”

刘明义后背瞬间沁出冷汗。祖父临终前塞给他的锦囊上分明写着:“逢甲申,遇真龙,当以药石避刀兵。”

“陛下,”他稳住声线,低声回道,“先祖刘德确是文成公弟子,然草民自幼习岐黄之术,于兵戈征伐实属外行。”

“昨日六百里加急,”皇帝抓起最上头的奏折,纸页捏得簌簌作响,“李贼又攻下三县!”他转身时带起的风扑灭了最近两盏烛火,暗影中声音陡然拔高:“尔等世受国恩,如今国难当头,战火四起,百姓流离失所,大明江山岌岌可危。为何不奋起救国?”

“若蒙圣恩,草民愿于各府州县广设医棚,救治……”

“糊涂!”奏折擦着耳边飞过,重重砸在蟠龙柱上,发出一声巨响,“朕要的是能退敌的良策!你既得文成公真传,岂无安邦定国之术?”

刘明义沉默片刻,心中挣扎。他知道,一旦卷入这场纷争,便再无退路。但看着崇祯皇帝那焦虑而期盼的眼神,他最终叹了口气:“草民虽才疏学浅,但若能为陛下分忧,愿尽绵薄之力。”

崇祯皇帝连说了几个“好”字,眼睛紧紧盯着刘明义,显然在掂量他是否真有本事。为了试探,崇祯随手抽出一份战报,递给刘明义:“这是前几日陕西的战况,你看看,有何高见?”

战报上写着:四月初三,五万流贼把华阴给围了。总兵贺人龙带着三万精兵在赤水河布防,打算等敌人渡河到一半时,来个半渡而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可谁料,初四凌晨突然刮起了东南风,明军的火器因为逆风根本用不了,李自成却趁机搭起浮桥,强渡赤水河。

刘明义眉峰微动。潼关地势险要,赤水河本是天然屏障,可这场东南风竟让李自成抓住了战机。虽然他对战争谋略并不精通,但想到《易经》中万物变化的规律,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流贼利用赤水河的地形,从浅滩渡河,避开了我军的防线。”刘明义缓缓说道,“他们还利用清晨的大雾掩护行军,让我军误判了他们的动向。”

崇祯听了,瞳孔猛地收缩。刘明义的分析与前线密报几乎一致。他不动声色地问道:“若让你来布防,你会怎么做?”

“东南风起时,可在沿岸烧起芦苇。”刘明义解释道,“芦苇燃烧的浓烟既能干扰敌军的视线,又能破解他们的火攻之计。”

“那大雾呢?战报中并未提及有雾,你怎知贼军会利用大雾?”崇祯追问道。

“赤水河一带水汽充沛,清晨常有浓雾。”刘明义微微一笑,“李自成若熟悉地形,必会利用大雾掩护行军。我军可在河滩暗埋铁蒺藜,并派小股骑兵巡逻。一旦发现敌军渡河,便可鸣锣示警,引大军围歼。”

崇祯微微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暗暗惊讶。刘明义的分析逻辑严密,处处合乎兵法常理。他沉吟了片刻,又问道:“你既然精通《易经》,能否推算出明日的天气?”

刘明义从袖中摸出随身携带的三枚铜钱,随手一掷。他仔细观察后说道:“第一卦是巽上乾下,这是小畜卦,主风云际会,但尚未到降雨的程度;第二卦变出坎水,第三卦出现震雷。”

他抬头望向窗外,只见窗纸透进的光晕带着毛边,横梁上几只蜘蛛正在疯狂收网,这是暴雨将至的征兆。他沉声说道:“明日寅时起风,辰时云层聚集,午时三刻必定降下雷雨。”

崇祯想起钦天监昨日呈上的天气预报,上面分明写着“晴空万里”,他的手指在袖中微微发抖。这个江湖郎中竟敢断言明日有雨?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冷说道:“好,朕就等着看你说得准不准。如果你真有本事,朕自然会重用你。但如果你只是冒领刘德公后人的名义,辱没了刘文成公的名声,那便是死罪,谁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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