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史蒂夫哈林顿说经历过什么惊悚的事情，关于逆世界和魔王这些勉强能排第一，但是比利和卡洛斯要约会这这种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绝对能排上荒诞show榜首。

他再三确认卡洛斯不是在说什么万圣节圣诞节耶稣的笑话，大脑cpu彻底□□烧转不动了。

“Jesus Christ！”史蒂夫坐在椅子上呆呆地骂道，瞬间觉得自己和南茜还有乔纳森那档子爱恨情仇掉了价，他再三打量着卡洛斯确认他没有因为什么超能力或者反作用力烧坏脑子，还是没憋出一句组织好的话。

“冷静，史蒂夫。”卡洛斯看起来正襟危坐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听起来真的有点突然。”

“我只是不明白。”史蒂夫抓了抓自己完美的发型，反坐在凳子上手臂枕着椅背，一双眉毛拧着，脸上挂着难以理解的表情：“天下这么多漂亮女孩，宽泛点说什么品种的男人没有，你为什么偏偏看上那个混蛋？”

其实我也挺想知道的。卡洛斯腹诽，如果感情真能靠嘴说明白，天下哪里还会有那么多分手的情侣，老死不相往来的对象。

“或许就是，来电了？”

“快别说了，我觉得有点反胃。”史蒂夫夸张地朝虚空吐了一口，他和比利本身就磁场不合，唯一的好兄弟突然告诉他他们有一腿，是个人都觉得惊悚吧！

卡洛斯挑起眉毛，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伤害史蒂夫的感情是小事，现在亟待解决的大事是该怎么去约会，眼前的前霍金斯国王的风流史也不是吹的，卡洛斯打赌他一定有诸多经验。

“你要听我说实话吗？”史蒂夫抬起眼睛，得到卡洛斯肯定的回复只好破罐子破摔地说：“去爱情旅馆开个房做到昏天黑地，当心别感染上AIDS”

？

卡洛斯跳起来就给了史蒂夫一拳头，史蒂夫嗷嗷叫了一声，委屈地在地上打起滚来：“这就是我对哈格罗夫的印象好吗？！他看起来像会是一起坐摩天轮什么星际迷航还有和你去电影院看腻掉渣的爱情电影的样子的十岁小孩吗！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其实也不乏道理。卡洛斯冷静下来，把演戏上瘾的史蒂夫从地上拎起来放好：“就没有其他的成熟一点的方式吗？”

史蒂夫严肃地思考起来：“那就节制一点做呢，我觉得你这小身板扛不住。”

见卡洛斯又要拎东西来揍他，史蒂夫连忙求饶，大声叫喊道：“那你们去餐厅吃个饭，互相送个礼物？这是和女孩约会的方法！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他嘟嘟囔囔补了一句：“我又不知道怎么和男人谈恋爱。”

别无他法的卡洛斯疲倦地倒在了床上，开始后悔当时鬼迷心窍答应了比利，谈恋爱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光是思考两个人能一起干什么就快燃烧掉他所有的脑细胞了，当然还有史蒂夫的。

“你们真的还没亲过嘴吗？”史蒂夫探究地凑过来问，“总觉得那个哈格罗夫不是这样的人，我的意思是，他看起来特别会调情。”

“我就不能拒绝吗。”问得一来二去的，卡洛斯已经对接吻亲嘴上床这几个词语快免疫了，可能是他老封建，认为没有确定关系之前这些事情都不能做，统称为越界。

史蒂夫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郑重其事地说：“如果比利真的喜欢你，那他肯定憋惨了。”得到卡洛斯疑惑的目光，史蒂夫觉得他真的是迟钝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他平时就是个游走在不同床榻的花花公子，最拿手的就是那档子事的技巧，你忽然要和他玩纯爱，这本就不在他的技能范围内。”

“oh,god.你无药可救了。”史蒂夫最终给卡洛斯下了判决，说出了一句熟悉的话，好像麦克斯也这么说他。

被这么攻击了两通，卡洛斯觉得自己的底线被稍微放开了些，或许对喜欢的人有需求再正常不过，只是自己有些精神洁癖，接受不了这么突然的亲近。

他颓然地躺在床上发起呆来。

……

比利有些头疼。

习惯了something physical的快餐约会的他对卡洛斯的“不许越界”原则抓狂已久。事实上比利从来没有认真和人以单纯的目的约会过，所以正常的约会应该做什么？吃高级西餐，喝红酒？还是去对方家里吃晚饭？得了吧，卡洛斯肯定不会允许的。

麦克斯自从回家之后就对着他虎视眈眈的，让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不过谁让自己看上了小混蛋的灵魂挚友呢。比利往脖颈后又喷了点香水，纠结地将头发拨弄来拨弄去。

烦躁的时候比利总想点一支烟冷静冷静，但想起卡洛斯对烟味非常敏感又把这份冲动狠狠压了下去。该死的小鬼，比利骂道，他从来没有这么卑躬屈膝去迎合某个人过，又气又无奈地把火机扔在一边。

袒露感情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当两个人尴尬地碰过面站在恩佐餐厅门前被负责人礼貌地以“不接待未成年”拒之门外后，卡洛斯觉得这回彻底黄了，给本就选择稀少的约会雪上加霜。

比利甚至觉得有些好笑，看着卡洛斯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荡回车里：“我以为你会用超能力解决这些问题。”

不想理他。卡洛斯觉得别扭地看向窗外，口里呼出的白气喷洒在车窗上晕开一片车雾，今天没有下雪，却依旧冻得令人瑟瑟发抖。

比利也注意到了今夜晴朗月稀，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心里有了想法。他启动车子，从主路驶向郊外的公路。

路边的风景逐渐由一栋栋灯火通明的建筑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荒野，卡洛斯有些讶异，开始思考是否有比利生气之后准备将他抛尸荒郊野外的可能。

顶级的胡思乱想家。他悄悄骂自己，车子却已经悄然停在了长满枯草的旷地上。比利下车敲了敲副驾驶的门，眯着眼习惯性地想去摸嘴里的烟，却什么也没摸到。他忍着强烈的不适道：“下来吧，看看约会场地。”

卡洛斯对这块陌生的地方云里雾里的，他下车环顾了一下周围，忍不住问：“这是哪儿？”旷野附近是成片成片的树林，树林中氤氲着雾气，让人神往，他瞥了一眼比利，猜测他不会是个冒险家，要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来一场丛林探险吧。

“不是这。”比利掰着卡洛斯的肩膀，指了指那边的斜坡，看起来迎来冬天之前，那一片应该是绿油油的一片景色。

卡洛斯看着比利走上去大喇喇地躺在了那儿，见卡洛斯没反应，他猛地窜起来扯着卡洛斯的手臂滚在地上。

“f*ck，你干什么？”卡洛斯的背和手臂都磕得生疼，忍不住出声骂道。比利略睁大了眼睛，挑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第一次听你说脏话。”

“那只能说明我是个有素质的人。”卡洛斯揉了揉磕到的肩膀，“怎么？荒郊野岭挨冻约会计划？”

比利好整以暇地枕起手臂，仰头提醒道：“抬头看看，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卡洛斯漫不经心地看去，却落入一片繁星之中。夜色之下，漂亮的星点缀着那片沉寂的深蓝色，凉风吹着耳边一阵窸窣声，他的眼睛很快被嘴中呼出的白气蒙上。

“你经常来这地方吗？”卡洛斯听见自己低声问，他听见比利不轻不缓的呼吸声，紧接着如同乐器一样低沉磁性的声音便灌入他的耳膜：“第一天来霍金斯的时候，我开车四处乱逛，找到了这。”

这是卡洛斯第一次觉得两个人彻底安静了下来，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旷野，在星月相映之下两人像毫无芥蒂般吐露心声。

他翠绿色的眸子闪了闪，带着些为难和忸怩道：“抱歉我搞砸了约会。”确实，相对情场圣手比利，卡洛斯的约会经验实在是少得可怜，他又想起那个接待员看着两个毛头小子诧异的眼神。

看出卡洛斯的自责，比利故意调戏他：“你知道吗，这种地方特别适合约/炮。”令他诧异的是，卡洛斯没接话，似乎也没有露出之前可爱的，像触及到禁区那样惊慌的表情。

好像搞砸了。比利噤了声，微垂着眼睑，老天，他根本不擅长安慰别人。

卡洛斯深吸了一口气，像一只敏捷的兔子一样翻身袭向比利，将他压在身下，看进比利海蓝色的漂亮眼眸中，他因为受冻微微发白的嘴唇呼出白雾，气息却潮湿且缱绻：“你就这么想和我睡吗？”

是这意思吗？比利也有些晕头转向了，只是除了肌肤相亲，他似乎没有学会其他怜惜他人的方式。

“算了。”比利听见卡洛斯吐出这个简单的单词，紧接着，唇上一阵濡湿，那股缱绻的气息包裹住了比利，这种致命的吸引并没有持续太久，卡洛斯直起腰，比利看不清他逆光的表情，不过他猜卡洛斯的脸一定红透了。

他不知餍足地舔了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