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风子野却是用无比羡慕的口吻道:“以你的本领,走到哪儿都可以不受约束,这世上怕是已经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你。”
原来他是这么理解的?不过也对啊,拿另一个世界的标准衡量,哪怕你是坨屎,只要包上层金子,照样会受人追捧。我现在在这个世界中人的眼里就是这样,是脑袋上哔哔闪着光芒的高人!
“那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过过这种不受约束的生活,怎么样?”
我趁机把话题拉回现实。
“你说不用风某上战场,以后只负责替你打大南朝的人,不打大北朝的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说了只打大南朝的人,不打大北朝的人么?刚才我怎么说的来?这脑筋,转眼就记不清了?不过这个风子野看来还是放不下心中的过往,放不下自己曾经的同伴。这都是有情有义、对生活负责任的好同志啊。看在这点上,我也不计较他和我抠字眼了,没好气地道:“老子是来这个世界度假的,不是来主持公道的。我管它大南朝还是大北朝?谁欺负老子,老子就打谁,其余一概不管,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你特么给谁当老子呢?”
风子野这脑袋瓜子也不知道咋长的?咋就听不清人话中的重点呢?
“我错了!大哥,我错了行不?”
我真是服了这个二百五。
“再给老子当老子,小心老子揍你,老子才不管你是神是鬼?”
“哎哎,你、你给谁当老子呢?”
我也急眼了。
“老子说话就这习惯!”
“那爷爷我说话也这习惯!”
“你祖宗我……”
“你祖宗的祖宗我……”
“呼噜呼噜”的酣睡声响了起来。
我去!这都什么人?两天两夜没人理他,他都能不吃不睡地骂下去,正经吵起来了,他倒睡着了。难道我无意中发现了一种治疗失眠的偏方?
被风子野占了屋子,我只好去隔壁。一出屋,就看见院子里灯笼映照下的浓雾中隐隐约约站着几条黑影,吓得我差点尿了。
“霍先生!”
我刚想逃回屋中叫醒风子野时,赵钱孙李四个屁精的身影走出浓雾。
见我一脸紧张的神色,老赵笑道:“小的们见屋中烛光灭了,想给先生您换支蜡烛。但听先生和风将军交谈甚欢,便没有打扰二位的雅兴。”
交谈甚欢?那叫交谈甚欢?屁精的语言果然是与众不同。
“风将军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噢,对了,”
我一拍脑门,这么多天了,总也记不住让卢道元派人在院子里再盖一间屋子。四个人挤在厨房和灶具间里,它也不是个办法呀?
“你们睡隔壁。”
我指指旁边房门,然后不理四人慌乱摇晃着的八只手,转身又回了屋中。
幸好风子野被我丢在床边后就没挪动过位置,而两张床拼出的地方又足够大。于是我结婚这么多年后,又一次和一个男人躺在了一张床上。还幸好屋中够黑,除了呼噜声,什么也看不见,不然对着那堆肥肉,铁定做噩梦。
好像刚睡着的样子,忽觉浑身一震。
“地震!”
即便是在梦中,我脑海里依然第一时间闪现这个念头。
“啪”的又是一巴掌推在我刚刚离床欲起的肩头处,力量大到差点把我整个人拍撞到里侧的墙壁上。
“要死啊,用那么大劲?”
睁眼看清楚是风子野在叫我起床,我顿时气得大骂了起来道:“大清早不睡觉,是不是有病?”
风子野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欠你的那条命,老子还了。”
“耍赖是不?”
我气得直翻白眼道:“睡一觉就还了?老子明天抱被子上赌场、啊,呸呸!”
风子野不知道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词:赌债肉偿,于是自己把自己给恶心到了,还以为我是在吐他,马上不忿地叫了起来道:“昨晚上老子是不是可以趁你睡着的时候一锤子砸死你?老子没那么干,欠你的命,还了。”
我去,这么理直气壮的么?
“连锤子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还砸死我?”
我嗤了一声道:“要不要老子让人给你做两柄牛皮大锤?上战场都不用挥,呜呜吹两下,就把人给吹死了。”
“牛皮锤就不用造了。”
风子野嘿嘿笑道:“你派人去战场上把风某那对大锤找回来就行。”
“老子欠你了?”
找回来?说得轻巧。当时所有人关心的问题都是如何夺回报国城?以及能不能夺回报国城?谁会去留意他那对破锤丢哪儿了?
“不找就不找,稀罕。”
风子野说完,坐到了桌子旁。
桌子上的饭菜放了一晚上,都凉透了,这货也不在乎,吧叽吧叽,吃得那叫个香,一片菜叶子都没有给我留下。
野人啊,消化能力就是强!
“嗝”地一声,风子野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想起什么似地问我道:“你吃了没?”
这货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道:“饱了、饱了。风大爷,老子被你气饱了!”
说完穿鞋下地,出了屋子。
“霍先生。”
走到院子里,老赵挤眉弄眼地凑了上来,压低声音道:“国公爷让您醒来后去他那边用餐,所以小的们就没有热菜。”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我眼前一亮。不错,有前途,居然看出我和那姓风的不和,以后有那个疯子受了。
“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下子变得心情大好。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有屁精在身边的感觉:爽!
“贤弟。”
才走进国公行馆宽敞的大院内,远远看见我到来的卢道元就大笑着从正厅中迎出道:“再不过来,愚兄就要让人去叫你了。”
“卢哥好。”
我忙边打招呼,边屁颠屁颠地小跑着迎上去道:“看卢哥您这么开心,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喜事?”
“贤弟你来。”
卢道元也不回答,直接把我领进了屋中。
“婚书?”
看着纸页右侧那两个大红朱砂楷字,我惊讶道:“卢哥你要纳妾?”
随即装出大喜的样子拱手道:“恭喜卢哥佳人得抱,祝愿卢哥虎猛龙精!”
心里面却道:这个老色胚,表面上再正经,遇到这种事,还不是露出了本性?不知道是哪家的可怜女儿,即将被这个糟老头子一树梨花压海棠?
“贤弟,你的马屁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卢道元哈哈笑道:“且看清楚内容再恭喜愚兄不迟。”
“内容?”
我回头盯着婚书读了出来道:“兹有陈国公卢道元为证,本人孟化龙代女择婿,愿将小女孟娥眉许配予霍雷风。两姓联姻,此书缔结,愿赤绳早系,鸳蝶成偕,书向鸿笺,谨订此约。”
最后是标有男方、女方,以及证婚人的空白签字处,而且卢道元和孟化龙已经分别在证婚人和女方下面签了字,只留男方一栏空白。一式两份都是这样。
“恭喜贤弟佳人得报,祝愿贤弟虎猛龙精。”
我脑袋还正处于懵圈状态,卢道元已经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坏笑着揶揄起来。
“不对吧?”
我百思不得其解道:“孟化龙恨我入骨,他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我?”
“孟化龙当然不肯把女儿嫁给你。”
卢道元笑道:“但他打赌输了,把女儿输给贤弟你了。”
“输给我了?”
好奇怪,我昨晚上没喝醉啊。
“我怎么不记得和孟化龙打过赌?”
“是做哥哥的代你和孟化龙打的赌。”
卢道元解释道:“孟化龙不信你能收伏风子野,打赌风子野是来杀你的。”
“这么说是卢哥你输了欸。”
我实话实说道:“风子野真的是来杀我的。”
“愚兄当然知道风子野是来杀你的。”
卢道元依旧一副稳如泰山的表情,慢条斯理道:“但愚兄相信他最终会被你收服。”
“卢哥对小弟这么有信心?”
我自己对自己都没这么大信心。
“城中众将都看出风子野此来不怀好意,但贤弟你却收留了他,做哥哥的就知道你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卢道元此时在我的眼中,已经化身为一个大号的屁精。
“收复报国城一战,哥哥已经对贤弟你彻底心折,只要贤弟你想做,这世上恐怕没有你做不成的事情。”
我去,这评价!把我抬得也太高了点吧?别明天一下摔下来,“吧叽”一声摔成一堆狗屎,又得遭万人嫌弃。
我心虚地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又问道:“要这么说来,孟化龙对我也太没有信心了吧?”
“正因为他对你信心十足,所以才打赌风子野非死即伤,而愚兄则打赌风子野毫发无损。”
老家伙真的是相信我么?我怎么觉得他是打赌风子野能一举把我灭掉呢?
“但卢哥你是怎么让孟化龙把自己女儿拿出来当赌注的?”
虎毒不食子,孟化龙也太不是个玩意儿了吧?
“因为孟化龙想让愚兄把女儿嫁给他的侄子孟旺扉。”
原来这货家中也是个姑娘,不知道长得漂不漂亮?
或许男人听到女人时的第一反应都是一样的吧?所以看见我发光的眼神,卢道元几乎是秒懂了我的心思,双手放到肚子前面,做了个手势道:“愚兄家那丫头体型随老夫,所以愚兄一般不在人前提及她。如果贤弟不嫌弃,哥哥倒是很希望你能成为老夫的女婿。”
我去,女人长成他这体型?我浑身一激灵,头摇得和拔浪鼓似的。
“卢哥,别开玩笑了。在下家有贤妻,不敢再生非分之想。”
天,孟旺扉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单论外貌,也是高大英俊,妥妥的帅哥一枚,口味咋这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