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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app > 孟婆汤掺水了 > 第83章 游戏

第83章 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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糸低沉缓慢的声音说:“现在可以重新再做一支了。不过——”糸举起自己的手腕,目光缱绻的看着腕间的珠串,“我的珠子才五颗,而且那人的指骨太过粗大,做出来的珠子我不是很满意呢……”

糸的手腕举到玉石的光下,贺晚这才看清那手串上白色的根本不是什么串珠,并不规则的大小和粗糙的表面——

贺晚深吸一口气,脸上却依旧挂着分辨不清的笑。

左忘的眉头越皱越深,这里跟他想到有些不一样……

“我们回去。”

“啊哈哈哈哈——”糸的笑声回荡在整间屋子,“来糸水的人有一半说过这样的话,看来你也免不了俗。有得必有失,既要心中所求,又什么都舍不下,世间安得两全法?”

“不回去。”贺晚的三个字像三块石头砸在地上,砸的左忘觉得地面颤了一下。

“贺晚!”

贺晚撩起眼皮,看向糸:“我的愿望是——他能重新看见。”

糸摸着他的串珠,“我在看见他眼睛上的纱布时就猜你的愿望会是这个,看来猜对了。”

贺晚笑笑表示回应。

“好,那就签祭约吧。”

左忘猛的抬起头,“什么签祭约?”

糸“呀”了一声,缓缓走下方榻,来到左忘身边,凑近耳边吹了口气,又是那娇滴滴的女声:“交换愿望,如果我完成了你们的愿望,你们不愿意完成我的愿望怎么办?那就签个祭约,以血为祭,如果有一方不完成祭约,那就会——”

糸又轻轻往左忘耳朵上吹了口气,声音像山顶雪化作了一滩水,一字一句的说:“魂飞魄散……”

“啊哈哈哈哈哈——”糸退后两步,欣赏着左忘骤变的脸色。

眼睛是一个人传达情绪最直接最生动的 ,可这位客人眼睛上蒙着一层纱布。但这位客人——就算摘了纱布,这双眼中也不会流露出太过波澜的情绪吧。

通过嘴角、眉头的微小变化,欣赏一个没有太多情绪波澜的人此时的错愕,惊诧,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糸眼底笑意越来越深。

看吧,所有人都会有自己无法控制的一面。

他喜欢引出别人不可控的一面。

“你竟然不知道糸水的规矩,我以为——你身边这位来过糸水,会把这里的规矩给你说清楚呢。”

娇俏的声音,像是给心上人撒娇的语气。

“贺晚!”

来之前贺晚只说来糸水试试,如果糸办不成或者提的要求太过分就离开,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他如果提出什么贪图我的美色要我留下这种愿望,我们转身就走!”贺晚当时说的信誓旦旦。

可现在——先签祭约再说愿望,岂不是糸提什么愿望都得满足他?

贺晚来过一次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什么“转身就走”明明就是骗自己过来的说辞,一旦签了祭约那还有转身就走的自由?

贺晚一句不发,既然来了,就没有走的道理。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接受糸任何愿望的准备。

“贺晚!”左忘大声叫贺晚的名字,恐惧像森寒的雾一样,缠上来,绕上来,侵占每个毛孔,粘上每寸皮肤,“我不要你因为我而舍去什么,看不见那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关系!”

“你这话说的可真没良心!昨晚抱着我睡的时候怎么不说和我没关系?刚才摸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和我没关系?现在说没关系了就没关系了?关系是两个人的事,你一个人说了不算。”

糸举起他那只戴了串珠的手:“打断一下,这是重点吗?”

贺晚转过来一脸认真:“不是吗?”

“好吧,无所谓。所以——祭约签不签呢?”

“——签。”

“——不签。”

贺晚和左忘异口同声。

“你不是说和我没关系吗,那我签不签祭约也跟你没关系。”

“贺晚!”左忘此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论嘴上功夫自己永远争不过贺晚。

现在这间屋子里,三个人,两个疯子,还有一个快要疯了。

“好!”糸笑得很明媚,红色的眼妆像燃烧的烟火一样,绚烂,明艳。

糸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一副牌,背面朝上,绕圈摊开,“抽一张。”说完就去拨弄他手腕上的珠串了。

贺晚看都没看一眼牌,就自己最近的随意抽了一张。抽出后也不急着翻面,目光懒洋洋落在糸身上。

糸视线从串珠上移开,看向贺晚,眼底是说不清的玩味和轻佻,“确定要签吗?”

“贺晚!”

贺晚收了那副懒散模样,珍而重之的点了下头。

“那如果我说——我的愿望是要两颗玻璃球,用你的一双眼做呢?”

左忘拉着贺晚胳膊的手颤了一下。一双眼换一双眼,这买卖是挺公平。可他怎么可能会用贺晚的一双眼换自己的一双眼?

“好啊。”贺晚语气轻松的就好像地方问他要不要喝杯茶一样。

糸听到后怔愣在原地,这个问题竟然可以这么轻松地答应。

“为什么?”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糸的左眼滑落,滑过脸颊、下巴 ,滑入衣领。

“原来真的有人会愿意一双眼换一双眼,可偏偏——他不是这样的人。”糸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一双眼,落泪的一瞬间笑了。

“回去。”左忘不知道这个疯子老板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他也不想管这些。他死死抓着贺晚胳膊,“如果你真签祭约,我这双眼好了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这种情形下,他竟想不出什么可以威胁贺晚。

“我就不要你了。”

糸瞳孔骤缩,紧接着,嘴角渐渐向上弯起,眼睛也弯成了两弯细细的月牙,从那弧线中只能看到蓝色的眼珠。

这句话是如此熟悉!

糸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芒,想起来了,他想起什么时候见过这位客人了。

贺晚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可怜兮兮地说:“那我天天缠着你,缠到你重新要我为止。”

糸喃喃自语:“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原来不是我记性不好,是你们两位变化太大——”

接着,他拍了拍手掌,笑着说:“我们来玩个游戏。”

左忘片刻都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丝毫不在意糸在说什么,只是死死拽着贺晚胳膊想让他跟自己回去,贺晚却像脚钉在这家店的地上一样,一动不动。

左忘:“你的一双眼睛如果没了,不就是魂飞魄散吗,我自己把自己扔噬灵阵里,一样的结果。”

贺晚终于动了一下。

糸走上前,红黑参半的指甲沿着左忘的下颌线走了半寸,左忘厌恶地把脸别向了一边。

贺晚咳了一声,抓住糸的胳膊,“老板,我还在这儿呢。我还没瞎,而且就算瞎了,我的人,你也碰不得。”

糸抽回自己的胳膊,捏着嗓子说:“一个两个,好大的脾气。”

他递给贺晚一把小巧的刀,“签吗?”怕左忘阻止,他立马接着说:“放心,我现在不想要玻璃球了,也不想要珠串,我说了玩游戏,那就是玩游戏。”

左忘:“不玩游戏。我们要回去。”

糸“啧”了一声,“好生无趣。”

贺晚隐隐有一些不安,但还是爽快的答应了,在左忘还没反应过来时拿起那把轻巧的小刀在自己手心里划了一道,然后攥起拳头,将血滴到刚才抽出的牌上。

一滴,两滴,三滴。

纸牌迅速吸收血液,不多时,牌面上出现了三个血红色的同心圆。

贺晚将牌翻过来,递给糸。

牌的正面画着一棵枯树,树枝上站着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牌下方用朱笔写着:???????

贺晚看见牌正面的那一瞬,竟庆幸于左忘眼睛看不见。也就在同一瞬间,他隐约知道了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糸轻笑着接过牌,拿起另一把刀在自己手心里划了一道,在牌的正面滴了三滴血。

与牌背面相同的位置上出现了三个血红色的同心圆。

霎时间,纸牌高高悬起,上下三个同心圆脱离牌面,按大小依次排在牌的上下两侧。血红色的六个圆圈,黑色的纸牌,和周围玉石发出的莹莹光线融在一起。

左忘闻到了血腥味,不重,带着腥甜的味道。

他心骤然一缩,冲贺晚吼:“你签祭约了?”

同心圆圈扩大,将在场的三个人全都圈了进去。糸双手合十,闭上眼,大声吟诵着梵语。

糸吟诵完后,圆圈渐渐收拢,回到牌面上。牌也轻飘飘从空中落下来,正好落到糸伸出的手掌中。

糸勾着唇角替贺晚回答了左忘的问题:“祭约,完成。”

周围空气一瞬间仿佛凝滞了。

过了好久,在左忘觉得要胸腔要炸了的时候,他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可这口吸进去的气却久久吐不出来。

“签了祭约,双方就要遵守约定,满足对方一个愿望。”

“好。但你还没说你的愿望。”

糸凑近贺晚,将自己的眼睛凑到贺晚的眼睛前面:“急什么?你看我的眼睛好看吗?”

“不好看,我喜欢黑色的眼睛。”

糸第一次从客人口中听到“不喜欢”的回答,一时竟愣住了。

“我以前……也是黑色的眼睛。”糸小声说,声音轻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他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面镜子,像闺阁女儿一般在镜中看自己的绝世容颜,“可他们都说好看。”

贺晚直接了当:“他们都是骗你的。”

糸顿时怒目圆睁,很明显不满意这个回答。

“他们只不过想让你提出的愿望能实现得轻松一点罢了。”

糸的目光没有从镜子上挪开,听见这话倒是笑了,“那就有意思了,你就不怕我提出什么取骨扒皮的愿望?”

左忘的脸色阴沉得厉害。

“你说的,有得必有失,世间没有两全法。你既然答应了我的愿望,我合该付出些代价。”

“有意思有意思,”糸终于舍得把目光从镜子上移开了,他打量着贺晚,“这一点倒是这么多世都没变。”

“那我的愿望是——你们陪我玩游戏。”

“什么游戏?”贺晚皱着眉头问。直觉告诉他,糸的游戏不会比抽骨扒皮轻松。

“讲、故、事。”糸笑的真像是孩童即将要听故事,一脸的纯澈。

左忘心下一松。

贺晚却是如坠深渊。早在第一次来糸水他就知道了,无论是抽骨扒皮还是玩游戏,糸玩的都是人心。

这次也一样。

他宁愿让糸做支新的笛子或是玻璃珠。

“那就——先来让我完成你的愿望!”

糸拿出纸牌,旋到左忘头顶,牌面上的六个同心圆依次脱离出纸牌,像铁圈一样围住左忘。紧接着,糸高声念诵着什么,六个圆圈渐渐收缩,全都叠到左忘眼睛上。

“噬魂阵?”糸盯着左忘蒙着纱布的眼睛,看着圆圈收缩,“有人想要你的命?”

“是想要我的命。”贺晚在一旁插道。

六道同心圆环一时间全都融进左忘的眼里,将纱布都染成了血红色。

等光芒平熄后,糸挑着手指说:把纱布摘下吧。”

左忘心下一惊,这就好了?

贺晚倒是一脸平静,他见过糸把沧雨那只死的魂都能入轮回的雪貂弄活,对此也就不惊讶了。但他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左忘拆纱布。

一圈,两圈,三圈……

左忘拆完纱布,然后睁开眼——

看到贺晚一把扒拉开糸,站到了自己面前,“能看见我吗?”

左忘点了点头。

贺晚高兴的在左忘眼皮上落下一个吻,然后转头对糸说:“对不起,没忍住。”

糸笑眯眯咬着牙说没事。

毕竟,待会儿二位估计就不能这样毫无隔阂的亲吻了。糸想到这儿,露出一抹诡谲含蓄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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