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兔往他身上靠了靠,拿着他的手放置在自己的脸上。
“你看看我还年轻吗?子复,你看那岁月将你我的心改变了吗?”
那话带来的幽怨和爱悯让谢瞻眼泪顿时暴雨如注,胸腔有如风鸣,被握着的手始终不放开,那触感一如既往。声音凝结沙哑,不易听清。
“蓝…”他已经没有命可活了!
蓝兔最终放开了他,衣服上的血腥味刺激得人头晕目眩,神迷颠倒。
她坐起来,愤怒地直视他,“你把我的心都揉碎了,你宁愿助纣为虐,宁愿自杀也不肯正视这些事情,你爹本来还有救,你却死在他面前,他疯了一样……现在你要为他复仇,复得什么仇?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他们又如何复仇?子复,你为什么不觉得你自己也是逼死你爹的一份子呢?”
“若是我们都死了,你是不是就不再恨我了……”蓝兔道,如此哀恸。
他早在千百回的将死不死的病中,将这事实思索了无数遍,然而骤然听见,却是无比刺耳又难受。
他灵魂的自尊的伤疤都一一被揭了开。
从来没有一刻,他觉得,是自己死了,才能换来所有人的满意。
——
蓝兔倾身,吻在他的唇侧。
谢瞻搂住了她的腰,身形娆丽,由不得自己。
清苦的眼神中爱意明显,蓝兔却撷住了他的嘴唇,十分用力地咬,直到尝到鲜血不同寻常的滋味后,放开,带着决绝和毁灭,“就让我们死在这个地方吧,我赔你一条命。”
“…好。”
但他宁愿自己万劫不复,也不要蓝兔因他的过错而失去生命。
她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付出代价的是她呢?
他终于露出不同于往日得心应手云淡风轻的模样了,充满欲望地吻上她的嘴唇,脸颊,眼睛,凶狠而热烈地亲吻,
彼此传来的情柔气息让他觉得,这些年他丝毫没有活过的感觉,直至蓝兔出现他的面前,他无动于衷的灵魂才开始从冷滞开始盈沸渴望。
他与她交颈缠绵,直到肌肤相贴,发丝缠绞,蓝兔挺起的胸脯覆压在他的胸膛上,温热的颤栗触感让他生生起了彷徨无措。心脏传来的声响有如飓风轰鸣,孤独与日俱增,此刻悱恻绵柔,他的吻如暴雨,他的动作轻如春风。
蓝兔紧闭着眼睛,还是因为疼痛而使躯体蜷缩颤动。
他沉缓、沉默。手臂禁锢蓝兔的腰肢动弹不得。
气息流转,浑浑噩噩,不清不楚,直到蓝兔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在他怀中嘤咛出声,他才凝神静气,恢复清明。
“子复,你是我的夫君。”
他嗯了一声,应了。
——
烟雾缭绕,他挥手扇了扇,飘散笼罩在蓝兔的鼻喉处。
将衣物合拢,整理妥当时,才轻声呼唤着她,“阿蓝?……”
唤了几声,她未有回应。
谢瞻才托起她,将她背在背上,走出崖洞。
静夜寂寥,
不远处小道上,等候着两个人。
柳月望见,就要接过来。
谢瞻摇摇头,“人找着了吗?”
“没有,幽冥司翻遍了黑虎山,没见到人影,恐怕和害方祁哥的是同一伙人。”
林寒默声了这会,乍一听,惊疑道:“方祁哥怎么了?”
柳月不作声,只好看向谢瞻。
谢瞻也不说。
林寒见此,不说话,提剑走了。
柳月被他气到了,“林寒!你怎么把主子扔在这里?”
谢瞻倒不在意,“别说他了,让他去找方祁,咱们自己走了。”
“那夫人……?和我们一起回山庄吗?”
念着蓝兔伤未好全,他才说:“还是将她到清原师太那里疗伤吧,随后,我们再细细算这笔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