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一吹干头发走出浴室的时候,郑庭酒正“大”字平躺在床上,手机举到眼前,看姿势像是在打字。
听见他出来的动静,郑庭酒往那边扫了一眼,随口说:“怎么不让我帮你吹。”
“我看你把吹风机放里面了,顺手就吹了。”凌初一走过去收拾书包,边收边问你怎么换了个新的沐浴露。
隔了十几秒,郑庭酒才答了一句原来那个他刚才用完了。
“用完了……”凌初一跟着重复了一遍,把书包往椅子上一丢,打开床头灯又关了房间灯,在郑庭酒给他让出一半床前抓住对方的脚踝制住了他的动作。
郑庭酒从手机上移开眼,微微抬头看他。
手机的光打在脸上,亮堂堂的,凌初一朝他笑,一只腿跪在郑庭酒双膝之间,然后俯身结结实实压了上去,头埋在郑庭酒的颈窝,用力亲了一下。
郑庭酒给他撞得一愣,手机掉在耳边,他有些无奈地笑起来,重新拿起手机,两只手环过凌初一,搭在他的脊背上继续打字。
“你忙什么呢?”
凌初一的声音闷在里面,听起来有些模糊,郑庭酒空出一只手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说“交一个表,马上”,隔了两秒又问“要做吗”。
“不做,我就想闻闻。”凌初一说完,很做作地吸了口气,认真去嗅郑庭酒身上的味道,头发,皮肤,衣服……闻了半天才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煞有介事地问:“压吗?”
郑庭酒有一下没一下抓着他的头发,说:“压。”顿了顿又说,“再给你压五分钟。”
凌初一掐着嗓子坏笑:“太小气啦庭酒哥哥。”
郑庭酒接受良好,任他贫嘴。凌初一才洗完澡,全身上下带着暖洋洋的热气,郑庭酒很喜欢这种感觉,很放松,心情很好,连唇角都是无意识微微翘着的,刚想再说句什么,怀里的人突然撑起上半身,猫似的睁圆了眼睛看着他。
手机又一次被撞掉,砸在耳边,发出一声轻响。屏幕的光被掩进枕头里,只剩下昏黄的床头灯,朦朦胧胧的。
凌初一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又撑起身看两眼,又去亲他。
郑庭酒好笑地把人薅在手里,自然地交换一个牙膏味的深吻。一吻结束,他干脆地把凌初一按回原位趴着,然后才摸回手机,用一只手艰难地扒拉着屏幕继续选中表格打字,学着凌初一刚才撒娇的语气:“马上十二点啦小初一,让我把表交了。”
他撒起娇来到底是不如凌初一熟练,只能听出些许温柔的懒意,凌初一弯起眼无声乐着,很给面子地消停了一分钟。
数着秒的一分钟。
数到“六十”时,他又直起身:“你明天穿什么衣服,我能咬你一下吗?”
表三十秒前已经交了,事情办完,郑庭酒正懒洋洋回着消息,闻言“嗯”了一声,顺手解开上面两颗扣子往下拉了拉衣领:“穿什么还没想好。”他转过头看向凌初一,眼里的笑意被屏幕映亮:“没关系,可以直接咬。”
那点笑晃得凌初一心神不宁。
忍不住就在心里感叹又感叹。
凌初一一口咬在了郑庭酒右边锁骨最里面的位置,出乎意料地,下口很重,感受到尖锐的疼痛的时候郑庭酒打字的动作都停了一瞬,然后又若无其事继续,一如既往的纵容。
到底是收着力没咬破皮,凌狗直起身满意地在牙印上亲了一下,拉过郑庭酒的衣领随便擦了擦上面的口水,然后才翻身躺倒在床上,左手抓着人家半边衣领没松。
郑庭酒关灯转身,将人揽进怀里,抱紧,听到凌初一说“晚安”后莞尔道:“刚才想说什么,让我把沐浴露换回来?”
凌初一愣了两秒,笑了。
越想越好笑,他边笑边说:“本来是想的,因为我之前觉得那个味道就是你的味道,看见你我又改主意了,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换个味道也喜欢。”
郑庭酒顺势埋头,仔细闻了闻凌初一身上的味道,心道“小狗似的”。
他拍了拍对方的头,语气很不客气:“起来。”
“怎么了?”
“亲我。”
于是郑庭酒如愿得到了一个细致柔软的晚安吻。
第二天洗澡的时候,凌初一如愿得到了两种味道的沐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