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黎霏瑶推开一扇斑驳的金属门。

破旧的外表下是另一个世界。蓝紫色的霓虹灯在空中交织，全息投影在墙面上流转，勾勒出一幅赛博朋克的画卷。

林渊音跟着黎霏瑶穿过人群。今天的任务太过惊险，她们都需要一杯酒来放松。

"这是我常来的地方，"黎霏瑶在吧台边坐下，"在这里，没人在意你的身份。"

酒保是个机械义肢的老人，看到黎霏瑶时露出熟悉的笑容："老样子？"

"两杯。"黎霏瑶指了指身边的林渊音。

很快，两杯荧光蓝的鸡尾酒被推到面前。酒液在玻璃杯中流转，像极了装甲上的能量纹路。

"这是..."

"蓝极光，"黎霏瑶端起酒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后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林渊音小心地抿了一口，甜中带苦的味道在舌尖扩散。她看着黎霏瑶仰头喝下半杯，喉咙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滚动。

"慢点喝，"黎霏瑶注意到林渊音的脸已经开始泛红，"这酒后劲很大。"

酒馆深处传来老旧的音乐，是上个世纪的摇滚。全息投影在墙上播放着模糊的影像，记录着这座城市曾经的模样。

"看那边，"黎霏瑶指向窗外，"废土区的灯光。"

透过斑驳的玻璃，能看到远处贫民区闪烁的微弱灯火，与酒馆内的霓虹形成鲜明对比。

"有时候我会想，"黎霏瑶转动着酒杯，"我们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林渊音没有说话，她知道今天的任务让黎霏瑶看到了太多不该存在的黑暗。

"再来一杯？"黎霏瑶问。

"我..."林渊音还没说完，第二杯蓝极光就被推到面前。

黎霏瑶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手背，借着给她递酒的动作。没人注意到这个细微的触碰，但联想到停电那天发生的一切，林渊音感觉比酒精更让人心跳加速。

"这里的气氛不错。"陈若冰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和艾琳、赫连海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在吧台的另一端坐下。

"任务结束就躲在这里喝酒？"艾琳调侃道，"也不叫上我们。"

"本来想清静一下，"黎霏瑶笑着说，"看来是不可能了。"

酒保给新来的三人也上了酒。赫连海看着蓝色的酒液，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尝尝就知道了，"黎霏瑶说着，手指却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林渊音的膝盖，"比你想象的要温柔。"

林渊音的呼吸微微一滞，她知道黎霏瑶这句话不只是在说酒。

"今天的任务太危险了，"陈若冰说，"要不是林工的装甲系统，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黎霏瑶望向林渊音，目光中带着某种令人沉醉的温度，"多亏有她在。"

林渊音垂下眼睛，借着喝酒的动作掩饰唇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她能感觉到黎霏瑶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比酒精更让人意乱神迷。

"说起来，"艾琳晃着酒杯，"你们知道废土区最近的传言吗？"

"什么传言？"赫连海问。

"听说有人在开发新型义体，"艾琳压低声音，"能让人完全摆脱生物限制。"

林渊音注意到黎霏瑶的表情微微变化。今天的任务就是为了调查这个传言，但他们在废土区看到的场景比想象中更残酷。

"人类的欲望永远不会满足，"陈若冰说，"即使代价是失去人性。"

酒馆的全息投影切换到了一段老旧的新闻片段，画面中是这座城市改造前的模样。干净的街道，清澈的天空，还有人们脸上真实的笑容。

"你们还记得天空的颜色吗？"黎霏瑶突然问。

没人回答。在这个被机械和污染侵蚀的时代，纯净的蓝天已经成为奢望。

黎霏瑶的手在桌下悄悄握住林渊音的，十指交缠。这个细微的动作仿佛在说：至少我们还保留着真实的温度。

"我小时候还见过真正的星星，"赫连海说，"不是现在这些人造光。"

"那一定很美。"艾琳望向窗外被污染遮蔽的夜空。

酒保走过来添酒，机械手臂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年轻人，"他说，"有时候活得太清醒也是种痛苦。"

林渊音看着杯中的蓝色液体，想起今天在废土区看到的场景。那些为了生存而改造身体的人们，他们的眼神里既有对未来的渴望，也有对人性的绝望。

"我们能做的，"黎霏瑶轻声说，"就是守护仅存的美好。"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林渊音的手心，像是在给予某种承诺。

"说得对，"陈若冰举起酒杯，"为了还能感受温度的人类。"

"为了真实的情感。"艾琳附和。

"为了..."赫连海想了想，"为了能再次仰望星空的那一天。"

五个人的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酒馆深处的音乐换成了一首慢歌，是上世纪末的情歌。模糊的全息影像里，一对情侣在雨中相拥。

"真怀念啊，"艾琳说，"现在连自然的雨水都很少见了。"

"倒是酸雨不少，"赫连海喝完最后一口酒，"我去点些吃的。艾琳，陪我去看看菜单？"

艾琳跟着他去了点餐区，陈若冰则被邻桌一个机械改造者叫去讨论最新的义体技术。

突然只剩下两个人，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气息。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黎霏瑶转动着酒杯，"你那时候正在调试新的量子计算模块，我喊了你三次你才抬头。"

"那是因为那个算法太有意思了，"林渊音笑着说，"你不知道，那个计算模型可以让装甲的反应速度提高30%。"说到专业领域，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就像现在这样，"黎霏瑶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一说到技术就滔滔不绝。"

"我哪有，"林渊音眨眨眼，"只是觉得有些东西，比如装甲系统，比如..."她顿了一下，目光落在黎霏瑶脸上，"比如某些人，值得我全神贯注。"

黎霏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没想到林渊音会说出这样的话。

"全神贯注？"黎霏瑶凑近了些，"那现在你在关注什么？"

"在想一个新的能量模型，"林渊音装作认真的样子，"关于为什么每次你靠近，装甲的能量波动就会变得不稳定。"

"有结论了吗？"

"有个假设，"林渊音转过身，假装在终端上演算，"可能是因为..."她的声音突然变小，"某个人总是让我分心。"

黎霏瑶轻笑出声："林工，你这个理论很有意思。要不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研究？"

"现在吗？"

"嗯，"黎霏瑶站起身，"我知道酒馆后面有个观景台，视野很好，适合...进行科学研究。"

林渊音看了眼正在点餐的同伴们："那他们..."

"放心，"黎霏瑶已经拉起她的手，"他们讨论完义体技术和美食，起码还要一个小时。"

两人悄悄穿过喧闹的人群，推开一扇隐蔽的门。夜风中，霓虹灯的光芒在她们脸上流转。

观景台很小，但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高楼的全息广告在黑暗中闪烁，远处废土区的灯火零星可见。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黎霏瑶靠在栏杆上，"每次任务结束后，我都会来这里看看这座城市。"

"很美。"林渊音说。

"美？一颗星星都没有，哪里美了"黎霏瑶笑了，"这座被污染和机械侵蚀的城市？"

"至少还有真实的东西，"林渊音指向远处，"比如那些灯光，每一盏都代表着一个还在坚持的生命。"

"你总是能看到希望，"黎霏瑶转头看她，"就像今天在废土区，别人看到的是黑暗，你看到的却是人性中的光。"

"因为我遇到了你，"林渊音说，"你让我相信，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还有值得守护的温度。"

黎霏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林工，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么动人的话了？"

"大概是被某个人影响的，"林渊音眨眨眼，"毕竟我一直在全神贯注地观察她。"

"观察出什么了？"黎霏瑶往前一步。

"比如说..."林渊音没有后退，"她喜欢在任务后来这家酒馆，点蓝色的鸡尾酒。"

"还有呢？"

"她看似强势，其实很温柔。每次装甲出现故障，她都会第一时间问我有没有受伤，而不是关心装甲。"

夜风吹起黎霏瑶的发丝，霓虹灯的光芒在她眼中流转。她又往前一步："继续。"

"她..."林渊音的声音变得很轻，"她总是用各种理由把我约出来，比如训练、测试装甲，甚至是..."

"甚至是什么？"

"甚至是借口讨论能量波动，把我带到这个没人的观景台。"

黎霏瑶笑了："看来林工观察得很仔细嘛。那你有没有发现..."她凑到林渊音耳边，"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我想想，"林渊音假装思考，"也许是因为..."

她的话还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人走到栏杆边，看到几个机械改造者正在和人起冲突。

"又是义体黑市的人，"黎霏瑶皱眉，"最近越来越猖狂了。"

"我们要下去吗？"

"不用，"黎霏瑶说，"酒馆的安保系统会处理。倒是你，刚才说到哪了？"

林渊音看着她故作严肃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说到你总是找各种借口..."

"我可没找借口，"黎霏瑶打断她，"我只是在创造机会。"

"机会？"

"比如现在，"黎霏瑶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趁着没人打扰，我终于可以..."

远处传来警笛声，打断了她们之间暧昧的气氛。黎霏瑶叹了口气："看来今晚注定不太平。"

"我们该回去了，"林渊音说，"他们可能需要支援。"

"等等，"黎霏瑶拉住她，"让我先做完刚才没做完的事。"

她倾身向前，在林渊音唇上轻轻一吻。霓虹灯的光芒在两人周围流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现在可以走了，"黎霏瑶松开她，眼中带着笑意，"林工，你的脸好像比刚才喝酒时还红。"

林渊音刚想反驳，楼下又传来一声巨响。

"走吧，"黎霏瑶已经启动了装甲系统，"看来今晚的约会要提前结束了。"

"这算约会吗？"林渊音一边检查装甲数据一边问。

"当然，"黎霏瑶笑着说，"有酒、有风景、有亲吻，还有即将到来的战斗，这就是我们的约会方式。"

林渊音看着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爱上这个在战火与霓虹中依然保持着真实情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