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微光在夜空中隐匿，死神带着一个灵魂离开了唯一没有被凶手染指的房间。

“真出来了？你不做个法什么的吗？”唯一还能交流的灵魂发出了属于亚洲人的疑问，“不再跳个大神或者给我上根香什么的？”

“那是人类的做法。”懒得进一步解释，阿帕基低头清理着自己的脚印和痕迹，要完全消除自然是不可能，能够让警方没办法第一时间追查到入侵者的身份就已经很厉害了，“我是死神，刘。”

“叫刘哥。”刘哥叹了口气，“话说回来，我爸妈……没办法了吗？”

“这种程度的灵魂一般而言要请上级了。他们会和天使……”阿帕基顿了顿，翻出格瑞丝的卧室，继续道“或者恶魔那边的人对接。”

“你们的业务交集还挺多，那阎王爷和你们有业务往来吗？或者黑白无常？”

把死者世界中的繁文缛节弃置于此，二“人”赶在天亮前回到了阿帕基的住所。

别管深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即使是被聒噪的灵魂打扰了一整个夜晚，但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

伸手一把将闹钟按死在床头柜，阿帕基带着比刘哥灵魂都浓重的怨气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如果不是为了见格瑞丝，他绝对会选择直接逃学。

不知为何，阿帕基总觉得自己现在很难找到和格瑞丝单独相处的时间，除了学校以外，她只要离开校门，接管了她监护权的舅舅就会在她身旁。让身为梦泡主体的格瑞丝见到灵魂还则罢了，若让身为模拟灵魂的人见到“不符合世界观”的东西，阿帕基要交的申请就不只是将刘哥带离死亡地点的内容了。

恐怕还得再加上些其他的东西，比如检讨和检讨和超级加倍的检讨。

就连午休时间她都会被带离学校，就很离谱。阿帕基摸了摸暂存着灵魂的钥匙扣，来自格瑞丝的礼物让刘哥有了暂时的栖身之处，一人一鬼找了半天的机会，都没有找到单独和她交流的时间。课间的时间太短，根本不够让灵魂现身的。

“太奇怪了，老舅以前和她感情这么好吗？我以前怎么总觉得他俩不太熟呢。”刘哥摸着下巴。

“经历了这种事，会变得草木皆兵也许是正常的。”阿帕基坐在原地打开饭盒，“……下午我带格瑞丝逃课好了。”

休息的时间很快过去，在课间，阿帕基带着严肃的表情抓住了格瑞丝的手。格瑞丝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好转，至少不是那副茫然无措的表情。在那次意外之后，阿帕基几乎每个课间都会呆在格瑞丝身旁，不论做什么事都会呆在她的视线里，不过这还是第一次用如此严肃的表情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了？”格瑞丝将另一只手放在阿帕基的手上。她的眼睛仍然带着些疲惫，或许在那之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下节课和我一起去天台吹吹风怎么样？”实话说学生时代也并不叛逆的阿帕基此时有点拿不准逃课去哪里比较好，“呃，下节课是数学课，你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让二人在已经变凉了很多的天气下，也可以在没什么人会来的天台上找个地方坐着。

到了天台，没有围栏的建筑物让阿帕基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出了个馊主意。他不自觉地拉紧了格瑞丝的胳膊，二人并没有像影视作品中那样坐在楼层的边缘。他们靠着建筑物突出的部分，将视线放在远处的树和近处的操场上面。

“天气真好。”格瑞丝抬起头，天空蔚蓝，又飞过几只鸟雀。

阿帕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启话题，是啊天气不错，诶对了你想见你哥吗。他生怕这话一出口，格瑞丝别再一个冲动让自己的实习先结束了。

“你叫我出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吹风吧？”格瑞丝的指尖缠绕着自己的头发，深棕色的眼睛盯着阿帕基的眼睛，“你看起来昨天晚上没睡好。”

二人的手交叠在一起，阿帕基尚在考虑如何继续他的话题：“确实有点失眠。”

“你昨晚……去我家了吗？”

此言一出，死神也突然感到了什么叫做心肺骤停。

刘哥的尖叫出现在阿帕基的耳边，格瑞丝的手迅速抓紧了他的手腕。女孩拧起眉头，手上的力道就像是常言道的拆尼斯空腹。“警察中午联系了舅舅，有人进入了案发现场。”

“我的确去了，”阿帕基皱了皱眉，“但我并没有破坏现场……格瑞丝，你哥说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金属碰撞声响了起来，阿帕基从兜里拿出了自己的钥匙。一只银色的金属小熊挂在上面，被紧紧贴在身上的四肢努力地想要活动，却最终只能在死神的手上蹦了两下：

“老妹啊……”幽幽的话语传到了格瑞丝耳边，“哥跟着你小男友出来了，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