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阳光下的花,更加夺目。展开双臂跳起来的活力让我联想到哥哥唱的歌。
“风儿飘,花儿摇,风吹雨露皆不倒……”
双腿把手夹在胸前,我捧着碗哼着看她每跳一下都伴随双臂小幅度的挥动,好像要翱翔的小鸟扑扇着翅膀。
“咋突然唱歌嘞?”
她跳到双格里,很快站住脚。
阳光从上洒下来,从额头到她眼里,仿佛点缀星光,一闪一闪,双手搭在身边。
“感觉挺合适你的。”侧身放下碗,过去跳进格子,站稳前拉她的手,稳住的瞬间握紧,“希望你也有美好的来朝。”
眼前的笑逐渐加深,她点头:“恩!”
望天感觉哥哥他们快来了,我为了以防万一,低声和她说:“等等康平来,你莫要提我这几日不来的事。”
她眉头往下皱,貌似有点疑惑:“为撒子?康平不能晓得吗?”
“我想和哥哥慢慢说,康平先晓得,容易和我闹起来,就不方便说了。”
“闹?”她和我相握的手突然紧了:“康平性子不好吗?”
我无奈笑了声,摇着头说:“只是平常的玩闹,和宴生差不多吵。”
她明显松了口气,“那便好。”笑着晃了晃手,“得,我不说。”
踩进格子就想试试行不行,不想她太担心就想了个办法,而她好像不信。
也说不定。
“你自个儿跳都不得,我陪你就得嘞?”就像虽然她怀疑地上下看,可她依旧在我面前没放手。
手加重的力将我的确定传递给她,我故作确认地点点头:“当然了!谁叫你是我好姊妹嘞!”
“那我陪你跳!”她握紧我在她掌内的手。
盖上好姊妹的印章对她果然奏效,只有我晓得这样应该只会不让我摔那么惨,再莫得别的用处。
觉得她莫得不平衡,听我口令更好,她看上去没意见,笑着勾唇,点头答应。
“得,你说得咱就跳。”
要跳之前,我握着的力度渐渐加大,屈膝撅屁股蓄力,准备好了,马上叫道:“跳!”
我朝前的同时她朝后,合并的腿分开踩进双格。和她都有点晃,她双手到一边拉住我,“小又当心!”
在她急色里,我稳住思绪,岔开的腿努力撑着,借她的力把腰直了回来。
压抑的呼吸终于放缓,为自个儿顺顺气。
“还好没事……”
她朝前俯身抬着头看我,皱眉似乎有点疑惑,“你咋非要跳嘞?”话语伴随明显的关心,“遭得住痛也遭不住那样摔啊。”
她右手盖住我左手背,陪我顺着胸口。
倒不是非要跳,只是不服看上去那么容易,我却做不好。难就算了,还不难。
而这些想法对她只能藏进心底,我反握她的手,呼吸缓下来,语气还算轻松:“和你做啥子都有意思,我想和你耍。”
她垂眼慢慢弯了弯,眼瞳向桌面滑动的水珠,被吹向我,嘴角翘起来:“额,心里头好像紧了一下,确实有些得趣。”
心里紧了一下也可能是因为被温暖触碰而收紧,我想我懂这种感觉,也同样笑着。
“那不就得了~”
她不再疑惑我为啥子要跳,只是和我手牵得更紧。
我们的配合似乎越来越默契,但我身子依旧不稳,好像每次要找到平衡点,都被空气的漩涡东推西倒。
“啊!”出于本能地叫。她似乎站稳了就马上拉我,“当心!”
“笃笃!”
声音响起的瞬间,和我拉着的手好像松了点,我一半的重心偏了下去——
“我是康平,来接姐姐!”
眼看着要和小苗抓住的手因为我的下坠而分开,我倒地后闷哼。
她很快蹲下拉我胳膊,“能起来吗?还得吗?”
“能起来,没事。”声音好像提不起气,我借力撑起身,抓住她到我前面的手。
“小又,快起来。”
不晓得啥时候出现的话语声到身边,眼尾细窄的视线看婶婶来,弯腰朝我伸手。
“扶紧嘞小又。”婶婶说完这句话就放开了我,“来嘞!这就来!”
“小又……”身边的声音不太正常,我侧过头看小苗红了眼眶。我嘴角抽着往上弯了弯,“没事,只是小疼。”
和前几天遍布全身的疼比起来,这简直比羽毛都轻。慢慢站直上身,我擦擦她有些湿热的眼下,她包住我的手。
眼神好像有点生气,嘴巴微微撅着,“惯晓得哄我。”忽然又软软的。
我笑着刚要开玩笑,康平脚步很快的跑了过来,眼睛在我身上上下看。
“咋一身土?”他捏着我衣袖,上下的目光好像瞬间锁定我的脸,和我更加近,眼神看出有点急,“头发咋乱嘞?姐姐哪里不妥?”
“没事。”我松开绷紧的牙,尽量轻松地说:“摔了下。”
“摔?!”他像是要走却不动,“这这这……”眼睛从左转到右,落回我脸上,扯我衣袖,“咱快回家,不然伤不妥。”
幸亏他没失去理智把我拉走,我省了拉扯的力气,说:“我和小苗说两句话,你先等等。”
她依旧握着我胳膊。侧过身见她眼睛还红红的,那种不舍伴随关心的水润眼光快将我浸泡,我摸了摸她眼下的水。
“不要着急,我很快会来。”
她握着我的手,慢慢点头,“恩,我等你。”
临走前面对婶婶的自责,康平只说谢谢照顾,没事之类的,然后看我一眼,“师傅紧着姐姐,若晓得姐姐伤痛还不得歇,该心疼了,我先带姐姐回家,得空再打搅婶婶。”
婶婶看她的眼神似乎为难的,笑得略带尴尬:“你……那个撒子,小又只摔了一下,你能不能不叫方老板晓得?”
他微微一愣,看我一眼后对婶婶摇头:“师傅看顾得仔细,不是我能瞒的,我也不能瞒着师傅。”婶婶似乎还急着要说啥子,他接着说道:“婶婶放心,师傅晓得姐姐的性子,不会怪到婶婶头上。”
婶婶最后的表情像是半信半疑,我既有一丢丢理解,但又不太理解。
“明明我都说过了,她还偏想说服你,感觉不爽。”郁闷地走了几步。
“姐姐以后不必费心,有我们嘞。”
想想也是,我有更费心的事呢!
就在现在,抛之脑后!
看见拐角走来的哥哥,我一边跑着,双臂一边展开。
“哥哥!”
他也向我快步走来,两条胳膊伸开。
“慢些。”
幸亏刚才没摔到腿,不影响我跑向他。
令人安心的,他稳稳接住了我。
我环住他,他也同时摸我的头。
“腿伤莫得好全,也不怕痛。”听他话语间的笑,我抬起了头,下巴蹭他胸前,摇摇头,“不……”想抱更紧点,忘了今儿摔到了胳膊。
“咋嘞?”感受到他不平的气息。他温柔浅笑的眼神多一抹紧张,两手伸到我的腋下,好像撑着我身子,皱眉来回看,“哪里痛?”
不由自主往他身上靠,我顺势抱住他上臂,脸贴着他柔软的布料,好像带着他的温度,温暖我半边脸。
我语调莫名弱了下来:“跳格子的时候不小心摔胳膊了。”
“重不重?”听到朦朦胧胧的着急,“快上车歇歇。”他的手从我腋下抽离,轻轻往下拽我的衣袖,拉下我胳膊后,转身到我身边,胳膊轻轻擦过我背后,从左边握住我右臂,“快些回家,叫林芝仔细瞧瞧。”
碰到胳膊的瞬间感觉还好,但我依旧叫了一声,委屈囊囊地说:“疼。”手还指着胳膊。
他瞬间皱紧了眉眼,放开了手,摸了摸我的头,“不碰嘞,不碰嘞,快回家抹药。”完全哄人的语气。
我噗嗤一笑,转着身歪头,两手展开轻微环住他,仰头笑说:“逗你的,没那么痛。”
他朝我垂看的眼光像是愣了下,转瞬无奈轻笑,手掌的温暖覆盖我头顶,“那也要抹药,回家。”
走到车尾,看见车上一束花靠着挡板。
我眼里全是有红有黄的花。
感觉手腕被捏了捏,当即回头,他说:“上去再瞧。”
被扶上车,走到那里坐下,拿着花转身。
抬头看走来的他,我举起了花,“好看!”
阳光下,红色的花被照得明媚,透亮多出一抹清新,和黄色相呼应。
同样被阳光笼罩的面庞温柔和煦,暖柔柔地俯身朝我笑,“原想买花”先弯下一条腿,越往下弯腰,手扶上挡板“可见街边的开得艳”,侧坐在我身边,“便叫康平采几枝。”加深的笑包含柔和的气息,“中意便好。”
艳也开得正好,也接纳阳光灿烂,心情都跟着舒服许多。日光照耀的黄花和他浅绿的衣裳感觉很像配,我想到今早的做法,笑得更开心。
“前段时间都没见过这样的花”我单抽出一枝黄花,手伸向他耳边,“开得……活分。”他笑着俯下身,让我戴了上去。
“地养天生的,活分些也长久。”
阳光下的黄花衬得他更白些,不同于屋里的感觉,就像天空中的云,只会将原有的和煦增加,再有绿衣搭配,让我很想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