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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首先飘过来的是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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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小菽给的缘由赶走衙役,温舒苒也彻底没了睡回笼觉的心情,洗了把脸便招摇地拐去万安堂探视了。

昨日她把几个大夫从被窝里拽出来认那一兜子瓶瓶罐罐,看在能私吞其他秘药的份上,万安堂自然心知肚明地没去追问这些玩意儿都是从哪来的。

而那跟烫手山芋似的银白月莲纹样荷包早被她埋进了某个犄角旮旯,只等出镇入城之时再掘出来带上。

阿稻还是昏睡着,即使短暂解了毒,但他身体积病已久,还需慢慢调理。温舒苒便就来回照看,也不忘继续教小孩们读书认字。

琐事纷杂,转眼便到了县试开考的这天。

*

二月末了,青云镇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这阴雨连绵不绝,桥洞底下的河道也愈发湍急。

书生们各自打着油纸伞,聚在县学明伦堂外,只待依次进场。

按说县试每年一次,实难有什么新鲜事,但今年,家家户户围在明伦堂外两三条巷子内,翘首等待。

温舒苒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搬了个小板凳,坐着对门屋檐底下嗑瓜子。

她昨儿才知道,镇东有个地下赌场,居然还特意开了庄,压今年是哪个书生能顺利进入府试。

季泽的赔率是最低的。

也是,清和兄一表人才,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天才书生,那精神气,若困囿于小小镇上,实在是委屈。

而之所以知道这件事,全靠几个苦闷书生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当时正收拾桌子的温舒苒难得踉跄,差点连带着餐盘全摔在地上。

万一把人教坏了……

自此,任季泽再来寻她求教,温舒苒也不怎么敢忽悠人家了。

雨声渐密,她不时往街口探头探脑。

县试一般由县官主持,而他们平江县如今的县官名义上还是赵贪。

这么短短十来天,赵贪失踪的消息还被捂得严严实实,除了县衙与他们利来楼掌柜,竟无一人知道赵贪早已不在青云镇内,且生死未卜。

时辰将至,考生早就进了门。温舒苒手上的一把瓜子也见了底,觉着自己在这不知道等什么实在无趣,卷了瓜子皮就起身,连考完要待季泽给她透题都忘得一干二净。

人实在不能干什么缺德事,不然真得记一辈子。

这么一起身,动作稍大,瓜子皮稀稀落落从指缝间落了一地。乞丐头子觉得自己这运气也实在逆天,只能认命地弯腰,用手去拾那被雨和湿泥沾了个遍的人造垃圾。

马蹄声不徐不疾,踏在青石板上的响动隐隐传来,几声重铃听着很是熟悉,温舒苒指节微颤,很是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去。

是那样华贵端庄的大驾马车。

赵贪竟然真的来了。

莫说古代,就是现代的医疗科技,人的肩膀被箭射个对穿,也不见得十来天就能下地的。

更别说他是来上班的。

行人慌忙避让。

青云镇的平头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大官出行的正经阵仗。

这么狭窄的长街短巷,这紫檀木漆金祥云马车一路稳当疾行而过,串串雨珠滴落,溅在那厢顶、铃边,金蟾玉雕精致夺目,甚可窥见京中一派奢华盛世气象。

不愧是赵贪。

除去上次山道损毁的那些,也不知道哪里能给他随身藏着这么多华贵的家当。

俗话说人最显摆什么说明越在意什么,但按她这么几次交道打下来看,赵贪那气质浑然天成,明显不像是那类后天补偿的暴发户作风,着实稀罕。

脑中这么来回想了几遭,温舒苒猛然意识到——她已经开始在意赵贪了。

这可不好。

马蹄声将近,她手下检瓜子皮的速度加快,却因着雨水浸染而难以从青石砖上轻易捻起,乞丐头子捡了大部分,剩下的随脚碾进了石缝间的泥土里,搬起自己的小板凳就要跑。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想来,他们要是再碰面属实尴尬,与其被刻意忽视,不如先主动错开。

明日她就要启程。

若是赶得上季泽给她背些真题,她倒是能在路上勤加练习,看看沿途能不能有幸碰见还在县试报名期限的县镇,起码今年还能迈进科举的大门。

首先飘来的是檀香。

马车径直从她身边驶过,窗帘微掀,浓郁的檀香争先恐后地从缝隙中扑了出来,牢牢摄住了她的心神。

乞丐头子偏就朝那车中看了一眼。

青年单手撑着脑袋,似在假寐,墨发束得端正,一身鸦青色长袍绣金织玉,明俊精致的五官微微流溢出几分冷意,最主要的,他看上去精神如初,不露半分病态。

马夫朝她一瞥,却也只来得及一瞥,女子的身影便迅速消失在后面密密的人群中,寻不到任何踪迹了。

黑衣人忍不住出声:“主人,方才温姑娘……”

赵贪微睁了眼。

黑衣人顿了片刻,觉得主人应该不再想听到那白眼狼的任何讯息,自觉闭嘴。

拽停了马,黑衣人将缰绳交给明伦堂前早已候着的仆从,几步跳下马车,一边摆楼梯一手打伞,动作十分麻利。

雨天路滑,还积水,主人现在有伤在身,必得要事事留心。

说来也是奇怪,养伤的这十来天,青云镇和平无事,唯一闹大了点的就是流韵楼死了个跋扈主管,据说房内曾被人洗劫一空。

青云镇战略地位一般,决计是不可能出现这种人才级别的窃贼的——没惊动任何守卫的情况下翻身上了三楼还将人一击毙命,他们后来去追查过,竟也一头雾水,只得不了了之。

看来燕党是准备放弃在青云镇的据点了。

城外围剿不成被反杀了一批,山神庙又炸了一批,燕党若再想有动作,得掂量一下正值盛怒的当朝天子答不答应了。

黑衣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护着主人从马车上缓步下来。

如今皇权极盛,燕党还敢多次向赵贪这位奉命巡访的朝廷命官行刺,不说吃了熊心豹子胆,脑子也铁定是不太好使。

这也说明,主人多年追查的悬案就要摸到边了,燕党急了。

所谓那些个贪官污吏不过是朝中势力纷杂互相较劲的工具,用完丢了也罢,没人可惜,重要的不是那白花花的银两,而是换掉一批又一批的人后,缘何这些被扣下的银两还在流通,其背后权系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最重要的是查到谁在背后指使,及其证据。

尤其是证据。哪怕众人皆知,这一切明摆着就是燕党在搞事情,没有实打实的物证,也是师出无名。

至于人证……

燕党早年大兴冤狱,人证早已不可信。

赵贪拢了拢衣袖,在县学主事的殷切相迎下微微颔首,缓步走入明伦堂。

此次巡访,任务很重。

若不是意料之外的故人重逢,他本不会在青云镇多留。

赵贪抚着袖间那枚青玉佩。

既是不敢认他,那必然有所顾虑。

那这些阻碍,自己便一并扫除。

*

温舒苒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一家愿意向她租借骡车的店家。

虽然,那木质车厢看上去年代久远,一步一晃,四角的主杆还尽力维持着不那么快散架。

唯一栓着的骡子双目无神、肋骨嶙峋,病歪歪地靠在土墙上,难说什么时候就蹬腿嗝屁了。

有经验的车夫自然不愿意接她这单,温舒苒碰壁多次,最终只能无奈牵着骡子回了利来楼,等待明日一早去接了阿稻出发。

至于这车还还不还得回来……

她似有所感。

自己还是等着赔钱罢。

后院。

没有车夫就创造车夫,温舒苒花了一下午和李二狗学怎么驾车。

“你靠谱吗?”她有点心惊胆战。

温舒苒是真怕它尥蹶子,或者忽然发疯。

李二狗很是鄙夷,唾弃道:“姓温的,你那不服就干的本事呢?这骡子都老成这样了,你还怕它作甚。”

乞丐头子抄起扫把就是干。

“哥!温哥!别打了!我知错了!”李二狗硬气不过两秒,瞬间求饶。

他当时没在,后面是听其他伙计转述的——这姓温的拔了衙役的刀,不仅挥得猎猎生风,还直接吓退了那阴险狠毒的孙哥。

虽是不知道添油加醋的成分有多少,但结果是毋庸置疑的,孙哥天降横祸命丧黄泉,衙役都不敢来他们利来楼门前晃悠了。

极其有种。

李二狗当时忍不住那暗戳戳的心思,倒想和温哥义结金兰了。

这一妄想破灭在看到“他”毫不客气地夺走他早已盯着的一盘松鼠桂鱼后,李二狗当即哇哇乱叫,什么钦佩什么崇拜,通通抛之脑后了,只想和姓温的拼命。

温舒苒收了手,也没真想打他。

总归是闹着玩,李二狗还是很懂分寸。她看了一眼车厢里收拾好的零星几件物件,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努力半生,归来仍是穷鬼。

她要去把备用金掘出来了。

温舒苒托腮沉思,自己是把那荷包埋在了哪个犄角旮旯。

埋城内显然不安全,到处是乱跑打闹的小孩,最喜欢玩埋宝藏的游戏,要是哪天一个不凑巧被发现,那可是真遭了,还会给小孩带去无妄之灾。

而城外……

这雨都下了七日,也不知道那泥浆把东西能冲到哪去。

还是去找找试试吧。

二十两银子呢,足够他们六人吃饱穿暖大半辈子了。

思及此,温舒苒撑起身子,就要出城。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怀中还抱着捆水墨未干的宣纸,应是紧赶慢赶背下的考题,语气不掩喜悦。

“温兄,找你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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