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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听壁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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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的殷离还是笑眯眯模样,举杯示意,“沈指挥使是个爽快人,也劳烦你这些时日为远照看爱宠,诸位放心,致远是个明白人,届时见到了人,自然会放还陈家二郎。”

这些时日来一直愁眉苦脸的陈睿终是现出了些喜色,还不等沈冽发话,他便急着插上几句,“是是是,许官爷是个明白人,正是这个理儿,我们啊,与许官爷,可比那同气连枝的亲弟兄还要和乐……”

沈冽面上不带一丝喜色,一双眼睛只是淡淡地回看向她,眸子里头如古井无波,蓦然的,那股子在战场上杀戮的戾气便显现出来。

似是那雨夜里哭得教人心疼的另有其人一般,如今的她又是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这嚣张又肆意的性子真是一点没变,大张旗鼓地踩在他的底线上耀武扬威,针锋相对。

她要使如何手段对付自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那男倌竟动了心思。

势必要杀了他。

江洵被这视线看得身子发怵,他家许知县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笑谈饮酒。

又听陈留切入正题,“许知县可知晓,这天地教教匪又劫杀了横屿县知县?那横屿县衙皆被一帮草寇占据,将知县的人头悬挂梁上,还出没村落,剽掠民资,那等刁民与这一众教匪联结成团,夺掠官盐,杀伤官军,当真是嚣张至极。”

殷离面上一紧,“这可如何使得?那横屿县临近连云县,若打过连云山,便是我天水县衙了。”

陈留面上忧色,“虽鲁店县有王经略使驻军,然而这帮教匪是无洞不钻的长虫,若有一二小贼过山而来,与县内嫉你我如仇雠的刁民勾结,届时身陨,如何为大宋,为百姓效力?本王欲召集各县县官,再联结各巨贾之家,出资募兵剿匪,许知县以为如何?”

殷离面上作笑,“王爷此计极为妥善,与其待他人之援,不若自举兵器,然而县衙内财赋已犒赏军员,情势危及,如何解捉襟见肘之难?”

陈留面上带笑,“这个不难,只要许知县愿率兵剿匪,本王愿供以募兵之资。”

殷离抿唇笑,双颊在暖黄的烛火下映出淡淡绯红,羽睫纤长,一双眸子中星光点点,她举起酒杯与陈留轻碰,后者被那副皮囊暂迷了眼,半晌才举起酒杯轻碰,听这许致远启唇,“那末,远便多劳王爷……与沈指挥使了。”

陈留定定地看着他,又一次发出此人若为女子,便是生菩萨在世的感叹,他轻捏那一杯酒,就着许致远仰头露出的腻白脖颈,饮酒下肚。

*

酒至半酣,殷离喝了几盏酒,便道解手出门,她出了厢房,不下半刻,沈冽错手酒沾了衣,也起身置换衣物。

她在廊上,立于窗边吹着风醒酒,夜风清凉,她眼眸微眯,打了个呵欠。

只一瞬便被一股力道擒获,她还未惊呼出口,身子便被抵着推至一黑暗之处,她听见门的开阖之声,腰被一手揽住,额撞上一人的下巴,双手被反剪于身后,抵于身后一座红木雕橱柜上,这一撞,又把骨头咯得生疼,那力道疼得她痛呼出声,身子不自觉往后仰。

此人闻言,松了力道,那掌还是将她的腕锁着,他俯下身,那熟悉的气息便倾覆而来。

“原来传言不假,许知县当真有龙阳之好。”

殷离挣扎了几番,叵耐沈冽这厮简直是铁打的身子,一点都挣脱不得,她带了恼怒,“沈维钧!你放开我!否则我喊人了!”

沈冽未松手,紧攥着她两碗的手逐渐用力,疼得她抽一口气,他又咬牙切齿道,“眠花醉柳,追欢卖笑,殷离,你当真是死性不改。”

殷离气闷得很,那回的宴席上,这厮同她针锋相对的账未清算,还抓了她的人,她不过是见招拆招,将人要回罢了,这厮竟还有脸来指责她的不是,简直莫名其妙!

她迎上这匹豺狼的目光,“是沈指挥使要与我交恶,又挟了我的人,如今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审讯起我来了?我就是死性不改,与你沈维均又有何干!我养什百个英俊郎君,一日宠幸一个,也碍不到你这要与我为敌的豺狼的眼!”

沈冽手上用力,一推便使她的额磕在自己下颌上,他丝毫不觉疼,听见她一声闷哼,他胸中那股气蓦然被息下几分,“你莫要忘了,谁敢碰你,我便要砍下他的臂,挖下他双眼,殷离如此,许致远亦是如此,你若执意要他,带回去的恐怕不是一个人如此简单了。”

简直不可理喻,她也气上了头,“往日对你这杀人魔,我毫无办法,可今日你大可试试看,你敢动他,我定要以你之道还至你之身!”

沈冽心内杀意更甚,又是随风,又是为这小白脸!上一回他将人丢去岭南,她下一刻便打响了登闻鼓,今日又为这男倌与他争斗!不能留,万万不能留,留着便是一个祸患,不杀之难解心头之恨。

于是,他看着她,她也毫不露怯地回望,二人间又战火嚣嚣,忽得门前几声急切的脚步声,在来人打开屋门的一瞬,沈冽迅疾将人带入屏风后处,此间屋舍似是一处杂物藏库,方才殷离背后抵着的便是一件旧橱柜,而这四扇围屏后,狭小的空间仅可容一人施展手脚。

沈冽反应比她快,一瞬便将人护在怀中,带至这狭小藏身之地,她依着人,被他一臂揽过腰身,双手已被松开,二人贴得近,这空间太狭小,沈冽环着人,那腰身似是一掌便可握于手中,她身后还抵着些凌乱桌椅,退无可退,被迫与他贴近。

她身上的香无处不在,惹得他禁不住低下头,更靠近她一点。她却无暇顾忌这旖旎氛围,此时也只是心惊胆战地捂着心口,听着外头的动静。

外头似是有两人,未举灯烛,行动间显然刻意放低了声响,其中一个女子便道,“潘郎,想死奴了,你怎这么些时候才来?”

殷离探了脑袋去听,便听一男子声音,“哪想那忘八混账今日又要我扫门户,我实在想你的紧,借给奶奶采买的名头才得出,即刻便走了。”

那女子的声音柔得似一汪水,“这是奴的抹胸儿,你留着代为思念,寻常时候可再三把玩,莫要被旁人发现了。”

这二人似是柔情蜜意的一对小情人,然而接下来,便多出了些另殷离无法理解兼想象的声音,衣物的窸窣声,再是吮啄声,连着男子的轻喘及女子小声轻吟,她觉得没听明白,想要瞧瞧怎么不说话了,一双温热的手便盖在她双耳上,阻隔住屏风一侧的声音。

她讶异地抬起眼,他的气息正洒在额上,才发现两人距离得如此之近,近到他身上的温热能渡至她身上来,近到能感受到他强劲力道的逼压,他身子高大,在这憋屈之处也只得半弯了背,所幸正是黑夜,她见不着他灼热的视线。

感受到她的轻微挣扎,他用了力道,将那不听话的脑袋掰正,即便是黑暗中,也能感受到那双盈着水的眼是如何恼怒地瞪着自己,他俯身在她耳边,稍松开手,低声警告她,“别乱动。”

他仍流连在人颈肩,那股热晕红了她的耳,下意识伸手推拒他的胸膛,然而这一推毫无用处,他的肌肉紧实又硬厚,她一触,那灼人的热便传至手上。

君子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在这一刻,沈冽当真是体会到了时间的难熬,殷离还未听个明白,他却是一字不落地都收进了耳中,也是气血方刚的年岁,对身旁上演的这一出活春宫,如何不心浮气燥?

偏偏在她一触到自己,从那一处的肌理便带来一阵酥痒难耐,他低下头,有意压近一步,丝毫无后退之意。

殷离的听觉已异常迟钝,被他蒙住双耳,一时也沉溺在眼前此人的男色之中,手上的触觉和耳边的灼热清晰得很,脑内什么一闪而过,那个雨夜,她抵着人的胸膛,使了力道推开。

忽得外头的桌椅被撞开,几声轻呼,那动作殃及到了这屏风,一阵一阵的震动使得沈冽不得不再进一步,殷离才终于知晓了这二人在行何种举止,她愣下来,只怔怔地感受着来自屏风一侧的撞击,那一声声潘郎和丽娘的夹带着喘气的呼喊离她那样近,显然沈冽的手阻隔不住,夜色中,她的面颊滚烫。

他蓦然有股燥意,喉结滚动,掌心也烫得她脸热,她为躲着那冲击,不自禁往他怀里缩,他低下头,顺应她的依赖,灼热的气息扑洒在她颈侧。

可喜这另人尴尬的境地未持续多久,在几声激烈的冲撞后骤停,女子的声音带着些媚,“潘郎,奴可爱杀你了。”

听那男子道,“今日事急,往后再好好疼爱你……”

随即响起的是衣物窸窣声,二人匆忙出了门,只是殷离未听见,还停留在方才的那一股震惊和尴尬中,沈冽未松手,仍旧抵着她的耳,殷离抬眼一望,柔软的唇瓣正擦过他的喉结。

他身子一震,感受到那陌生的酥麻顺着脊柱,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只觉整个身子燥热起来。

她推人的肩膊,他才松开了双手,释放了她的耳,人已走,却还未松懈,停在方才贴身的姿势,只是忽得低声发问,“你就那么想要他?”

她下意识后退,一手推着人,“他是无辜的,你莫要对他下手。”

他半晌没言语,只是忽得冷笑,“许知县可真是个痴情种。”他顺势后退,走出屏风,“只是与其关怜旁人的命数,不如先护好自己的小命。”

殷离听罢,也是一愣,想起陈留所商议的剿匪事宜,彼时她便知陈留定是没安好心,不知他们究竟在筹谋着什么,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只能逢迎其意,见招拆招了。

她转变了神情,轻笑一声,“多谢沈指挥使关怀,远定会谨记在心。”

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子糜乱的气味,他皱了眉头,一步未留情地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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