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得血都快流光了,扔到海里还能活下去。但是阿丽相信我,只有她。我还记得她冲过来说的话,她说“阿森我等你”。所以我要找到她,她还在地狱里,我要救她出来。”
两个社团份子此刻满是唏嘘,更多的是有点不敢开口,毕竟他们也是混社团的,即使他们干不出来这样的事儿,面对同行的恶行,也显得有点难以面对四仔,好像当时在甲板挥刀的就是他们自己。
“你们不一样,你们是不那么扑街的黑涩会。”四仔缓和心情,开了个玩笑。“我很谢谢你们带我来这里,真的。”
“等你找到阿嫂,我们就陪你一起闯地狱。”十二少开口,顺便捅了一下万穗,“是吧,穗穗?”
“是。”
“相信我,咱有关系,我当初可是想给阎王当白纸扇的。”十二少继续说
“你给阎王当白纸扇,Tiger哥在上面,恐怕要天天烧纸才能平你的账。”
信一毫不客气地揭十二少的底,把十二少当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拿出来暴晒,后者开始怒斥信一不给面子。
刚才那段血腥过往带来的唏嘘在笑闹中过去,万穗却突然反手握住了十二少的手。
她把信一和十二少的手,一同举起,放在她的肚子上。
“我不是不想说,因为我没有过去,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万穗鼓足勇气开口,“我好像是被人直接扔到这个世界一样,一睁开眼就是维多利亚港,脑袋空空,只有一个身份证,说我叫万穗。”
四只手在万穗的肚子上起伏。
“我甚至可能都不叫万穗,因为我发现我给自己造假身份就像家常便饭一样简单,我会好多好多的事,开锁,黑客,射击,可能材料齐全,我都能徒手搓个炸弹出来。”
“酷啊!!我丢!”十二少猛烈地插嘴,“你快教教我!”
“酷?什么样的人会这些东西呢?杀手,特工,雇佣兵,无政府份子。”万穗的肚子起伏更大,这表明她现在非常紧张,“我可能是个臭名昭著的犯人,也可能是全球地下世界通缉的那种法外狂徒。”
“那咋了?法外狂徒?”十二无所谓地把手指和万穗的手指交叉,十指相扣紧紧握住,少年略带薄茧的手传递过来太阳一般的力量,“当法外狂徒的朋友多酷啊!”
“而且,别多想,我也没多好,穗穗,我是个小混混,不念书,斩过人,嗨过粉,大家都一样。”十二少把手握得更紧,“信一在这些基础上,甚至天天闯红灯超速。”
信一马上反驳,他没嗨过粉。
“之前,你趴在货车上抢车的那一次,把司机扔到我的车上,还让我帮他叫救护车,就证明你和法外狂徒没什么关系。”信一也和万穗十指相扣,满是细碎疤痕的手,同样传递温和的勇气。
“不抛弃任何生命的人,怎么会是法外狂徒呢?这点我和十二都做不到,换我们可能直接撞烂那辆货车。”
“而且,就算你真的是法外狂徒,穗穗。”信一侧头看向万穗,黑色的眸子比黑夜中的大海还深邃,眼神里的温柔和笑意也像大海一样把万穗包围。
“我依旧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你。”信一说
“我也是。”十二少也侧头看向万穗,他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在黑夜中宛如太阳一般闪耀,照亮万穗惴惴不安的心。
“四仔也是,对吧?”信一踢了脚四仔。
“是是,所以到时候闯地狱你也一起,你打人真的也好痛啊。”
这时海面起了风,卷起了层层的海浪,海浪拍打礁石,冲上沙滩,大海开始“哗啦哗啦”地歌唱。
海风像是从四面八方地吹来,把信一身上有些凌冽的香根草和洗衣粉的味道,十二少身上清爽柑橘和肥皂的香气,还有四仔身上广藿香和中药的苦涩糅合在一起,同一时间吹到万穗的脸颊上。
海的歌声还在继续,万穗缓缓闭上眼睛,聆听大海的声音。
仔细一听,大海的歌唱像是在往万穗的心里唱,把一颗无处安放的心,结结实实捆在她的胸膛。
大海在唱。
“好啦,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