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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七十七章 「蝶花美人图·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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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不招帮工,由你自行立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福妹嫁了姓鞠的,便是鞠家人,住娘家不像话,跟着夫君去本分过活吧。”

邹氏本以为计真只是一时震怒,日后还有转圜余地,未曾想计真一直不同意计福妹和鞠益满搬回计家。计真夫妇又选了另一名稳重踏实的学徒戚津做喜姐的夫君,与长女一家一起生活至今。

计真向邹氏道,他虽一直最宠爱福妹,但传承百年的铺子不能丢在他这一代手里。如果把福妹和鞠益满夫妻也留在计家,鞠益满知道自己曾经被当作继承铺子的赘婿人选,福妹一向好胜,不服姐姐,夫妻俩将来必会与长女喜姐夫妇及下一辈起冲突。豆腐铺这一点小家业,两三间窄门面,哪容得下撕扯。一撕,家便要散,铺子就得败。他再疼福妹,也不能容这样的事情发生。福妹跟着鞠益满吃再大苦,都不能让他们搬回计家。

亲戚邻居亦感叹,一切皆命,人莫算太精,计福妹本想先下手为强,抢姐姐的夫君,继承铺子,谁料图谋不成,反而丢了她自己真正的大福气,千载难逢的佳姻缘。

城中大财主米家的小公子原本早已倾慕计福妹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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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小公子似是从小就看上了计福妹。计福妹小时候常在庙会扮龙女和小仙娥,米小公子曾见过,目眩神迷,将计福妹的倩影深刻进心中。

长大后他经过计家豆腐店,向铺内张望,看见计福妹,更心动不能自拔。据说还借口路过口渴、买碗豆浆喝、突然想喝杏仁豆花等理由,到铺子中接近计福妹。

可计福妹命里没这份福气。她一向爱拣鲜枝,偏见了出身富贵的米小公子,没一点好颜色。

“满大街茶楼酒馆,哪里喝不得,非到我们这小门脸里买豆浆?”

“他家那么大个宅子,厨子几十个,能不会做豆花?”

“长得眉清目秀却是个小龌龊鬼儿,以为心里那点小算盘旁人看不出,呵呵——”

……

有一日,米小公子终于鼓足勇气,寻到机会,趁着计福妹出门的时候拦住她,欲倾吐爱意。

据当时恰好路过的老邻居回忆,计福妹看也不看米小公子,冷酷似冰地道:“公子请放尊重些,小女虽是寻常人家出身,也知礼仪规矩。望公子持重身份,秉守礼节,日后勿再滋扰。”

言罢即拂袖而去。

米小公子讷讷站在原地,脸憋得通红,一转身,却见跟在计福妹身边的计爱妹凝望着他。

爱妹明眸中流露不忍,向他微一笑,福了福身,低头离去。

米小公子心中突然漾起别样涟漪。

他想起,之前去铺子里买豆浆豆花时,亦是这双美目微带怜悯地看着自己……

米小公子心中涟漪渐渐成了小小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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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戴和一些老街坊分析,计福妹不理米小公子,并非她不爱慕荣华富贵,而是她更要强爱脸面,觉得米小公子肯定不能娶她当正夫人。米家比计家富贵太多,但算来同是经商人家,如果姐姐招了赘婿,继承豆腐铺,她却给人当妾,或是压根儿是露水姻缘,米家大门都进不了,岂不颜面无存。

“像米家这样的人家,哪会跟我们做亲家,这些阔少爷都风流惯了,我可不是他以为那种女子,不吃这份亏!”

万没想到,米小公子竟非风流客,而是百年难遇的痴情种,拼力闹死闹活,明媒正娶了计爱妹。

姐姐继承家业,妹妹当了高门大户的少夫人。计福妹心情如何,外人难说。

她嫁给鞠益满,搬离计家后,鞠益满没什么积蓄,她自己也没什么私房,靠着母亲邹氏偷偷塞的钱,夫妻二人在城东一处便宜街巷租了个小院,做了一辆小推车,每天到码头卖豆花。

起初计福妹在家做豆花,由鞠益满去卖,但鞠益满性格木讷,不会招揽客人,计福妹遂亲自出摊。

码头鱼龙混杂,所幸计家是明州城老门户,计真也跟一些镇得住场的长辈有点交情,没多少人为难他们夫妻。

计福妹伶牙俐齿,会招呼客人,有些不三不四的人调戏,她也能怼回去,起初有点得罪人,渐渐学会处事,骂归骂,吃不了亏,又让人存不了气。加上她生得美貌,闲汉们虽有猥琐歪心,却无狠毒之意,都觉得这是个有意思的小娘子。

如此摆了几年摊,挣了些钱,计福妹又鼓动相公,在河漕码头附近赁了一处小门脸,将小摊变成小铺,即是福满豆花铺。

开起这间铺子不久,鞠益满害了一场大病,从此落下病根,浑身无力,不能多劳动,也不能看太多人来往,听太吵的声响,否则就头晕眼花站立不稳,甚至昏厥。

如此,计福妹只能让相公在家调养,铺子里由她独自支撑。

街坊中有人议论,说不定这样计福妹更高兴。她一直要强,喜欢当家作主,鞠益满脾气好,总是顺着她,然肯定没有完全一个人说了算来得痛快。

计福妹生了三个孩子,又因开着铺子常要试吃,比少女时丰腴了不少,但美貌无损,反而更添娇艳,码头上的人都称她做「豆花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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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戴与很多老街坊都说,计福妹从小到大肯定没少得罪人,可又想不出她会与谁结下要命的仇恨。

她每天忙着店里,又要顾着家里,举动都在亲邻的眼皮子底下,加上男子们虽倾慕她的美貌,却也畏惧她的脾气,都道此女是“荆棘条上开了朵芍药花”,确实她作风上无可挑剔,绝无不三不四之事。

福满豆花店在河漕码头算独一份,近来亦未听说有什么人想开同样的店。当前所租门脸是计家一位旧友的产业,计福妹交租很爽快,从无拖延,隔一段时间会整修装饰一下店面,铺子打理得干净整洁,铺主很满意。即便计福妹的店铺搬走,这个门脸也不愁出租。

在豆花店搭帮的三位老妇与附近的店主都说计福妹是个豪爽人,与人交往绝不让人吃亏。平日洒扫店铺门前,常连邻铺的也一起扫了,亦未侵占过邻铺的地盘。她做事刚强,但从不背后说人闲话是非,也不好算计。如此,应也无任何深刻的利益之怨。

鲜戴积极地帮着史都尉和白如依分析:“若这几位女子都是一个人杀的,小人觉得,首先,这人必丧心病狂,万恶不赦。再则,他是不是瞧着这种有些劲劲儿的女子,特别不顺眼……”

说罢,他自又一咂舌。

“不过,钟家的那个小媳妇,可是嗲酥酥的,一点儿也不轴哪……”

他叹了口气:“小人不懂查案,此案定要英明的都座与睿智的先生才能解开了,小人盼着早日洗脱冤屈。”

白如依似笑非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本也觉得,鲜老板着实不像凶手,原打算恳请都座早日将你放了。不过,方才的一番剖析,让在下想到,查案时,凶手往往特别喜欢提供线索,好将查案之人引向别处……”

鲜戴苦下脸,连连喊冤,又道:“小人知道,先生是逗我呢。眼下案件未分明,小人肯定出不去。但小人相信头顶青天,有大帅府君都座和先生在,小人必会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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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乡长与常村正听到此处,又插话。

“小可方才就猜,是不是这些女子都与经商有关。现在越发觉得像了。说性情,洪氏并不刚强,戴氏只是不愿由人摆布,并有些孤僻,处事也算柔顺。只有出身这点相通。”

常村正颔首:“当下尚未听到最后一位,不过前四位,确实,无需夫君,也能过活。”

另几位知道答案的仍不做声。

桂淳道:“某正要说,大帅府君都座和白先生也做过类似推测,二位便先猜到了。”

巩乡长啊呀一声:“捕头又如此说,莫非舅爷与我仍没猜中?请捕头赶紧解惑。”

桂淳抱抱拳,接着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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