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到了餐厅，林楠选择了最为经典的烤猪肘配酸菜搭一份土豆泥的组合作为主菜，另外选了一杯橙汁和一小份全麦面包。

全麦面包配酸菜还是能吃的，感谢重生前流行过的白人存活餐，林楠毫无压力的吃掉了一份叉子挂过会沙沙作响的面包。

味道比肯菜叶子好多了，起码吃到了热乎菜。

德意志的菜就是这点好，量大管饱，酸咸可口。

吃完晚餐，就到了聚会时间，在还没有开幕之前，作为入围作品导演的林楠，每天都能收到这样的聚会请柬。

一场聚会的规模也不大，大概就二十多个人，各种沟通交流感情。

德意志酒店里的电视放的视频林楠都看不懂，刘莉莉她来德意志以后，一直在配合闫凯瑞交际，今天说要帮林楠公关，就更忙碌了。

卡拉伦斯来到德意志之后就基本没有和林楠遇见过，他一直在和各路片商探听协商林楠这次短片的售价。

林楠作为短片的著作者，居然无所事事起来。

她拿着邀请函随意进了一家聚会，放眼望去，聚会中的都是起码年纪在四十以上的男性，女性少得可怜。

偶尔有一两个，也都是头发花白的婆婆。

林楠手里拿着气泡饮料，坐在聚会角落休息区的沙发上，手撑着脸颊，有些无聊的看着聚会中的人各种寒暄，还时不时发出网络上说的老钱笑。

这样无聊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

林楠只能像在康奈一样，每天拉着关封一起，敲每个楼层的房间，试图和来参加电影节的导演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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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快速又缓慢的到了首映日。

这次的首映和之前不一样。

来参加的业内人士比康奈那时候多多了，光业内人士就占了有五分之一的座位。

其他还有一些国内的电影人，普通观众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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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瑞在快要坐满的放映厅里找了自己的位置，虽然之前张家栋喊他去英雄救美，他真觉得教授给这个学长的课业不够多。

但……后面还是有关注一下那个女孩子，路过报摊的时候，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相关信息，虽然后面有关的信息少了很多，但报纸上总有个豆腐块是关于这个女孩子的信息。

在繁重的课业间隙，看一眼这位叫林楠的年轻导演的信息，成为了他的放松时间。

持续数天的宣传，导致林楠的电影票相当难搞到，虽然徐海瑞通过教授七绕八拐的关系搞到一张，但位置很偏，不是观影的好位置。

艰难的通过被膝盖占领的走道，徐海瑞坐了下来。

长舒一口气以后，他喝了一口可乐，缓和了一下情绪。

在短片开始之前，一位中年德意志人上台，‘欢迎在座的各位到来，也请导演给大家简单说两句。’

林楠简单感谢了到场观众和参加首映的业内人员后，直接下台。

灯光暗下，短片开始了。

开场是肖邦的《离别练习曲》率先响起，然后是两只正在钢琴踏板上的脚，后面隐约还有两只脚，实现上移，演员的视线如同打破第四面墙一样，直直的看向前方。

但一动不动的眼球似乎在说，其实她的眼睛是有问题的。

镜头不动声色地将弹奏钢琴的演员右移，短片的名字《调音师》翩然浮现，而后消失，消失后后方的光线变得清晰，在演员身后还有一个紧握着扳手的年长女性。

此时画外音响起，“人的一生总要做一件事情，生命的旅程才能继续，像我，只要继续弹奏钢琴，我的人生就不会结束。”

画面在一个多云天气的格子窗，窗外是形形色色的行人，因为画外音断档的钢琴声再次响起，此时变化为肖邦《月光鸣奏曲》的第三乐章。

镜头转给了一个正在弹奏的人，此时钢琴曲停止，演员伸手，在钢琴的另一边摸索，服务员上前帮忙，将盲杖递给演员。演员拿着盲杖，在服务员的搀扶下离开钢琴台。

画外音再次响起“我在三个月前搞砸了一场比赛……”

画面闪回……

无法看见的未来和不在意女儿未能实现的梦乡，只希望女儿能有人照应而给她推荐相亲人员的母亲，这样的画面滑稽又让人感到无力。

后面是发现自己恢复视力，但因为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而得到礼遇，开始借盲者名头牟利的主角。

再次与经纪人相见时，因为这个神奇的秘密，她第一次在与经纪人的沟通中占了上风。

她意气风发的走出和经纪人相约的老地方西餐厅，每一步都在闪回曾经她的步伐，拍到现在的她的时候，阳光正巧从飘荡的云中散落。

就像是画外音说的，她得到了人生新的旅途。

接到短信的那一刻起，客户家中的时间线开始和主角同步。

一个上升，一个坠落。

最后两个不相同的人相遇了，情况是如此的急转直下。

她会像以前一样好运的离开吗？

还是会被打破上升的命运，坠入黑暗呢？

这是导演留给观众的疑惑。

画面再次暗了下来，《离别练习曲》的音乐伴随着字幕，直到最后，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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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片播放结束了，在灯光亮起的同时，掌声也响了起来。

徐海瑞满脸激动地用力鼓掌，只这一部片子，他就被导演的才华所俘虏。

以往他只爱昆汀、诺兰这样的国外大导演，主要是国内的导演们都不怎么拍这一类型的电影。

相信这位叫林楠的导演是国内这类片子的领头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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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缓步上台，感谢了所有人的观看，慢条斯理的回答了业内人士的每一个问题。

热烈的讨论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大家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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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瑞激动地心情一直到回到宿舍都没有散去。

“师兄！！”

“咩啊，你居然这么乖巧喊我师兄？”

“师兄，今天这个片子，你没去看简直是你的重大损失！！！”

“能有多好看？一部短片而已。”

“你没看，你根本想象不到这部片子的精彩，我回来之前提前买了明天的票，我陪你去看。”

徐海瑞手里变魔术一样掏出两张电影票。

“喂喂喂，不是吧你，先斩后奏，”张家栋皱眉，感觉徐海瑞这个师弟被人下蛊，“呐，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像我哥当年追校长他们乐队的时候，我希望你冷静一点。”

“我很清醒，没有什么时候比我现在更清醒了，我现在要去房间学习，明天我会喊你去看的。”

徐海瑞没有理会张家栋的抗拒，他抗拒一定是还没看到电影，当他看过短片，一定会像他一样，被导演的才华所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