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请客吃饭

“《母爱天平》开机前我和她见过面的，和她演过一场，”说起演戏，席晓凡也认真了，“压抑的婚姻没能枯竭她的才华，她的演技可谓是洗尽铅华，返璞归真了。”

“既然有人艺首席的您做背书，那我会给吴女士发出出演邀请的。”

席晓凡笑了，不过刚刚杀青，露出的笑容里不自觉带上了她的角色。

……

几经周折后，人员终于选定，女主盛欣饰演者成含珠；女主母亲饰演者吉优；女主经理人饰演者石俊彦（京影96级毕业生）；凶手饰演者吴月君。

调音客户情侣（男）饰演者范典；调音客户情侣（女）饰演者杨芮（京影99级高职班）；邻居饰演者冯萝（京影97级表本班学生）；死者饰演者鲁信。

还有一些龙套就不多赘述了。

在咨询了华音的老师以及琴行调律师以后，将女主最常弹奏的曲目定为《肖邦练习曲 OP.10 NO.3》（离别练习曲）。根据华音的老师说，这首曲子难度不高，但弹奏出自己的风格很不容易。

林楠之前没听过专业人士的琴，难以想象同一首曲目居然能给听众不同的情感。不过她要冲奖这种细节就不能疏漏，于是顺理成章邀请了华音老师推荐的得意学生作为女主角的声替，即后期将女主弹奏的声音换成这位专业人士的，并且拍摄现场对每一场弹奏情感上都会进行指导。

当然，为了不穿帮，成含珠将选定的几首钢琴曲都进行了突击训练，力求拍摄的时候弹奏流畅还能兼顾表演。

《调音师》的开机仪式并没有正式举办。

毕竟还不是长片，但时间已经拉长到半小时以上了，就举办了一个简易的。

在摄像机上盖了一块红布，由林楠和乔梁将布揭开。

这样开机仪式就完成了。

如果是港城剧组，那就很麻烦了，搭个香案，剧组所有人在良辰吉日排队上香都能算是最基础的了。

完成了开机仪式，林楠就拿起了导演的小喇叭，一屁股坐在了导演监视器后面，开始了第一场拍摄。

是的。

《调音师》有监视器，虽然是短片，但有金色橄榄的名头在，这个资金宽裕的很，拍摄的机器也是鸟枪换炮，用了阿莱的535，这款机器是阿莱公司九十年代中后期推出的新款摄影机，也就是大约三四年前推出的新款。

自带镜头数据系统，内置数据盒，可以通过IVS输出到监视器。

镜头的焦距、光圈、景深等数据都能看到，虽然画质比较糊，但监视器也很小，240P的清晰度也是勉强能看。

坐在这台摄影机后面的于秋阳乐得不行，宝贝的谁都不让碰。

在摄影、灯光、收音、场记等部门一次确认状态以后，林楠第一次拿起了导演专用的小喇叭。

“各单位注意，《调音师》第一次实拍，准备！”

“第15场第一镜第一次，开始！”

啪！

一声打板，拍摄正式开始。

开机第一场戏拍摄的是外场戏份。

《调音师》的第一场戏是盛欣和经理人摊牌自己视力已经恢复了，但还想要作为盲人去参加残疾人钢琴比赛，向经理人展现自己作为盲人受到的优待后，得意地离开餐厅。

要拍摄的就是盛欣离开餐厅后，昂首阔步走在路上的戏份。

镜头里的成含珠要表现出一种，找到人生新方向，也终于压制住一直指使她的经理人，将他拖下水，自信和快意充满胸膛。

但是一连拍了几次，都没有过，不是成含珠的表演不好，涉及到外场就会有路人。

有一两次是成含珠演的挺好，但在镜头里她被路人挡住了，或者路人好奇的盯着她看。这就是穿帮了，表现得再好也没办法用，又不是后来，能用PS技术把路人一帧一帧P掉。

终于在拍摄了好几次以后，成含珠对盛欣的心理把握的很好，天也作美。

她出门的时候正好有一块云挡住阳光，然后在她往前走的时候，阳光伴随着盛欣的步伐，洒落在她的头上，而她身后依旧是被云朵挡住的阴影。

这一条拍下来，走出人生阴影的盛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过！”

林楠举着喇叭喊道。

于秋阳看了一眼回放，举着大拇指向林楠示意。

“含珠，这条很不错，情绪也非常到位，咱们再保一条。”

《调音师》的戏眼就是成含珠，她的水平决定了整部戏的水平，第一个镜头，和她有对手戏的几个前辈都到了现场观看。

当林楠喊过的时候，他们也连连点头，这样的水准，怪不得找上门的时候敢拍胸脯说是冲着拿奖才拍的。

接下来的镜头还是成含珠的独角戏，她要拍摄出不同时期盛欣走在这条路上的感觉。

真的失去视觉行走也有几条。

不过失去视觉的戏只有几场，而且都有饰演女主母亲的吉优陪伴，成含珠带上林楠特别定制的隐形眼镜近乎于无法看见时候的无措，也很符合剧情，林楠就故意没提前说会有遮挡视力接近90%的隐形眼镜要佩戴。

石俊彦和吴月君在一旁看着，石俊彦不由得感慨。

“导演啊，好像都这样。”

吴月君想起林楠的前辈，为了让一个家境不错的小女生产生被抛弃的感觉，在确认她演不出来以后，带着整个剧组把小女孩丢在山上好几个小时。

“也不知道是不是京影的传统，他们希望演技里面要夹杂一些真情感。”

“那个隐形眼镜遮挡视力90%，再带上墨镜，和真瞎没区别了。”石俊彦看着成含珠在失去视力以后茫然无措，还要努力控制害怕的情绪，控制四肢演戏。

两个人在背后窃窃私语，但剧组的进度还不错。

“石俊彦？”

“诶诶，在呢。”

“去做个背景板，这场是盛欣第一次钢琴比赛胜利，你已经把奖金给了盛欣，她在前面抱着钱高兴的走，你在后边做胜利压到宝的动作，要动作不要表情，要表现出你是盛欣的操控者的感觉。”

林楠拍了几场就对只有成含珠的场景有点不满，她需要在成含珠的主场添加经理人，盛欣从弱势到强势，她的转变背后是经理人权利的失去。

整整一天，从光线充足到昏暗，成含珠一直都在这条路上走着，伴随着不同的情绪，不同的状态，而这一天的素材里面，也许只有几分钟是能用的。

不过，也不可能真的让成含珠走一天，她每一条过和保一条之后，都会需要换衣服，配饰。有点像《穿Prada的女王》里面主角安迪的那段精彩变装，当然这样的场景不是一天能拍出来的，每天都能拍出两到三个满意地镜头，林楠就觉得进度很不错了。

这部剧看似是短片，但细究起来，成含珠的戏份和一部90分钟的电影差不错了，也因此，林楠是用电影级别的要求去拍成含珠。

这一天的拍摄，看似缓慢，实则已经超过了拍摄计划。

在拍摄时长内，多拍一场戏就是为后期多争取一点时间，为拍摄节省一笔钱。

到了预定的下午六点收工时间，林楠喊出了收工。

“楠楠，去吃饭啊。”

收拾好东西，于秋阳不在沉默，招呼林楠一起去吃饭。

“有约了，推不了。”

“那好吧，要给你带宵夜吗？”

“不了，吃完饭我就回出租屋了。”

“行，那拜拜。”

简单聊了几句，和于秋阳抱了一下告别，林楠离开了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