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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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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煎好的汤药热气腾腾,齐桉君吹了又吹,待不烫嘴后,递给李官邈:“趁热喝。”

这药苦得很,李官邈喝过一次后便十分抵触,齐桉君打趣他身为大夫竟还怕吃药,李官邈自幼学医,对自己的身体很是了解,所以很少生病,自然也很少吃药。

但他也深知良药苦口利于病的道理,为了早日痊愈,他屏息将汤药一饮而尽,齐桉君立刻递上蜜饯,他连塞三颗,紧皱的眉才缓缓舒展。

这几日齐桉君衣不解带地守在他身边照顾,他的关怀李官邈看在眼中,也逐渐放下心中阶级芥蒂,与他平等亲近起来。

“对了。”他咽下嘴里的蜜饯问道:“那日被怀廷韫抓住的黑衣人,是你安排的吗?”

齐桉君摇首道:“不是,那人出现得蹊跷,倒帮了我们,可惜自进侯府我便被软禁,否则定要找机会去见一见他。”

李官邈附和点头:“待我痊愈,让我去吧,在军营的那段时日,我医治过怀廷韫的亲卫,算是相识,好打听。”

“不行。”齐桉君一口回绝:“怀廷韫既已对我起疑,必定会派人日夜监视,到那时你我都难以脱身,通过我这段时日地观察,他暂时不会杀我,许是我还有些用处,可你不同,若再被他抓到把柄,恐有性命之忧,我绝不能让你再冒险,你就安心当好侯府的侍医,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成为太医,也算是继承你师父的衣钵,至于我的事,你全当不知,日后切莫再掺和。”

李官邈听闻,情绪激动起来,大声道:“这怎么能行?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可不是为了当什么太医,我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官邈。”齐桉君轻叹了口气,坐下来,与他语重心长道:“我明白你是一片好心,但这终究是我一人执念,纵有千难万险,也理当由我独自承担,我实在不愿将你牵扯进来,如今你因我受伤,我很愧疚,这几日我思来想去才明白,若真不想连累任何人,唯有把话说绝,把事做绝,再无转圜余地才行,所以,你不要逼我。”

李官邈望着他决绝的深情,眼眶微微泛热,他忙别过头,不想让他瞧见自己失态。

齐桉君还想劝他,却听门外传来敲门声:“齐军师,您在里面吗?”

齐桉君抬眸,又深深看了李官邈一眼,起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几分安抚意味。

随即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小丫鬟。

“什么事?”

小丫鬟福了福身道:“齐军师,侯爷有请。”

齐桉君颔首,转头对李官邈道:“我去去就回,你好好歇息。”

李官邈轻嗯了一声。

小丫鬟引着他往书房而去。

路上,齐桉君心思翻涌,各种揣测。

怀廷韫此次召见,缘由大抵不出两件事,其一,太子太傅之职,其二,便是那上官策。

太子太傅一事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也算是好事,若能担任此职,他便能有更多机会接近皇帝,对他的计划自是一大助力,至于上官策,一切若能按计划行事,也不成问题。

半路又飘起了零散雪花,今年的雪比往年多些,待到书房,齐桉君身上覆盖了一层薄雪。

他才落座,便有丫鬟端来热茶。

“多谢侯爷。”齐桉君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暖意自腹中散开,不过片刻,整个人便暖了起来。

“这位是皇家御用画师,谢先生,曾为帝后画过御容,技法精湛,哪怕不见真人,只听旁人几句形容,笔下人物也能画得惟妙惟肖,足有八九分相似。”

齐桉君放下茶杯,才看向面前这位约莫半百之期笑容可掬的中年男子,他拱手恭维道:“阁下这般年纪便能有此丹青造诣,实在令人惊叹,难怪能入皇家供奉,在下着实佩服。”

谢画师闻言忙回礼道:“公子谬赞了,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齐桉君摆手道:“先生何必自谦!这听音绘形的绝技,莫说寻常画师望尘莫及,便是将画坛翻个遍,能有此等造诣者也是凤毛麟角,若无数十载的功底,便是穷尽毕生心血,也难窥得这般境界。”

谢画师偷瞄了一眼脸色不佳的侯爷,心中忐忑道:“您实在过誉了,这世上藏龙卧虎,比在下技艺精湛的大有人在,当不得您如此抬爱,咱们还是先听一下侯爷有何吩咐吧。”

齐桉君好似才意识到一旁还有个侯爷,闻言他忙起身拱手道:“我与谢先生一见如故,聊得忘乎所以,竟疏忽了侯爷,还望侯爷赎罪。”

怀廷韫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责怪:“唤你过来,是要你向谢先生描述邵玄赫的模样,好让谢先生摹出画像。”

齐桉君浅笑道:“我定将邵玄赫的样貌事无巨细的说与谢先生听。”

谢画师颔首示意,起身走到书案前,执起毛笔,目光转向齐桉君:“公子,可以开始了。”

齐桉君微微眯起眼,似在细细回忆,而后有条不紊地开口:“邵玄赫约莫八尺身高,脸型圆润,剑眉斜飞入鬓,眼缝微狭,阖目几乎不可辨,鼻如扁壶,齿露于唇外,身躯臃肿,喜着赤色锦袍。”

谢画师依他所描述准备动笔,却听侯爷冷声道:“齐桉君,你猜这府内是否养着犬?”

齐桉君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侯爷喜爱犬类,侯府定会豢养灵犬。”

“不是灵犬。”怀廷韫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是,食人犬。”

“……”

“专吃你这种鬼话连篇的人。”

齐桉君干咳了两声:“侯爷,这种有损阴德的犬还是不要养了。”

怀廷韫不以为意:“本侯应当养一条专吃名叫齐桉君的犬,他每说一句谎话,便剁一指喂狗,指尽则剁趾,趾尽则削肉,肉尽再剔骨,总能让本侯的爱犬饱食几顿。”

齐桉君脸色一白,迅速滑跪:“侯爷,我知错了。”

“错在何处?”

他想了想道:“错在把邵玄赫说得太英俊了?”

……

怀廷韫咬着牙,半晌才道:“本侯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对了,留你一命,不然,本侯便践行方才得话。”

齐桉君身体一颤,垂首冥思苦想良久,终鼓起勇气抬头,视死如归道:“错在我不应说知错了。”

……

怀廷韫盯着桌上的热茶,心底盘算着如何将它砸过去才能砸死他。

可最终他也没任何动作,只是靠在椅背上:“本侯见过邵玄赫,你所言与他全然不符,齐桉君,你在戏耍本侯。”

齐桉君面露惊愕:“侯爷既见过他,为何还要我描述呢?”

“本侯只在幼时见过他,如今样貌自然不知。”

齐桉君语塞:“您不知他现在模样,又怎知我说的不是他?”

怀廷韫瞪他:“你在质问本侯?”

齐桉君低头:“不敢。”

“重新说。”怀廷韫揉了揉额角,不愿与他争论这些。

齐桉君眨着眼又苦想半晌,才幽幽开口:“他身高九尺?还是七尺?七尺半?”

怀廷韫深吸一口气,忍耐道:“你问谁呢?”

齐桉君扁了扁嘴道:“侯爷喜欢哪个身高我便说哪个。”

“啪!”

怀廷韫拍桌怒喝:“齐桉君!”胸腔横冲直撞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

齐桉君吓得一哆嗦,忙俯下身趴在地上,战战兢兢道:“侯爷息怒。”

“你今日铁了心不配合是吧?”

齐桉君大喊冤枉:“我方才说的句句属实,可侯爷不信,偏逼我说出谎言来啊。”

“好,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怀廷韫气极反笑,他转头对谢画师道:“将他方才描述的那人画出来。”

执笔半晌的谢画师如获大赦,忙俯身专心作画。

书房内鸦雀无声,唯有毛笔在宣纸上沙沙游走的声响。

怀廷韫端坐在檀木椅上,面色如霜。

齐桉君趴在地上,敛声屏气。

约莫一炷香后,外面响起叩门声。

“侯爷,皇上召您进宫,说有要事相谈。”

怀廷韫长身而起,衣摆扫过齐桉君身侧,宋巽在外头适时推开木门,他左脚刚踏出门槛,忽又停住,须臾,他回身沉声道:“起来,随本侯一道进宫面圣。”

地上的人双眼瞬间亮起,可惜他趴在地上,无人窥见。

“是。”

他起身,垂首跟着出了门。

可走了几步,前面的人又停了下来,只见他转过身,略有嫌弃地扫过齐桉君皱巴巴的衣袍:“带他去换身衣服。”

齐桉君看着身上这套玄青色衣裳道:“挺好的呀。”

但无人理他,宋巽将他强硬带走。

齐桉君换了一身庄重的衣袍后,随怀廷韫上了马车。

车厢内铜炉噼啪轻响,将车厢烘得暖意融融,榻上铺着柔软蓬松的貂皮毯,中间镶嵌着一张檀木方桌,上面陈列着热茶与糕点。

怀廷韫斜倚在软垫上,一袭赤色云锦官服,肩披墨色大氅,衬得他眉眼如画。

齐桉君一时竟移不开眼。

“你看什么?”怀廷韫余光扫视他。

“我是看侯爷容貌,当真是公子只应见画,面如冠玉,举世无双。”

怀廷韫皱眉道:“滚出去。”

齐桉君乖乖钻出车厢,坐在车辕上,对一侧赶车的宋巽挥手道:宋兄,我来同你作伴啦。”

……

很是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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