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还未完全照亮霍格沃茨城堡的走廊，艾薇利亚就已经抱着书本匆匆前行。她今天特意比平时早起了半小时，只为了避开那个让她心碎的声音——昨晚詹姆说的那句话，此刻仍在她的脑海中回荡。

“艾薇利亚！等等我！”

奥黛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的室友快步追上来，黑色的卷发因为奔跑而微微扬起。

“你没事吧？从昨晚开始就不对劲。”奥黛特担忧地打量着她苍白的脸色，“是不是因为波特那个混蛋说的——”

“别在这里说。”艾薇利亚紧张地环顾四周，尽管走廊上只有几幅打着哈欠的肖像画。她压低声音：“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听到了。”

奥黛特了然地点头，挽住她的手臂：“那今天早餐别理他，让他尝尝被冷落的滋味。”

大礼堂的天花板映照着灰蒙蒙的阴天，四张学院长桌上陆续有学生入座。艾薇利亚刻意低着头，但刚走到格兰芬多长桌旁，那个熟悉的声音还是穿透了嘈杂的人声直达她的耳膜。

“利亚！这边！”

詹姆一如既往地朝她挥手，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愉快的光芒。他旁边的西里斯懒洋洋地嚼着吐司，而莱姆斯和彼得正在讨论什么。这是他们惯常的座位安排——自从开学以来，艾薇利亚几乎每天都坐在詹姆身旁。

但今天不同了。艾薇利亚的脚步迟疑了，她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要不要……去和他说清楚？”奥黛特轻轻拉住艾薇利亚的袖子，声音里带着迟疑，“也许……这是个误会？”

艾薇利亚低头绞着长袍边缘，还没等她回应，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艾薇利亚，要来赫奇帕奇长桌吗？我们这边有刚出炉的蓝莓松饼。”

西尔维特微笑着朝她伸出手，晨光落在他蓬松的灰发上，映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格外温润。

艾薇利亚鼻子一酸，昨晚她浑身湿透在走廊发抖时，就是这个赫奇帕奇男生脱下外套裹住她，一路无言地把她送回寝室门口。此刻他伸来的手和当时一样，没有多余的安慰，只是稳稳地存在着。

“谢谢你，西尔维特。”艾薇利亚轻声说，跟着他走向了赫奇帕奇的长桌，刻意不去看格兰芬多那边的反应。

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即使背对着格兰芬多长桌，艾薇利亚也能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詹姆的目光像火焰般烙在她的后背上。

格兰芬多长桌上，詹姆手中的面包被他无意识地捏成了碎屑。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艾薇利亚和那个赫奇帕奇男生身上，看着那个灰发小子殷勤地为艾薇利亚倒南瓜汁，为她递松饼。

“哇哦。”西里斯吹了个口哨，凑到詹姆耳边，“看来有人吃醋了。”

“闭嘴。”詹姆低声吼道，声音里带着冷意，“我没吃醋。”

“当然没有。”西里斯坏笑着靠回椅背，“你只是把面包捏成了面粉。继续，挺有意思的。”

莱姆斯在桌下踢了西里斯一脚，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彼得则困惑地来回看着他们，又看看远处的艾薇利亚，显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早餐后，艾薇利亚故意绕远路去上魔咒课，避开了通常和詹姆他们一起走的路线。奥黛特全程陪着她，时不时投来担忧的目光。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你为什么生气吗？”在前往魔咒课教室的楼梯上，奥黛特终于忍不住问道。

艾薇利亚摇了摇头，“告诉他什么？说我因为他不喜欢我而生气？那太可悲了，奥黛特。我不想连最后一点尊严都失去。”

奥黛特叹了口气，刚要回答，一个阴影突然笼罩了她们。艾薇利亚抬头，心跳漏了一拍——詹姆和西里斯站在楼梯上方，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詹姆的头发比平时更乱了，好像他一早上都在烦躁地抓它。他的眼镜后面，那双榛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艾薇利亚读不懂的情绪。

“能借一步说话吗，利亚？”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

奥黛特犹豫地看了詹姆一眼，但最终还是轻轻推了推艾薇利亚的后背，低声在她耳边说：“去吧，好好谈谈——但如果他说话难听，你就直接走，别惯着他。”

艾薇利亚感激地捏了捏她的手，点了点头。

等奥黛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詹姆直接问道：“你今天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吃早餐？”

艾薇利亚的心跳加速了，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想换个口味。”

“换个口味？”詹姆重复道，向前迈了一步，“和洛莱顿？”

西里斯靠在墙边，假装对窗外的一朵云很感兴趣，但艾薇利亚知道他一个字都没漏听。

“是的，和西尔维特。”她抬起头，直视詹姆的眼睛，“这有什么问题吗？”

詹姆似乎被问住了。他抬起手，像往常一样想要揉乱她的头发——这是他们之间持续了三年的习惯性动作。

但这次，艾薇利亚躲开了。

詹姆的手僵在半空中，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钟。

“我得去上课了。”艾薇利亚低声说，快步离开了。

直到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詹姆才转向西里斯：“她到底怎么了？”

西里斯耸耸肩：“谁知道呢？女孩的心思比斯内普的洗发水还难懂。”

回到男生寝室，詹姆倒在四柱床上，盯着帷幔发呆。

“我到底哪里惹到她了？”詹姆突然出声，声音在寂静的寝室里显得格外沉闷。

西里斯正对着镜子打理自己乌黑的长发，闻言转过头，挑了挑眉：“终于承认有问题了？早餐时是谁说我没吃醋来着？”

“我没吃醋！”詹姆大喊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利亚突然……”

“突然不理你了？突然躲着你？突然宁愿和赫奇帕奇的洛莱顿坐一起也不愿看你一眼？”西里斯每说一句，詹姆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够了，西里斯。”詹姆抓起一个枕头砸向他，“我是认真的。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

西里斯轻松接住枕头，踱步到詹姆床边坐下，“你最近真的没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吗？”

詹姆皱眉思考：“没有啊，我根本想不出来……”

“或者。”西里斯突然坐直身体，“会不会是因为洛莱顿？也许他对她说了什么？”

詹姆直接坐起来：“那个赫奇帕奇的伪君子！我就知道——”

“冷静点。”西里斯打断他，“这只是猜测。”他思考了一会，“要不你去问问伊万斯？”

詹姆猛地抬头，眼镜都歪了：“什么？！”

“伊万斯和艾薇利亚的关系挺好的。”西里斯耸耸肩，“而且她是个女孩，肯定知道艾薇利亚在想什么。”

“莉莉？”詹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几根不听话的黑发翘得更厉害了，“她怎么可能帮我？自从一年级我把她书包变成会唱歌的蟾蜍后，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巨怪排泄物！”

西里斯拍拍他的肩膀：“那就更好了，说明她不会对你撒谎。”他眨眨眼，“为了艾薇利亚，嗯？”

詹姆的喉结滚动了几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脑海里闪过早餐时的画面——艾薇利亚对洛莱顿微笑的样子，那笑容本该是属于他的。一股酸涩的感觉从胃部升起，比他误喝斯内普的魔药还难受。

“……该死。”他最终嘟囔道，抓过外套往身上套，“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听你的建议。”

西里斯倚在四柱床柱上，灰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要我帮你准备白旗吗？投降的时候挥起来比较醒目。”

詹姆竖起中指作为回应，但在走出宿舍门前，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如果莉莉用魔咒把我变成蟾蜍……”

“我会记得每天给你喂虫子。”西里斯庄严承诺，“现在快去，情圣。你的公主正在被赫奇帕奇的骑士觊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