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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二十二章·冰窟换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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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亚和平联盟中心,总基地。

基地背靠绵延雪山,地表往下钻大概三十二英尺,能凿出来的东西只有刚硬的冰块。

借此得天独厚的环境,基地最底层,也就是离雪山最近的地方,藏着一处冰窟。

近百平空间,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样子,窟顶凸着随时会掉下来的冰锥,地面坑洼不平,走两步就凹下去一块,床是冰床,椅子是冰制成的椅子......都是冰。

除了中间那两个显眼的银白密封舱。

舱门玻璃外贴有鲜红的感叹号标签,除了感叹号以外,贴纸上的其他字密密麻麻,这个距离完全看不清。

璞玉揉了揉眼睛,走过去,正想看个明白。

突然!舱门开了!

他看见病床上躺着“璞玉”,面色死白,禁闭双眼,血管根根分明,肉眼可见液体在管道内诡异地流动,格外渗人。

“咔哒”,开关的声音。

“璞玉”睁眼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呀!!”

璞玉倏然弹射起身,滚到地上,屁股实打实挨了一记重摔,一声巨响。

璞玉呼吸不稳,握着心口的位置,差点就抓不住,让它跳出去。

从来没做过这么吓人的噩梦。

“白......?!”

璞玉张开嘴,没法发出声音。

“嗬......嗬!唔!”

他用力,从肺部挤压到喉咙,脖子通红,青筋凸起,还是没法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

璞玉站起来,环视四周。

温馨的起居室,素色床单和被罩,清绿窗帘里挂有层飘逸的白纱,有窗,却没有风。

电视,沙发,地毯,落地灯.......

这里是西西里亚的家?璞玉迟疑,他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

那种被套和衣服被烘得半干,晒到阳光下散发出来的温暖的味道。

璞玉走到门口,想开门,下一秒,白杨推门进来了,手上拖着汤。

“醒了?”白杨亲了亲璞玉的额头,将汤水放到床头柜,把他抱过来,“哪里不舒服了?”

璞玉愣愣看着白杨,有十秒,直到他那双手贴上自己的脸,暖得烫人。

一张口,眼泪流进来,舌头沾上咸苦,璞玉抖着抬起手,用蹩脚的手语和不能自抑的嘴型,对着白杨比了四个字:

你,是,长,青。

......

“你,你......你说什么?”

白杨呼吸一窒,抽纸巾的手愣住,脑子嗡嗡响。

“呜嗬......唔.....”

璞玉握着右手向下,碰了碰自己的左肩,突然又将手放到胸前,手掌对着自己,低下头,贴上白杨的前额。

白杨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呼吸很热,很快,很乱。

有这样一个事实:

早在那漫长得令人发指的十四年前,他们曾经冒着雷暴雨,浑身湿透,蜷缩在窄小的车内相拥取暖,双双救了彼此一命。

白杨藏了很久,而璞玉终于知道了。

“你.....你怎么。”

你怎么知道的?

白杨原本想问的是这句话,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拐了弯,变成另外一句了。

他哽着喉咙,舔走璞玉眼角的眼泪,哄道:“玉玉,不哭了。”

璞玉不肯,缩在白杨肩窝,眼泪还在哗哗流。

“是不是我汤放的盐不够,玉玉要多加点咸味进去?”

璞玉摇摇头,食指歪了歪,在说:不是。

璞玉说不了话,白杨知道,也清楚为什么。

按博士的原话,璞玉身体各项机能在迅速衰弱,加上情绪剧烈波动,生命指针直接调成倍速,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跟死神比谁手劲大。

失声,这是药物的第一个副作用。

聋,是第二,最后就是盲。

五感尽失,白杨要瞒过璞玉不容易,却没想到这一天分别的时间,除了“长青”以外,璞玉已经知道了更多。

现在,璞玉拿过一只黑色钢笔,摘开笔帽,没找着纸,直接将话写在白杨手上。

:你知道我生病了,对吗?

没等白杨反应过来,他又写。

: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对不起。

再写。

:忘记你是长青,对不起。

璞玉还想写,被白杨握住手腕,语气漫上了怒气,只是被压在喉间,说出的话仍然是温温柔柔的。

“好了,不说对不起的话,先吃饭。”白杨说。

璞玉挣脱白杨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又进入睡眠,也不知道下一次到底能不能醒来,一秒钟都是钻石。

白杨任他写,看着他写着写着,到最后又添了句“对不起”。

......

“哐当”一声清脆响,白杨把汤勺扔回托盘上,璞玉吓得一颤,无措地看着他。

“够了。”白杨抑不住怒火,就算站起身也仍然平息不下来,“璞玉,你是觉得你要死了,要把所有事数个遍,一件件摊出来跟我说对不起,是不是?!”

说完,白杨胡乱揉了一把脸,声音低沉:“抱歉,我不该对你发火。”

璞玉只愣神了片刻,走上前圈住他的脖颈,蹭了蹭他的肩窝。

白杨没有回抱他,转身出了门。

璞玉觉得怀里空落落,冷得人直哆嗦,他走到床头柜,将热气腾腾的莲耳汤喝得干干净净,然后缩回被窝里。

他要吃饱喝足睡暖,要长命百岁。

——

不到半个小时,璞玉又睡着了。

过一个小时,璞玉再是大汗淋漓地醒过来,这一次他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刚睁眼的那一刻,璞玉分明看见自己手脚被套上了锁链,再揉揉眼,就消失了。

璞玉站起身,摸摸胸口,一切正常,喉咙也没有那种呼之欲出的咳嗽感,唯一有变动的是脉搏,它理所应当的一天比一天弱。

走一圈,璞玉又发现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在他印象里,西西里亚的家没有这样一副巨大的画——《蓝海宇宙》。

“......这画,什么时候挂上去的?”璞玉手指从右画框虚摸到左画框,框角有个磕碰的小凹陷,看起来像是不小心磕磕到了地面。

“这......又是什么时候给碰到的?”

一束白烈的光刺透窗帘,璞玉赶紧闭上眼。

原本应该挥洒的太阳光现在就只有一束,好像顺着某条规定好的线路照进来。

“这都是什么东西......怎么就这么怪呢?”璞玉盯着窗帘看了一会,准备走过去,突然“咔哒”一声,很小,是螺丝松动的声音。

“咔哒”,怪了。

这画怎么一动不动?

璞玉拉了张椅子过来,站上去,眯着眼睛想找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手指一点点摸,一点点按,终于,食指擦过鲸鱼嘴尖附近的的礁石,触跟很其他地方有点不一样,湿的。

璞玉一看指尖,果然,墨水的黑。

有人动过这幅画?

笔墨不算太干,稍微沾点水就能晕开。

璞玉越擦越觉得不对静,边角有些翘起来,莫非是直接拿什么画过的东西给贴上去的?

璞玉扣着边角,将纸给扣下来,漏出里面藏着的东西。

三个不算工整的字,白杨的笔迹:怎么办。

.......

手像被烧红的碳狠狠烫了一下,腿脚发软。

唇渗出血腥,璞玉松开嘴,撩起被子盖着自己,身体蜷成一个圆,很快,闷着眼睛那一块湿透了。

“呜,呜哈啊......嗬呃......”

上天!你这眼睛是pi眼的眼吗!

非要让两个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分开?!

床头柜的闹钟连带着被子被甩到地上,硌着璞玉的肩膀,他拿起来,刚想放回去,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

他揉揉眼睛,眨巴了好几下。

自己醒过来时,时钟上面显示是12:35,现在还是12:35,怪在指针明明是在转动的。

璞玉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心里有点发毛,还是将时钟放回原位,自己坐在床边,交握着手指,死死盯着指针的走向。

32。

33。

34。

35。

3......

等到下一节就是12:36时,它忽然饶了回去!

璞玉心一惊,踉跄着跑向门口,按下门把手。

......

打不开!

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这里根本不是西西里亚的家!

璞玉疯狂摇着门把手,撞门,没用,外边就像有座山卡着,怎么折腾都纹丝不动。

急促的呼吸间,璞玉稍微冷静下来。

他怕,怕的是分不清这是自己的幻境,还是白杨制造的幻境,如果是前者,他还能醒过来吗?如果是后者,白杨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静,没有任何回应。

一声细微的响,璞玉肩膀跟着一抖,视线落在了那副画上。

他突然想到什么,走到床头柜把闹钟攥在手心,深深呼了一口气,闭眼,再睁眼,举手,发力,把闹钟摔向了那幅画!

“噼里啪啦”玻璃碎的声音。

“咚隆”重物落地。

璞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手和脚,还有脖子,都戴着镣铐,冰冷冷的重机械。

房间的墙面开始消散,暖白变成了冷白,璞玉慌张地转头看,床变成了铁架床,只有一席被子,枕头。

梦是真的,璞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处一个巨大冰窟里的观察室。

“咔哒”门开了,璞玉捂了捂自己的耳朵,一点声音没听见。

“你要去哪?”白杨问。

璞玉拉起白杨的手,伸向自己的耳朵。

:白杨,我听不见了!

白杨明白他的意思,没回应。

“我抱你回床上。”

铁链拖在地面叮当响,璞玉挣扎着下来,拿起钢笔,开始写。

:你要做什么?可以先告诉我吗?

白杨没说话,吻了吻璞玉的额头,牵起他的手想拉回床边。

璞玉突然奋力一挣,就要往门外跑,被白杨大步赶上横抱起来,放回床上。

“又要去哪里?”白杨冷着脸,声音也是冷的,“为什么总喜欢到处乱跑?”

璞玉心里很慌,慌的不是怕白杨对他怎么样,慌的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白杨要做傻事。

:我不跑了,对不起。

璞玉写。

白杨拇指搓走那三个字的笔迹,说:“真正要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没办法让你完全交付信任。”白杨说,“但是应该也没有不堪到让你连生死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

璞玉写下好多字,狂摇白杨的手臂。

白杨不看,继续说:“好好睡一觉吧,玉玉,一切都会好的。”

话落,走了出去。

空,静。

铁链子很重。

璞玉双眼不受控制地失焦。

——

室外,白杨快步走到博士旁,追着问:“璞玉身上的镣铐要带到什么时候?”

脚踝手踝都已经有印子了。

“夫人的身体各项数据变化实在太大了,必须要获取最新的实时数据。”博士走两步,站在另外一台监测机前,上边密密麻麻的数字在滚动,璞玉身上绑着的“镣铐”的用处正是这里。

“军长放心,明天上午,手术前20分钟就能摘掉。”博士穿好手套,将一大罐溶液倒进机器里。

在这又冰又静的窟里,连液体流动的声音都格外噪耳。

“军长。”博士突然开口,其实都是翻来覆去那句话,反复地告诉白杨,“手术的结果很有可能导致你和夫人双双死亡,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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