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那一声吼，甚至传到了电话那头的谢盛亭耳朵里。

“是姜灼吗？可以让他听电话吗？”话音还没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谢盛亭眨眨眼，凭他对姜灼身边那个女经纪人的了解，她待人接物应该不至于如此没有分寸，娱乐圈里的经纪人可都是人精来的。不过他们接触不多，之前只隐约听说是刚成为经纪人没多久。

不过这个电话虽然对话并不算多，结合傍晚姜灼上的热搜来看，不难看出叶映初所谓的“托管”姜灼的手机，其实姜灼本人是蒙在鼓里的。

电话断了，想来他们至少得有一段时间处理今天的问题。电话里说马上来这边，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了。

谢盛亭想了想，拿起电话内线接给裴默：“工作做完跟我出去一趟。”

他向来是这样的。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

叶映初原本拜托前台安排给姜灼的会客室这就派上了用场。

她把手机卡给姜灼的手机安回去，这才把手机递到姜灼的面前。

姜灼抄着手坐着，没去碰手机：“你现在总该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吧。”

“呼……”小叶往沙发靠背上一瘫，“哥，你让我缓一缓，我昨晚一晚没睡，睁眼到现在，脑子有点转不动了都。”

姜灼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虽然他在来的路上，尤其是在拥挤的公交车上，被好几个中学生认出来的时候，他在脑海里已经演练了无数遍见到小叶之后要怎么跟她算账了，可真的在公司大厅见到她站在文件的废墟中，衣服皱巴巴，头发也有些凌乱，眼睛也充血地红着，也就说不出什么重话了。

她始终是在为跟他有关的事奔波，这一点姜灼心里十分清楚。事实上，若非姜灼此前坚持要把叶映初提上来当他的经纪人，她也不至于最近这段时间忙得连轴转，连喘口气的空闲都找不出来。

姜灼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行业内血雨腥风的体质，自身外形条件从出道以来就备受争议，所以粉丝基本盘大且强势，在饭圈内难免四处树敌，所以每当他的风评在网络上有什么风吹草动，那就约等于是住在热搜上挂榜示众，由着路人审判和黑子嘲讽。

这样的舆论强度，就连周敛这个经验老道的经纪人处理起来都分外棘手，更何况是小叶这样新官上任，且此前甚至都没有什么经验的经纪人了呢。

“我是不是做错了？”

“啊？”

姜灼说：“一开始就让你来当我的经纪人，这个决定，我是不是做错了？”

“为什么这么问？”

“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累，”姜灼说，“我大概是咱们公司最难搞的艺人了吧，你要是真的觉得做目前这份工作吃力的话，我可以跟公司商量。”

“哥，你说什么呢？”小叶坐起身来，“我跟在你身边做了这么多年助理，现在也是因为你的提拔才能继续做你的经纪人，若非是你明确表示不需要我的话，我是不会离开的。”

“嚯……”姜灼倒是被她这种气势小小地震撼到了，“那现在这么多活，你还OK吗？”

“给我一点时间，就可以，”小叶又瘫回去，“我只是没休息好而已，不过还好你来了，你不来，我还得绷着神经考虑你要是来了怎么办，现在至少不用担心你了，多少能喘口气了。”

“那是该你的，”姜灼撇撇嘴说，“谁让你抽我卡拔我网线偷我路由器顺我车钥匙……小小年纪大大滴坏！”

“别提，”小叶摆摆手，“就这也没能困得住你，早知道就把车钥匙给你留下了，省得你坐一趟公交车又给我上了五六七八个热搜……”

哎。想到就头疼……

“我又上热搜了？”姜灼这才拿起手机，今天第一次感受到上网冲浪的感觉。

他一边熟练地打开微博，一边刷信息流一边随口一问：“我这张卡□□手机上，今天有人给我打过什么电话么？”

“有的……啊！”小叶突然才想起来，“就你刚到公司那阵，接到了小谢总打给你的电话，但是可能被我不小心挂断了……”

怎么办……小谢总不会因为这个而对姜哥印象不好吧……

“哦，”姜灼眨眨眼，退出微博界面，“那我给他回一个电话过去……”

“而且我之前还跟他说，马上就去他们公司，结果到现在还没出发……”完了完了，约定的时间又失信了，小谢总不会对我们公司印象不好吧……

姜灼没注意到小叶的状态，手机卡换回来之后并没有把通话记录同步过来，他正翻着呢，上方就跳出一个信息通知。

“谢盛亭发消息说在本味轩定了包间，叫我们过去。”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