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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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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与见崔九沉默不语,便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估计现在我被下药之事已传开,此事总需有个交代。”

崔九慌忙错开眼神,双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你打算怎么做?”

谢容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她今夜如此行为,定是受曹氏指使。迷情散乃宫廷禁药,然而……”

崔九心领神会,接着说道:“曹贵妃将蕊儿安插在你我身边,必有后手。即便圣上欲按宫规惩戒,曹贵妃也断然不会答应。”

“正是如此,曹氏仅有曹尚书这一位亲人,而曹夫人又对女儿疼爱有加,故而无论如何,曹氏都不会放弃这颗棋子。”谢容与分析道。

崔九起身,轻轻掸去身上的尘土,道:“事已至此,不如将计就计。回去后你可主动为蕊儿求情,并展现出恩爱之态。”她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谢容与,“敌人总要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知道用什么刀最合适。”

谢容与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他起身时,又露出担忧之色,“这样一来,只是委屈你了。”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崔九的关切与歉意。他担心自己对蕊儿展现爱意,会让旁人笑话崔九,让她承受不必要的压力。

崔九酸涩低头,“没事,你不用在意我。”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就算今日没有蕊儿,也会出现别的女人。帝王之家,怎能由得自己做主。”

谢容与目不转睛的看着崔九,心中已有了打算。

回到客栈,圣上与曹贵妃已在谢容与房内等候多时,蕊儿正跪在地上,神色惶恐。圣上见到谢容与,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不再多看,眉宇间是不悦和嫌弃。

曹贵妃率先开口,“七殿下没事吧?”随后,她又假装严厉地训斥蕊儿,“蕊儿,你太放肆了!宫中禁药你也敢用!”她边说着,还边用眼角余光瞟向谢容与,观察他的反应。

谢容与自然看穿了曹贵妃的心思,他微微一笑,蹲下身扶起蕊儿,维护道:“蕊儿使用禁药,也是为了与本殿调情。这里并无外人,小惩一下便是了。若真因此事伤了我二人的感情,那才叫人伤心。”

蕊儿闻言颇为震惊,显然谢容与的态度转变是在她意料之外的,她以为谢容与会借此机会将她休了。

曹贵妃身体微微向后靠坐,目光再次扫向谢容与身旁的崔九,试探地问:“崔将军意下如何?”

崔九面色如常,语气平和,“夫君才是受害者,臣说了不算,当然也要问过陛下的意思。”她巧妙地将决定权交予圣上,既避免了直接冲突,又将焦点引向了关键人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投向圣上,四人眼神各有不同。圣上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擅用宫中禁药虽罪不致死,但也有违宫规……”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谢容与抢先打断:“宫中有宫中的规矩,但蕊儿是随我嫁进了将军府,将军府可不曾有这样的家规。”他回怼起来丝毫不胆怯。

圣上闻言,拳头紧攥,怒气直冲云霄,“你,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显然被谢容与的顶撞所激怒。

曹贵妃见状,顺势而为,她柔声劝道:“陛下消消气,这里只有咱们几个。既然七殿下不介意,将此事视为二人间调情,那咱们不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圣上怒发冲冠,走向谢容与,于他耳边低语,“朕就应该继续让你待在昭明殿自生自灭。”说完,他甩袖而去。

谢容与冷脸嗤笑,他早已与圣上了却了亲情,对这样的威胁与指责毫不在意。

曹贵妃紧跟圣上身后,路过崔九身旁时,还不忘嘲讽道:“七殿下与蕊儿恩爱,真是委屈崔将军了。”她语气轻挑,甚是得意。

此刻,房间内只剩下崔九、谢容与与蕊儿三人,气氛微妙而复杂。

蕊儿望着谢容与,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项链般滑落,她颤颤巍巍地开口,“殿下,你真的不怪罪妾身?”

“自然,先前本殿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如今回头想想,本殿与曹贵妃的过节,与你何干?况且,你现在已是本殿的人。”谢容与的眼睛会勾人,让蕊儿看的痴迷。

蕊儿一下扑进谢容与的怀中,宛如一朵待人垂怜的花。谢容与转头看向崔九,眉间微蹙,即便不情愿,却又不得推开。

崔九静静地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既然无事,那你们好些歇息,我还要继续监守。”

“好。”谢容与的声音有些沙哑。

朔风见崔九归来,急切地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将军您终于回来了,我见您许久未归,正想要去找您。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事,无需担心。”崔九淡然回应,但她的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方才被谢容与亲吻的画面。她轻轻晃晃脑袋,试图将这些思绪驱散,让自己重新专注于眼前的事情。“这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一切正常。”朔风注意到崔九的披风不见了,便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夜深容风寒,小心着凉。”

她欣慰地笑了笑,点头表示感谢。

几个时辰后,天色逐渐通明,晨曦的光芒洒在大地上,驱散了夜的寒冷。众人陆续收拾行装,准备继续朝寺庙前行。

欲上马车时,谢容与瞥见崔九身上披着朔风的披风,他立刻走上前去,将崔九身上的披风卸下,随后将自己身上的披风为她披上。他凝视着崔九的双眼,低声说道:“昨夜你走后,我在房内坐了一夜。”言罢,他安心的转身走向马车。

朔风在远处目睹这一幕,不屑地轻哼一声,随即翻身上马。崔九顿觉神清气爽,带领玄铁军在队伍前端开路。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祈安寺,这座寺庙中供奉着先皇后的灵位,位于皇家祠堂内,由众僧人每日诵经超度。而谢容与此次前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亲自去看看先皇后的灵位,为她上一炷香。

十年前,谢容与为救崔九不惜摔碎了先皇后的灵位,圣上以此为借口将其软禁在昭明殿,并严禁他祭拜先皇后。这十年来,他心中一直怀揣着对先皇后的愧疚与思念,渴望能有这么一天让他来弥补。

经过半日的跋涉,他们终于在晌午前抵达了祈安寺。寺庙坐落在山间,宁静而庄重,仿佛与尘世隔绝。谢容与望着寺庙的大门,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

崔九悄无声息的走到谢容与面前,将他拉过一边,低声说道:“我已让朔风提前过去,在祠堂给你留了门,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为了不被身后的蕊儿发觉异常,谢容与内心激动万分,却不得显现,他只是简单地说了声“谢谢”,便找了个借口,悄然向祠堂方向走去。

谢容与走进祠堂,先皇后的灵位就在最前排孤零零的放着。他缓缓走过去,眼角早已泛红。

他跪在蒲团上,深深叩首,然后起身上前,点燃三支香。左手持香,香头朝上,他轻轻摇晃,熄灭火苗。接着,他双手举香,与额头齐平,躬身行礼。最后,他将三支香插入香炉内,让袅袅青烟寄托着他的思念。

“苏珩近日可有何动静?”谢容与站定,目不转睛的看着先皇后的灵位。

青蜇从一侧的红柱后悄然走出,低声禀报,“昨日曹尚书曾前往府中拜见过他。”

“好,继续派人盯紧苏珩和他身边的人。”谢容与沉声吩咐,他转身欲走。

“殿下,夫人的人……”青蜇欲言又止,似乎在考虑如何表述。

谢容与停下往外走的脚步,侧头用余光瞄向青蜇,问道:“她的人还在盯着苏珩?”

青蜇点头确认,“嗯,另外我还发现有一个人在暗中跟踪我。”

谢容与定睛思索,“知道了。”他简短回应,快步走出祠堂。

圣上与曹贵妃正在大殿中虔诚地上香祈福,崔九与朔风则守候在门口,确保殿内贵人的安全。蕊儿则在四处张望,焦急地寻找着谢容与的踪迹。就在上香仪式即将结束时,谢容与及时赶到。

“殿下,你这是去哪了,要这么久。”蕊儿揽过谢容与的胳膊,娇滴滴的问。

“本殿不是说过了,只是去附近转转。”

朔风在一旁目睹这一切,忍不住凑到崔九面前吐槽道:“这七殿下也太喜新厌旧了。”

崔九也在台阶上看着他们二人,听朔风说完,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按照既定的流程,众人在寺庙中享用过斋饭后,便启程返回玉京城。然而,由于前一日曹贵妃身体不适耽搁了半日,今日他们仍需在客栈中逗留一晚。

崔九驾马退至圣上车前,请示道:“陛下,今夜咱们是否还住在昨日的那家客栈?”

圣上略加思索,点头同意,“那家客栈还算安全,就住那吧。”

他们一行人策马扬鞭,赶在天黑前回到了那家熟悉的客栈。

然而,客栈的大门却紧锁着,任凭崔九跟朔风如何敲打,都无人回应。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店家从后门探出头来,站在远处高声喊道:“你们快走吧,今日有外来人带着瘟疫过来,将我这客栈都染上了瘟疫。”他无奈地锁上后门,嘴里还嘟囔着,“真是倒霉,怕是一时半会儿都不能再开店迎客了。”

崔九闻言,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当机立断,派人快马加鞭返回玉京,通知城卫严看死守,决不能让感染瘟疫者进入城内。随后,她迅速向圣上禀报了这一情况。

圣上听罢,放下手里的茶水,“立刻启程,连夜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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