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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app > 恶役美人自救指南 > 第2章 雪冬

第2章 雪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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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行随意地把玩着腰间双鱼玉佩,露出一抹莞尔笑意,那笑意里分明藏着几分促狭,惊鹊也能看出来,但是也只有裴妩念瞧出了他佯装之下眼底格外分明的算计万千。

等着谢之行上了马车,惊鹊回头望着裴妩念,嘴里念念道,

“公主,惊鹊从未见过这贤王,听说贤王是陛下战友的遗孤,陛下为了纪念那位陪伴自己浴血奋战的战友,破格将其子封为贤王,那可是唯一的异姓王。”

惊鹊说着说着就露出了艳羡之意,在大周王朝中皇亲国戚无一不与当今陛下沾亲带故的,但被封王的也只有谢之行一人了。

这是无上的荣誉,意味着在陛下所出的儿女之下就数到他了,甚至从某种意义来说比他们地位更高,除了太子裴湛,其他皇子还没有封号,更别提封王封地的事情。

裴妩念余光瞥了一眼惊鹊,无奈地撇了撇嘴,嗤笑一声,十日前他还是公主府的一名男侍,换个皮囊就成了尊贵无比的王爷,世事无常,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不会死第二次。她既能杀谢之行一次,她就能杀他第二次。

生前她没有喜欢过谢之行,她喜欢的不过是钱,没了钱,他谢之行什么也不是。谢之行喜欢她眉目清秀的样貌,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但是在成为谢之行第二年的女朋友的时候,她发觉到了谢之行可怕的占有欲,以及骨子里的卑劣,自私利己,漠然得使人脊背发凉。从某种程度上,她倒是觉得自己和谢之行是天生一对,天作之合的一对小人。

谢之行的占有欲强到就连自己死他都不放过。第二年年底谢之行与自己分手,理由是他看腻了自己的这一副面貌。人都是会变的,不可能一直喜欢一个人,这她理解,于是她利索干脆地拿着分手费,从谢之行的视线里彻底消失。

可是这一消失便就永远消失。

不知道裴凯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他拿刀挟持着自己想让自己把那笔分手费给他,钱还会再有的,她并不傻。可是她低估了裴凯浑蛋底线,拿了钱不够,他开车撞死了自己,在那年冬天。

沉重巨大的车轮从背上碾过,胸腔瞬间爆炸,血从鼻腔,眼睛,耳朵中,嘴巴里涌出,窒息又剧烈的疼痛将自己吞噬,那时傍晚下着雪,自己喘息着,直到雪花落在手中再也感受不到凉意的时候,她知道,她死了。

本以为能够解脱,但谢之行却把自己带到了这个世界,在恢复记忆前,他让自己做尽坏事,丧尽天良,只为到最后自己能够死在主角的手里,然后回到生前的世界。

她既然成为了金枝玉叶的公主,那又有什么理由听从谢之行回去做他的唯命是从的金丝雀。于是她设计让裴栩杀了他,可是他又回来了。

裴妩念瞧着谢之行上的那辆马车,眼上像是覆上了一层寒霜,原本明亮的眼眸中逐渐暗沉,漆黑的瞳仁里寒芒若隐若现如同淬毒的利刃。她想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回去了。

————

裴栩被快马加鞭带到了皇宫,成功在断绝最后一口气息的时候被救治回来。裴妩念带着谢之行面见隆丰帝之后,隆丰帝便让裴妩念带着谢之行在皇宫的后花园里闲逛散心,裴妩念本来借着照看裴栩回拒,但隆丰帝执意如此,故裴妩念只得被迫应下。帝王之命,从来都是不可违抗的,纵使裴妩念的身份是最受宠的公主。

在裴妩念不甘低头时,她瞧见谢之行眼底清晰的恶笑,是那样的刺眼,不由得下意识捏紧拳头。

一夜霜华,天地间皆是一片琉璃色。枝干被雪包裹,素裹银装,好似玉树琼枝。红梅灼灼撒落在皎皎白雪之间,映衬着愈发娇艳,梅香幽幽飘散,像极了今日清晨房间里的清香。

“迢迢,”

“别这样喊我——”

谢之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裴妩念截断。正是冬霜之节,裴妩念一袭白衣似雪,裙摆被一缕风卷起,每一处褶皱都恰到好处,领口袖口都绣着精致的淡蓝色冰纹暗花,仿若霜花凝结在那处。裴妩念眉眼间透着清冷狠厉,生前对别人低眉顺眼惯了,以至于她还不适应这万人之上的高贵公主身份,没有出生在帝王之家的威严,但有一点裴妩念远超帝王家,那就是薄情寡义。

谢之行咬了一下唇角,哑笑一声。

他知她假意,善伪,势利,无情,他也知道她知自己虚伪,低劣,卑鄙。两个曾坦诚相见过的人,在无人的地方不用披上那层假皮。

“五公主,很想让我们私通苟合的事情昭告天下?”

裴妩念愣怔了一下,接着听到谢之行好似没脸没皮地说着,

“在青城山的时候不小心与公主温存了一遍耳鬓厮磨,我想公主还没有服下避子药吧。”

“贤王不怕,我又有何惧?”

像是两个在下水道碰面的老鼠,从不见光明,现在竟然也要抢夺剩下的阴暗,针锋相对,各不退让。

“那是白阶吧。”

谢之行忽的说道,裴妩念惊然顺着谢之行的目光看去,正发现白阶此时也正在看着他们二人。

“不如我们看看究竟鹿死谁手呢?”

裴妩念轻轻勾起唇角,带着寒凉的冷意说道。

“我奉陪到底。”

————

裴妩念向着白阶走去,谢之行就坐在凉亭处单单地看着远处在采月湖边栏杆处的二人,敛起笑意,冷峻地把玩着腰间双鱼玉佩。他有些没想到,当时任人遣玩的木偶突然有一日觉醒了自我意识,开始不听话,叛逆,变得不乖了,甚至想杀了她的主人。但木偶终究是木偶,玩物只会是玩物,从来都不属于她自己,是属于他的。

“白大人,好久不见。”

裴妩念先开口说道。白阶向裴妩念恭敬地作揖行礼之后,清声道,

“白阶见过公主。”

“白大人可对上次在城外刺杀你的人有了头绪?”裴妩念目光定定地看着白阶,月白色布袍稍显简朴,面庞白皙如玉,一双剑眉却略显温婉,周身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气质,恰似清朗夜色,如沐春风。

“还不曾。”

“我倒是有些想法。”

白阶身体一滞,愕然地对上裴妩念那双明亮的眼眸,回想起那日城门处被冻得通红的双手,沉稳说道,

“公主请说。”

“白大人身为司务,本就是做文书收发,官员档案管理的。听闻白大人前些日子去了一趟邕州,白大人可曾遇到哪些官员?”

其实裴妩念也不知道是谁想刺杀白阶,她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一二,她只知道白阶是书中主角,换作另一种说法就是她要攻略白阶。白阶是一代清明朝官,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的是太平盛世。她便可以按此捏造自己的灵魂,为民请命,秉持正义,这些她也可以做得。她身为王朝公主,清明政治也是她职责所在。

“公主是觉得邕州的一些官员存有祸心?”

“白大人的清廉闻名,做事一丝不苟,朝堂无人不知。不知道白大人此去邕州记录的档案中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白阶瞬然一顿,片刻思索之后,回道,

“文书今日在下已经呈交给皇上,不曾发现问题,皇上也看了一遍,也并无发现何处有疑。”

“文书在父皇那里,”裴妩念抬眸瞧着白阶喃喃道,这才发现白阶身量竟与自己差不多,只比自己高出半指,但或许是白阶平日里一直隐匿角落,不曾让人注意到他,以至于给人的错觉他很高。

“公主是想自己去看吗?”

裴妩念点了点头。

“不行。”

裴妩念也没想到白阶会拒绝得这么大反应,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为何?”

白阶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就愣了一下,慢慢地说道,

“公主是女子,当今陛下不喜女子参政,公主若是如此恐会引得陛下猜忌。”

“白大人也觉得女子只能甘心拘于后宫之中,匿于男子的双臂之下吗?”

裴妩念说的清亮字字清楚,语调不疾不徐,却不容置疑。她承认她伪善了一辈子,这一生她没有说过多少实话,但是这一句话却是她的肺腑之言。她从不觉得女子就比男子弱,也从不觉得女子的脊梁要软于男子。上天赐予普遍男子气力,使他们强大,但是强弱又怎么单凭力量来判断。智谋,勇气,胆量,能够察言观色,圆滑做事,以保全自己,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强大?

她是女子,但她从来都不弱,不需要人的可怜,她自己本来就会争取。

白阶身子不注意地微微向前倾斜,那道本来平淡的目光突地专注起来,声音低沉温和道,

“公主会错意了,在下从未觉得女子不可涉政,男子尚可做的事,女子也无不可。只是在下认为公主先是要保全自身。”

裴妩念嗤笑一声,冷漠说道,

“帝王之家多的是猜忌,就算我不做,委曲求全,他们也会将我视为一颗棋子,从一颗随时能够为他们谋利的弃子,到时候又怎么保全自身?”

“但是这次我为的不是自己,白大人一身清廉,朝堂之上自然会有奸佞邪恶之人将白大人视作眼中钉,若让这种邪风猖狂下去,日后君子渐少,像他们那些小人增多,到时候王朝岌岌可危,百姓何处去,山河又如何安稳?”

“公主既出此言,在下便多谢公主赏识,但是白阶并非公主言语中的那般好,白阶只不过是一介小官,白阶虽力小甚微但公主若是需要白阶,白阶定会全力以赴。”

“嗯,有白大人此言,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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