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礼，这个音乐节的宣传策划案你也跟着做哈。”
宋栀礼犹豫地接过许琬递过来的材料，“我手上现在还有两个广告策划案没有完成，这个音乐节的……”
许琬也一脸为难，“总监特意让你一起参加这个项目，上面都在说……”
“说怕我和陆知行告状？”宋栀礼看着许琬的表情就能猜到不是什么好的议论，人啊，就是闲的。
“礼礼啊……”
“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呗，反正他们也只能背后说人长短，他们要是说到我面前来，我就骂他们。”
许琬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也知道，自从你和陆总……公司里风言风语就没停过。”
宋栀礼去所谓地耸了耸肩，“随便。”
从前她也很在意别人议论她的那些话，她不希望自己被当成陆知行的附属品。可后来她明白了，无论她靠不靠陆知行别人都会在背后议论他。
问题的本质不是陆知行的身份，而是那些人不愿意承认自己比他们优秀。
那怎么办呢？谁让自己本来就这么优秀呢。
“好啦，琬姐，你不用担心我了。”
许琬叹了口气，“这个不太急，你可以先把宏盛的项目忙完，至于另一个项目方总监说你可以再找个人帮你一块儿。”
宋栀礼翻开音乐节策划案的第一页，指尖在纸面上轻轻点了两下，忽然笑了。
“琬姐，这个项目我接了。”她抬头，眼神里带着点狡黠的光，“不过，我要自己挑人。”
许琬一愣，“你想带谁？”
宋栀礼慢悠悠地转着笔，目光扫过办公区，最后落在角落里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身上。
“周予安。”
周围几个同事顿时露出诧异的表情，周予安是刚来三个月的实习生，平时沉默寡言，存在感低到几乎透明。
许琬皱眉，“他经验太少了，这种项目……”
“可他上个月给‘星辰音乐节’做的社交媒体方案，点击率翻了四倍。”宋栀礼轻描淡写地说，“虽然最后署名不是他。”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
周予安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宋栀礼冲他眨了眨眼，然后看向许琬，“优秀的人，总是容易被埋没的，对吧？”
她故意把“优秀”两个字咬得很重，余光瞥见几个爱嚼舌根的同事脸色变了变。
许琬无奈地摇头笑了，“行，你说了算。”
宋栀礼合上文件，起身走向周予安的工位。经过茶水间时，她听见里面传来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装什么清高，还不是仗着有陆总撑腰……”
宋栀礼的脚步猛地一顿，转身就朝茶水间走去。她一把推开半掩的门，里面几个正在八卦的女同事顿时僵在原地。
“哎呀，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她笑得甜美，手指轻轻敲了敲马克杯，“让我也听听？”
茶水间里鸦雀无声，策划部的张雯尴尬地搅动着咖啡，“没、没什么......”
“哦？”宋栀礼歪着头，“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说我‘仗着有陆总撑腰’？”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该不会是在嫉妒吧？”
市场部的小李忍不住呛声，“谁嫉妒了！我们就是觉得不公平......”
“不公平？”宋栀礼轻笑一声，慢悠悠地给自己接了杯水，“那你们也去找个像陆知行这样的老公啊。”她抿了口水，眼神无辜，“找不到？那怪谁呢？”
张雯气得脸都红了，“你！”
“我什么我？”宋栀礼把杯子往台面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宋栀礼进公司几年，经手的项目哪个不是超额完成KPI，那时候你们口中的陆总可还在国外。”
宋栀礼假笑看向众人，“同为女人，却总是觉得女人所有的成绩都是依附于男人才能取得，真是悲哀。”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茶水间，身后传来"砰"的一声。
估计是谁气得把杯子砸桌上了。
宋栀礼挑了挑眉，“呼，爽了。”
中午宋栀礼和许琬一起下楼准备吃饭时撞上了等在大厅的纪清妍，宋栀礼同许琬说了声，便朝纪清妍走去。
“纪小姐，有什么事吗？”
“陆知行怎么样了。”
“还好。”
纪清妍的目光在宋栀礼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聊聊？”
“当然。”
两人找了个公司附近的餐厅，坏境还算安静。
“这个给你。”她将纸袋递给宋栀礼，“是当年绑架案的资料，还有……陆知行在国外那几年的治疗记录。”
宋栀礼没有立即接过，而是警惕地看着她，“为什么给我这些？”
纪清妍自嘲地笑了笑，“放心，这次不是来挑拨离间的。”她的眼神难得认真，“我只是觉得，他有权利决定要不要告诉你这些，而不是由我来揭开。”
宋栀礼这才接过纸袋，沉甸甸的分量让她心头一紧。
“那天在宴会上，我确实想看你笑话。”纪清妍低头整理着手套，语气平淡，“但后来我发现，你是真的在乎他。”
她抬起头，目光复杂，“陆知行很幸运，遇到了你。”
宋栀礼握紧纸袋，轻声道：“谢谢。”
“别急着谢我。”纪清妍勾起唇角，“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她顿了顿，“有些伤口，需要合适的人来治愈。”
宋栀礼看向纪清妍，“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宋栀礼，你知道陆振宇吗？”
“知道，但不多。”宋栀礼如实道。
“我会回国，是因为陆振宇让我来拆散你和陆知行。”
“我喜欢陆知行。”纪清妍大方表达自己对陆知行的爱意，“所以我希望他好。”
纪清妍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坦荡而平静。
“我喜欢他，但我不屑于用那些下作手段。”她放下杯子，直视宋栀礼，“陆振宇想利用我，让我成为插足你们婚姻的第三者，真是可笑。”
宋栀礼微微挑眉，忽然笑了，“所以，你今天是来宣战的，还是来结盟的？”
“都不是。”纪清妍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洒脱的弧度，“我只是来告诉你，陆振宇不会轻易罢休。他掌控欲极强，不会允许陆知行脱离他的掌控，尤其是……和你在一起。”
宋栀礼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若有所思，“陆知行和他父亲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陆振宇眼里只有利益和权力。”纪清妍语气淡淡，“他不在乎陆知行的感受，只在乎陆氏的未来是否符合他的预期。”
“那你呢？”宋栀礼抬眸看她，“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说了，我希望他好。”纪清妍轻笑一声，“我喜欢他，不代表我要占有他。他和你在一起时，比任何时候都要鲜活，我看得出来。”
宋栀礼怔了怔，没想到会从情敌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纪清妍站起身，拿起手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却并不倨傲，反而带着几分欣赏。
“宋栀礼，别让我失望。”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小心陆振宇。他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说完，她转身离开，背影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宋栀礼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纪清妍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立场不同，或许她们能成为朋友。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跳出陆知行的消息：
「晚上想吃什么？我来接你。」
宋栀礼心情有些复杂，许久才回道：
「今天不用接我，我约了程幸，晚些自己回去。」
栀礼刚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你在哪？」
陆知行的消息简短，却莫名带着一丝压迫感。
她刚想回复，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陆知行的电话。她犹豫了一秒，还是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陆知行的声音，“你和纪清妍见面了？”
宋栀礼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她的车了。”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诡异，却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宋栀礼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纸袋，轻声道：“嗯，她给了我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关于你的。”
电话那头骤然安静，连呼吸声都变得极轻。
宋栀礼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陆知行？”
“你在哪？”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压抑着什么，“我去找你。”
“我吃完饭要去工作了，晚上回家说可以吗？”
陆知行喉结滚动，额上青筋暴起，最后道：“好。”
于绍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碎掉的杯子，以及满手血的陆知行，“老陆！”
于绍冲上前抓住陆知行渗血的手，办公桌上瓷杯的残片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你到你在做什么！”
陆知行盯着掌心蜿蜒的血线，喉间溢出一声冷笑，“我没事。”
“没事个屁！”于绍没好气地瞪了陆知行一眼，也不知道这人又发什么疯。
“和弟妹吵架了？”
“没吵，纪清妍又去找她了。她说今晚不让我去接，她要去找程幸，会晚些回来。”
于绍舔了舔唇，“不是，老陆，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弟妹他可能只是单纯找朋友啊。”
“于绍，要是她真的不要我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