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布鲁斯提前改造了这辆劳斯莱斯。

谢天谢地安妮塔那些堪称暴力的车技展示始终带着三分克制。

更要谢天谢地这辆敞篷车的流线型风墙足够争气——当车身以四十五度角擦过钻石区教堂尖顶时，提姆终于松开紧攥着车载电脑的手指，沉默地将安全带扣进第四个卡槽。

红罗宾见识过氪星人突破音障时掀起的飓风，经历过神速力裹挟下的时空乱流，却在此刻对某个西西里姑娘的驾驶哲学产生了全新认知。

金属钩爪在哥谭的月光下划出银亮弧线，提姆看着仪表盘上疯狂跳动的G值，突然理解了罗马假日酒店那位经理提起"大小姐的司机标准"时，为何会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安妮塔的指尖在真皮方向盘上跳着塔兰泰拉舞曲，

车载音响播放着普契尼咏叹调，引擎轰鸣却在某个降调处骤然收声

轮胎碾过消防梯的震颤中，价值千万的金属造物竟在九十度墙面上划出华尔兹轨迹。

提姆看着后视镜里簌簌剥落的教堂彩绘玻璃，恍惚间以为自己正身处罗马街头——如果忽略此刻近乎垂直的地平线。

"我以为只有蝙蝠车的磁悬浮系统能做到这个。"青年侦探的声音平稳得可疑，战术手套下的指节却已泛白。

"我家驾校的毕业标准可比这严格多了。"安妮塔将手机夹在肩颈间，单手完成七挡变速的操作行云流水。

月光掠过她耳垂上的红宝石耳钉，那是彭格列特制的动态捕捉装置在闪烁，"十三岁那年我载着舅舅从训练的包围圈突围，车顶还绑着三个哭天喊地的雷守学员。"

“你们认为企鹅人知道一切，是吗？”她还在跟玛蒂尔德哥谭的负责人确认，她爸爸当年愿意就地招揽这些人进入家族，他们一定是有特殊之处的，她相信爸爸的眼光

卡塔尼亚没有把这边划入发展蓝图，这边的战力和管理差一点也无可厚非，但这种简单的情报来源都不知道，

那也没必要每年还给他们打笔钱了，掌权人无慈悲的想，她可没有养一群酒囊饭袋的准备

安妮塔潜意识不愿意与蝙蝠侠有太多牵扯，在某种程度上，她对“守诺”的红线非常敏感，现在也是一样

玛蒂尔德的哥谭负责人告诉她，企鹅人正在跟哥谭本地最大的涉政□□，一个叫猫头鹰法庭的势力合作。

而猫头鹰法庭的“利爪”，确实是目前哥谭除了蝙蝠家族之外，仅有的能够对他们的一级战斗人员形成压倒性胜利的势力

负责人打包了他们知道的所有有关猫头鹰法庭的情报，

安妮塔瞥了一眼，把手机丢到提姆怀里“我觉得是是猫头鹰法庭，你看看”

提姆打开那个压缩文件包，他一直知道安妮塔麾下的这个小势力，他们在哥谭以“中立”和“情报买卖”为标签活得风生水起

机缘巧合之下，他们还跟这个组织合作过几次……安妮塔完全没有管过这个组织，他知道，安妮塔从不窥哥谭的一切发展，也不关注他的秘密身份活动，

想到这里，提姆莫名其妙的觉得心里突出来了一块，酸酸涩涩的。

不过理智告诉提姆，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一目十行，提姆把重点放在了“利爪”上

“神谕在今晚遇袭，对方确定是猫头鹰法庭，”

“利爪是猫头鹰法庭洗脑训练出的杀人机器，身手敏捷，武艺高强，拥有不死之身，害怕低温”

提姆清楚安妮塔骨子里有多骄傲，有多重视“守诺”，她是绝对不屑于了解，观察这些势力和他们的弱点的。

就像这份已经收到了的，写的很明确，却连解压都没有解压的猫头鹰法庭资料一样。

她却执意叫他看清楚，是怕他受伤么，提姆不自觉的想

他垂下眼皮，一字一句把这其中的重点念给她听……安涅尔这个家伙，一点都不怕受伤么

蝙蝠家族跟猫头鹰法庭已经直接或间接交过好几次手，布鲁斯假死后猫头鹰法庭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法庭的成员转而想要蚕食韦恩集团，都被他一一挡了回去

他也算了解这个由哥谭市本地的各大家族组成的势力，明白对方有多不好对付，之前他也没少在对方手上吃亏

敞篷车撞破建筑外墙时，哥谭的月光刚好把企鹅人的影子钉在混凝土搅拌机上。科波特精心打理的燕尾服沾满泥浆，这个犯罪界的绅士此刻像极了被暴雨打湿羽毛的渡鸦。

"你们居然真的找到了法庭的夜枭巢穴。"企鹅人擦拭单片眼镜的动作仍带着旧贵族的优雅，仿佛身前黑洞洞的枪口不过是女士的羽毛折扇，"但亲爱的，知道猫头鹰为何只在午夜歌唱吗？"

安妮塔的枪管轻轻挑起他的下颌，月光在银质家徽上折射出冷冽的十字星芒。"因为黎明前的黑暗，"她的西西里口音裹着亚平宁半岛的海风，"最适合焚烧腐朽的鸟巢。"

提姆的瞳孔微微收缩。青年侦探突然意识到，比起那些在哥谭阴影中滋生的黑暗，眼前这个沐浴月光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掠食者——她狩猎时甚至不忘保持歌剧演员般的优雅仪态。

……

阿尔弗雷德代替芭芭拉补全了后勤位，这位出身MI6的老人不减当年风采，很快破解了格兰特公园大厦的监控，

“小丑帮的成员已经伪装成侍应生在宴会厅组成人链了，布鲁斯老爷，请注意你身后八点钟方向的端盘子的侍应生”

“他手上拿着笑气血清，”

布鲁斯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后面那个青年，可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

一阵属于小丑的滋滋声重新在会场响起，

入骨的寒意与恐惧在这群政商名流之中乱窜，不断有人站出来通过直播喊话蝙蝠侠，来证明自己的价值高于哪些贫民

也确实，今晚的宾客名单里包含了五位正在研发癌症疫苗的诺贝尔奖得主，三位已经成功在阿尔兹海默症等人类无突破医疗开山做主的医疗科研学家，数位躬耕于高精尖技术领域的科学家，还有受供于美国政府的，拥有别国外交身份的……

托尼·斯塔克已经接到了好几条来自神盾局和美国政府，“无论如何要保下谁谁谁”的严肃命令，他把通讯器握在手心，还没有回应

电视画面在黑白雪花的滋拉声中恢复画面，蝙蝠侠的老搭档，哥谭警察局局长詹姆斯·戈登被小丑帮的人拿刀尖抵着脖颈宣布：

“禁止消极抵抗，要是选择拆除笑气弹，二个小时之内拆到二十个，宴会大厅就会自动锁死，喷射助燃剂”

“要是蝙蝠们连二十个笑气弹都没拆到，小丑就要激活贫民窟的煤气总阀，制造连锁爆炸”

刚刚从猫头鹰法庭的手里救下芭芭拉，戈登局长就又被劫走了，布鲁斯的脸色出奇的难看，他手指紧了紧，还是决定先叫斯蒂芬妮去东区支援迪克

布鲁斯烦躁不安的黑了脸，时间剩的已经不多了，他们目前却还是被小丑牵着鼻子走，水晶柱截止到现在也不过下降七八十厘米的样子，根本来不及

詹姆斯·戈登说完，那个拿着刀抵着他的小丑帮成员把脑袋伸到了屏幕面前，洋洋得意对屏幕这边，这群平日绝不会正眼看他的上层人士欢呼

“我们老大说了，为了不影响蝙蝠侠的判断，允许布鲁斯·韦恩离开这里，看在他的基金会的份上——至于你们这群臭虫”

“都等死吧，等着蝙蝠的裁决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分外狰狞，嘴角被刀口划开，一看就是街上最常见的混混，觉得小丑很酷的模仿犯

谁都没想到小丑还有这一出，

布鲁斯和托尼交换一个眼神，布鲁西紧了紧自己的领口，他身形微微鞠楼，显得自己紧张害怕极了

“哦，谢谢，”没脑子的阔佬在所有人艳羡的眼光中怂怂的离开，走到门口他甚至还问一句，“我可以带走我的女伴吗”

被哽了一下但磕蝙布的哥谭本地小丑帮成员，“……可以”

布鲁西小跑着带走了一开始就被托尼推到阴影处的佩珀，问都没问站在上面的养子一句，

不少人朝着提姆的幻术的影像投去同情的眼神，不过这次他们全都自顾不暇，没时间再重新评估德雷克了

出了酒店大门，布鲁斯立刻变换了神色，他挺起胸膛，吐出一口浊气，告诉佩珀不用担心，“超人”

然后叫超人偷偷把佩珀送回纽约

“你们准备怎么办？托尼会没事的吧”完全不了解小丑的佩珀皱眉，她从一开始就被托尼推进了阴影，这位女高管聪明的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超人不能帮忙把炸弹解决掉？”这对超人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

“如果超人介入，小丑会立马让所有炸弹爆炸”蝙蝠侠冷硬的拒绝

小丑说不定现在还在那里看着他们，布鲁斯不想过多的解释，时间已经不多了，小丑现在才放他出来到底是在谋划什么？

……

哥谭的月光总是带着铁锈味。

犯罪巷深处，白日遗留下的轰鸣碾碎了身处泥泞还怀有希望者的最后一片栖身之所，无家可归者的炊烟与企鹅人的混凝土搅拌机，在夜空中交织出扭曲的阶级光谱。

在这座被资本与罪恶反复浇筑的城市里，"拯救"更像哲学命题而非现实选择。

战术靴底擦过废弃冷库的铁皮屋顶，通讯器蓝光在他喉结处明灭"说真的，当小丑开始玩黑色幽默..."

代班蝙蝠侠的迪克凌空翻越断裂的消防梯，黑色披风扫过墙头新喷的M·G标记，"把笑气弹焊在家徽背面？这可比在生日蛋糕里埋□□恶劣得多。"

三十米外，红头罩的机车碾过腐烂菜叶堆，窸窣的阴沟生物在阴影处游走，他们同样恐惧

死亡带走了二代罗宾旧日的活泼，却让引擎咆哮愈发暴烈。

月光将两道影子拉成哥特式的剪影——蝙蝠披风在气流中舒展如翼，红头罩折射着血月般的光晕，机械与□□在疾驰中达成诡异的共生。

五道黑影在集装箱迷宫里鼠窜。

这些M·G情报员或许擅长在赌场监听政要密谈，能在黑门监狱发展三十七名线人，却算不到今夜会遭遇哥谭最荒诞的二重奏：会笑的蝙蝠侠与归来的亡者

以及，窥探他们生命的小丑

"放松伙计们，我们只是..."夜翼话音未落，战术靴已楔入第三人肋间。

金属撞击声在巷道奏响安魂曲——枪托亲吻颧骨的钝响，凯夫拉纤维撕裂夜行衣的嘶鸣，还有徽章坠地时清脆的颤音。

杰森的手指在枪械保险栓上停顿了0.3秒。

这些印着MG代表纹章的金属，此刻正随着主人心跳频率微微震颤。

小丑的特别工艺永远充满恶趣味的诗意——笑气压缩罐伪装成防潮层，微型引爆器藏在珐琅彩绘的玫瑰藤蔓之下。

"还剩68分42秒。"红头罩的电子合成音刺破硝烟，他扯下第四个袭击者的面罩，露出张青涩得过分的脸。少年眼睑下方的乌青不是淤伤，是连续熬夜监控红头罩安全屋的铁证。

夜翼的手刀突然停在第五人的后脖颈处，这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死死攥着家族徽章，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尸白。

"你冒犯了我的家族，蝙蝠——"男人的抵抗被子弹上膛声截断，红头罩的枪口在他太阳穴烙下圆形印记，

这当然只是吓吓他，夜翼的手刀比拉上保险的枪更快

当第十二枚笑气装置被拆除，残骸落入铅封箱，东区钟楼恰好敲响死亡预告。

潮湿的夜风卷来化工厂的硫磺气息，远处ACE化工厂的轮廓在雾霾中若隐若现，如同小丑咧开的血盆大口。

蝙蝠车的引擎在三个街区外轰鸣，而某种更尖锐的声响正在下水道管网中增殖——像是生锈的游乐园旋转木马，又像插电的屠宰场电锯。

全息投影在蝙蝠面罩内壁炸开猩红涟漪，声波地图将哥谭化作蠕动的血管网络，三百二十七个闪烁红点正在皮下疯狂增殖。

夜翼的战术手套悬停在3D成像边缘，指骨因过度用力泛起金属冷光

"还剩六十五分钟。"搅局者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传来，斯蒂芬妮的抓钩枪卡在第四栋写字楼外墙上，"西边五个搞定——见鬼，他们是在搞团建吗？"

少女凌空踢碎钢化玻璃，下次忘在制服里的论文灵感从撕裂的战术腰带飘落，《城市暴力犯罪代际传递研究》的潦草标题在硝烟中灼灼发亮。

全息投影在达米安的视网膜上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