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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劳动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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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号子》,哥,咱演《劳动号子》吧?”

一大早,苏泽然就敲响了娰文灏的门,赶在下一次表演的前三天说出了自己想要演的节目。

听到苏泽然报出来的节目名字,娰文灏还有些意外,毕竟这出活儿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热闹活儿,他倒是没想到苏泽然会喜欢这样的。

看着苏泽然那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娰文灏脸上也不免挂上了笑,对人说道:“你确定吗?这出活儿到了后边可是个折腾捧哏的热闹活儿啊。”

苏泽然问:“热闹点儿不好吗?”

“不是,只是我还以为你会选更文一点儿的活儿呢,比如什么《文章会》《八扇屏》之类的。”

“嚯,哥,这些您都会啊?那您要是能有把握上这些的话,反正这节目单也还没报上去,咱改呗?”

娰文灏一听这话,再看苏泽然那明显带着些俏皮的神情,好像一早就知道他不擅长刚刚说的那些活儿似的,娰文灏还真就是没那个把握使这些活儿的。

想当初娰文灏学相声那会儿,也学过这些个,可这东西也不是说会了一时就会一世了,它还讲究一个练,娰文灏这两年一心都扑在他那乐队上面去了,哪有功夫练这些个啊,虽说不上忘了个一干二净,那也不是能就这么拿上台的。

最终娰文灏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苏泽然的头,嘴里说道:“好小子,你这是等着看你哥笑话呢是吧?”

苏泽然却只是笑道:“那我哪儿敢啊,这不是卿叔都说了,哥您是个祖师爷追着喂饭的吗?那不就是说这方面有天赋吗?我就想您对这些肯定是手到擒来啊。”

“少说这些个啊,什么祖师爷追着喂饭吃啊?还我有天赋,那再有天赋,这玩意儿它一天不练能行吗?你是知道哥这两年都没接触这些个的,还说这话,不是等着看哥笑话是什么?”娰文灏说着见苏泽然脸上的笑意已然深到带出了脸颊两边的酒窝,对于对方这摆明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行为他倒也生不出什么脾气来,只道,“行了,《劳动号子》就《劳动号子》吧,那你先进来,用我房间电脑咱先在网上找些别的相声演员表演的视频来看看,顺便缕缕词儿。”

“行。”苏泽然应了一声就走进了娰文灏房间。

一上午,哥俩儿也没做别的,俩人几乎是把网上能找到的相关视频都看了个遍,那词儿也基本顺出来了。

这《劳动号子》作为一个传统相声,只除了最后有一大段捧逗二人配合完成的唱词儿外,真正考验相声功底的词其实也不算多,对于娰文灏和苏泽然来说还算简单,现在差三天就要上台表演了,这算得上简单的活儿倒是正合适了。

吃过午饭又休息了一阵,俩人就正式开始对词儿了,前半段都还好好的,可到了中间段,涉及到需要娰文灏把苏泽然当夯那么使的一个动作时,苏泽然却发现娰文灏对他用的力气小的可怜。

要知道这《劳动号子》其中一个包袱那可就在逗哏哄骗捧哏的配合自己当夯,然后将捧哏的拽倒在地这个动作上了,俩演员在台上这动作虽然是演出来的,但娰文灏这也未免演的太假了些,甚至是一整个就不想这么演似的。

苏泽然对此不禁有些不满意,在两人使第三遍活儿的时候,到底是忍不住开了口:“哥,你拽我时用点儿力啊,您这一点儿力都不使怎么行呢?”

听着苏泽然的话娰文灏却并不认同,毕竟苏泽然那小身子骨一看就是个经不起折腾的,就算经得起那娰文灏也有些舍不得,生怕自个儿伤者对方,嘴上便说道:“嗐,这不就是演吗?我使那么大力气干什么玩意儿?”

“话不能这么说啊,这虽然是演,但咱也不能演得这么假啊,那观众看着不就出戏了吗?”苏泽然说着见娰文灏还有些犹豫,也猜测出对方这多半是担心伤着自己,才不敢用力拽他,像是为了让人宽心似的,又道,“没事儿,哥,您就稍微用点儿力气就行,我顺着你的力气来,也伤不着我。”

娰文灏想了想,看着苏泽然到底还是同意了:“行,那咱重头来吧。”

这回娰文灏倒是真听了苏泽然的话,拽着人胳膊使出的力气明显比头两回大得多了,苏泽然顺着人使的力气摔倒在地的动作还真有几分真。

这带着几分真的动作最后也被两人带到了台上,台下的观众被逗得直笑,也没人去注意娰文灏垫在苏泽然身下的脚,和人顺着桌子爬起来时迅速握住桌角的手。

娰文灏的这些动作都做得极其自然,做完这一切之后又不带停顿地顺着往下演,就连苏泽然都没注意到娰文灏这些个小动作,就觉得这场演完后,累是累了点儿,但他心底却莫名开心。

下了台在休息室坐下后,看着脸上还带着满脸笑意的人,娰文灏也不免被对方那笑模样感染了,笑道:“有那么高兴吗?你就这么愿意使这种折腾你自个儿的活儿啊?”

这话出口,听见的也不只是坐在娰文灏身边的苏泽然,还有在休息室候场的其他人,尤其是郑清宇和关清云两人,听完了还开口接起了茬。

(要说这两人虽然年纪也就二十七八,但也是合作了七八年的老搭档了,两人那还都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按理来说本该是有更好的出路的,可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十年前就前后脚的找到了卿老爷子说要拜人为师跟着人学说相声。

当时郑清宇和关清云刚上大学不久,卿老爷子知道俩人上的学校名儿又得知俩人那还都是各自省的高考状元,作为初中没读完的他,还真有点儿不敢收。可偏偏这两人也铁了心要学,还都说自己可以给学费,收再高都可以。那卿老爷子也看出来了,这俩高材生不仅有这考好大学的能力,还有钱。那人想学就学呗,就当哄两少爷玩儿了。

不过卿平安也没想到,郑清宇和关清云这两人最后还真学出来了,毕业后更是愿意留在卿平安的相声社里表演,卿平安想到这两人那是前后脚拜师的,也就安排两人做了搭档的。

郑清宇和关清云大概也是因为都是高材生的原因,互相还真就很快就产生了默契,更应着那高材生的身份,将一些普通演员不太愿意演的文哏节目演得那叫一个精彩万分,而这两人也是卿平安那些个徒弟里面难得的哪怕是小有名气后还依旧保持初心的。)

“嗐,谁说不是呢?要换我我可不愿意使这活儿,多累得慌啊。”这话是作为捧哏的关清云说的。

听到自家搭档说那话,郑清宇忍不住接茬道:“那是你,人孩子年轻着呢,可不像你,人老了,动弹几下就跟要你命似的。”

“嘿,怎么着,爷们儿,你这是觉得您平常折腾我折腾得还不够多呢?昨天那《拉洋片》你下手可一点儿都不带收敛的啊,我都还以为你打算当台下观众面儿弑父呢。”

郑清宇听见这话也觉得有些好笑和不好意思,毕竟昨儿个他俩也是第一次使这出活儿,演出中间他确实是有那么一下失了手,让关清云挨了一下狠的。郑清宇心里在意得不得了,关清云倒好,下了台是一点儿不提这茬儿,现在这么说那也是当玩笑话说出来的,也让郑清宇没法儿去在意对方后面占他的那点儿便宜了。

郑清宇没话说,听见关清云那话的苏泽然却是开了口:“诶,哥,咱们什么时候也演一回《拉洋片》或者《口吐莲花》呗?我觉得这俩跟《劳动号子》一样,都可有意思了。”

却不想这话一出,娰文灏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不行,”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劳动号子》也就算了,这俩活儿咱可不演啊。”

苏泽然似乎没想到娰文灏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还愣了一下,又问:“为什么?”

娰文灏还没来得及回应手机就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人,最终对苏泽然也只说了一声:“你先坐会儿啊,我出去接个电话去。”

看着娰文灏离开,苏泽然脚动了动,到底也没去追对方,不过在娰文灏离开后,郑清宇和关清云就明显看出了苏泽然那有些不太高兴的表情,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不约而同的分别坐到了人身边。

郑清宇开口道:“乖乖,你这还看不出来吗?咱少班主那是心疼你呢。”

“可不嘛,你看你这小模样,多招人疼啊,是我我也舍不得。”关清云接着说道。

面对郑清宇和关清云的凑近,一向不太爱和陌生人接触的苏泽然不免觉得有些不自在,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身上的大褂,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我知道……我就……就是……”

看着苏泽然结结巴巴的样子,关清云不免觉得好笑:“嘿,你这孩子,咋还演上《结巴论》了?”

“那还不都是被你给吓的,你瞅你那模样,长得跟个煤堆里出来的似的,还留一大胡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张飞再世了呢。”郑清宇打趣完关清云,又对苏泽然说道,“是吧,孩子,你也这么觉得吧?”

“啊?”苏泽然愣了愣,似乎没想到郑清宇会突然问他这话,但这突然转开的话题倒是让他放松了些,看了看关清云实诚地回道,“没有吧,我觉得关哥挺帅的,很有男人味儿啊。”

“好小子,有眼光!”关清云听了这话那叫一个高兴啊,伸手就拍了拍苏泽然的背,说着又掏了掏兜,寻摸半天从兜里摸出了一块儿巧克力,递到了人面前说道,“来,哥请你吃巧克力,这可是瑞士进口的,成好吃了,快尝尝。”

苏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看着关清云那副自己要是不接就不收手的模样,最终还是接了下来,嘴里说道:“谢谢关哥。”又见人紧紧盯着自己,似乎是打算看着自己吃下去,苏泽然没法子只能拆了包装,塞进了嘴里。

巧克力刚进嘴里,那味道让原本不太爱吃甜品的苏泽然也不禁惊讶了一下,这巧克力入嘴时有些微微发苦,但慢慢融化后却又释放出丝丝甜味儿,味道刚好,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腻。

看着苏泽然猫一般的圆形眼睛在吃到巧克力后又变得圆润了几分,关清云就知道人肯定是喜欢的,便笑着说道:“怎么样,好吃吧?”

“嗯。”苏泽然点了点头,不过同时也好奇,怎么关清云身上还会有这巧克力,毕竟对方现在身上穿的那都是标准的相声演出服而并非自己的服装,一般为了上台更方便也不会往水裤兜里塞东西才是,“不过,哥,怎么你这兜里还有巧克力了呢?不是换了衣服了吗?”

“嗐,哪儿啊,这不是你郑哥嘛,他低血糖啊,之前就在台上倒过一回,我这随时随地都备着呢。”关清云说的很平常,似乎一点儿也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的。

听完这话苏泽然不禁看了看郑清宇,见对方在听见关清云那话后还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思细的他莫名的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搭档关系,不过还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呢,就瞧见娰文灏有些着急地走进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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