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院顶楼的天文台漏着夜风，黎寂榆蜷在观测椅上，脚踝银链缠着商迟意的听诊器胶管。他指尖捏着半块星空糖，糖渣簌簌落进引力波模拟器的传感器，屏幕上的波形顿时乱成暴雨夜的《月光曲》。

“暗物质占比27%。”商迟意握着校准笔，在白板上画扭曲的银河系示意图，“就像你上周偷换实验参数时，心跳漏掉的0.27拍。”

黎寂榆的鞋尖勾住转椅滑轮，猛地将自己滑到他腿边：“商医生怎么不说……某些看不见的质量——”他忽然拽着商迟意的领带俯身，糖渣蹭上对方锁骨，“会让空间曲率变形？”

医用腕表在商迟意腕间震动，投影光束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星图上。黎寂榆的影子诡异地弯曲，绕过猎户座的腰带，缠住商迟意的脖颈。

“现在曲率误差值超标。”商迟意忽然握住他的腰，将人提坐到实验台上，“建议实施空间校准。”

黎寂榆的膝盖撞翻暗物质模型，塑料星骸滚落一地。他笑着用舌尖顶出半融化的糖块：“怎么校准？像上周在图书馆那样……”

话未说完，糖块突然被商迟意咬走。甜涩在齿间炸开的瞬间，引力波模拟器发出刺耳鸣叫——屏幕上的波形竟拼出两人姓氏的首字母。解剖室冷柜的蓝光里，黎寂榆的后背贴上金属柜门。商迟意单手撑在他耳侧，另一只手握着红外测温仪扫过他的腰线：“体表温度比常态高0.92度，符合暗物质湮灭反应的热辐射值。”

“那商医生要不要测测……”黎寂榆忽然扯开他的白大褂，指尖点上心口，“这里的热源是不是超新星级别？”

冷柜突然自动闭合，将两人困在狭小空间。商迟意的呼吸凝成白雾，在黎寂榆睫毛上结霜：“上周你故意关掉实验室总闸时，体温也出现过相同峰值。”

他忽然用听诊器贴住黎寂榆的喉结，金属头沾着星空糖的碎屑：“声带振动频率证明，你在说谎。”

黎寂榆的喉结在他指腹下滚动：“如果我说……”他拽着听诊器胶管将人拉近，“是暗物质在吞噬我的理智呢？”

黑暗中突然响起冰层开裂的细响。冷柜门被体温蒸出缝隙，月光漏进来时，商迟意无名指的戒圈在黎寂榆锁骨上烙出红痕，像星系碰撞的标记。

琴房的地板铺满凌乱的琴谱，黎寂榆仰躺在低音区琴键上，看商迟意调试空间曲率测量仪。他的睡衣扣子崩开两颗，心口的月牙疤泛着淡粉色——那是十三岁追卡车时摔的，此刻随呼吸起伏，像被引力拉扯的星环。

“每次拥抱会使周围空间压缩0.17微米。”商迟意将传感器贴在他腰后，“但你的脊柱曲度导致数据偏差。”

黎寂榆忽然翻身，琴键发出刺耳的和弦：“那商学长怎么解释……”他拽着商迟意跌进琴凳后的毛毯堆，“上周在器材室，空间扭曲到连监控都拍不清？”

传感器警报大作，商迟意的医用表盘显示心率突破临界值。黎寂榆的指尖探进他后领，摸到手术刀留下的旧疤——二十岁那年商迟意为修八音盒划伤的，如今疤痕的纹路像银河悬臂。

“暗物质的存在不需要视觉证明。”商迟意忽然扣住他的手腕按在毛毯上，“就像你明明知道……”

他的尾音消失在黎寂榆咬破的唇角。琴谱被踢翻，纸页间飘出张泛黄的处方笺，背面用碳笔画着两个小人以量子纠缠的姿态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