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徐易便摸不清檀致樾了,这么多年,他似乎真的没有认清这个人,后来他细细想了一番,檀致樾或许真的没有那么爱他,他在法国也算是玩得开的人。
虽然这些年他从未过问过,但檀致樾身上染了别的味道,他还是能闻出来的。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人无法只爱他一个人,他做不到。
要真离了婚也好。
檀致樾结了账,等司机送人回来便回去了,到家的时候徐易还没到,他又转身开车去接人了,等二人回去时,天都已经黑了。
檀卓等在客厅里,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檀司邢不在楼下,他整日守着李渔,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样。
徐易跟着檀致樾进了门,刚进门檀卓就迎了上来,他是个懦弱的性子,加上有些口吃,檀致樾并不理他,在家里也没什么话语权。
所以二人虽是兄弟,但却说不上几句话。
“哥你回来了?爸他……”
“檀司邢呢?”
“在……在楼上。”
檀致樾回头看了眼他,他还是这么拘谨,檀卓是怕他的,从小到大都这样,他说什么他也不反驳,但却什么都记得给自己留一份。
檀致樾也不是没找过名医,只是檀卓这个很难治,而且他身体不好,就只能留在家算算家里的账,公司那边,他是沾不上一点边的。
“去睡觉吧!你不用等我。”
檀卓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檀致樾往楼上去了,徐易一个人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该往哪走。
檀卓叫他过去,给他热了一杯牛奶,然后领着他去了檀致樾的房间。
檀致樾住在另一幢楼,徐易走在院子里,看着那些花木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夜光,他随手折了枝花,然后便去洗澡了。
檀司邢的门被一阵突兀的声音敲响,他看了一眼李渔,然后开了门,檀致樾一脸冷漠的盯着屋内的二人,毫不犹豫的迈了进去。
“这表情,似乎很不欢迎我啊檀司邢,你学不想上了是吧?不想上了我可以帮你办手续,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檀家,没有你的任何东西。”
檀致樾讥讽的看着他,檀司邢将李渔挡在身后,抬眼挑衅地瞪着他。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你独吞了我妈的遗产,还对李渔做手脚,我都没找你问清楚,你倒是先找上门来问我的不是!”
檀司邢咬着牙忍,整个檀家能治住他的也就檀致樾,而檀致樾,也是一个让他头疼的存在,他看这人不顺眼,但是又没有别的办法,手里的钱财还得同他要,不得不说,有钱就是爷。
可惜了,檀致樾并不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
“别演了,这里没什么需要你这么卖力的人,兄友弟恭这种戏码,我们檀家适用不来。另外,檀司邢,你别忘了,你妈给你留下的遗产是有条件的,你要是不能顺利毕业,到时候就只能全部划归公司。至于你身后这个人,你不应该碰他。”
檀致樾严肃的走了几步,绕开檀司邢仔细的打量着他身后的人。
李渔面色苍白,看上去像是生病了一样,他一句话也不说,默默的低头拨弄着手腕上的串珠。
“李渔,几年不见,不认识我了?”
李渔缓缓地抬头,檀家还真是一个麻烦窝,一家子全是令人麻烦的玩意儿。
“什么时候放我走?”
“放你走?你怎么走?找沈戒吗?我想你应该心里有数,徐易回来了,沈戒身边,能有你什么位置?再说,让你治个病你都能把我弟勾的魂不守舍的,怎么?你想不开?”
李渔被檀致樾问的心里一颤,当年檀致樾派人将人给他送来,他念及同学一场就接受了这个病人,可是……
檀致樾看他神情复杂,一把拨开檀司邢便往李渔掐去,李渔卧在床上被他掐的喘不上气来。
檀司邢抓着檀致樾的衣领,挥手就要朝他砸去,檀致樾反应迅速,一个翻身便躲了过去,他冷笑着在一旁站定。
“敢对我动手,好!果然学到了几分本事,这几日我会在家待着,李渔你若是想走,叫沈戒亲自来接!”
檀致樾说完便推门而去了,檀司邢看着床上已经受惊的人,将人严严实实的裹在了被子里。
李渔被绑回来那天受了凉,要不是他几次三番的去求檀建厉,他可能到现在都被关在车库的小房子里。
他当然知道这是檀致樾的意思,不然他一回来就闹这么一出实在没什么理由。
李渔最终还是没有再麻烦沈戒,他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他有自己的分寸,不像檀致樾一样随意的侵犯别人的领地。
李渔被拉进医院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他忽然高烧不退,救护车来的时候檀司邢满眼惶恐,他终究还是向檀致樾低下头来,求他放他回去。
“你就这么喜欢他?他不喜欢你你不知道?”
“我知道。”
“那你现在算什么?上赶着要跟人好?檀司邢,我的人盯着你好久了,要不是你舅舅一直阻挠我,我回来的只会更早!你这些年在曲城做的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来跟我认错,是不是晚了点?”
“不是认错,我是求你放他走!”
檀司邢依旧倔的要死,他不屑于玩阴的,但是檀致樾不一样,他小人的水平让人难以置信,有些举动更是毫无道理。
“檀司邢,你真的让我很生气!病治好了不跟家里说,还跟自己的医生不清不楚。我本想着有一天你会跟我坦白,可是你竟然对他上瘾。李渔很好吗?”
“很好。”
“你这么说倒显得我棒打鸳鸯了。”
“放他走!只要你不动他,我可以不装病,你说的,我都答应。”
檀致樾惊奇的啧了几声,难得看到这家伙这么稳重,李渔前些天就状态不太好了,可偏偏檀致樾这个变态时时刻刻让人盯着他们。
“致樾啊!你差不多行了,可别真的闹出人命来。李渔是沈御的主治大夫,你这样闹,实在没什么好处。我知道你是为了教训司邢,现在你这火也泄了,让他走!别闹的这么僵!过几日爸还得亲自去见沈戒一趟,你这样会让我很难说话。”
“你亲自去?哼!沈戒现在面子可真大啊!”
“是蓝鲨山那边的项目。”
“我去!我亲自去!”
檀致樾脑子犯抽,隔日就去了公司,所有的项目内容交接的很快,可惜李渔身体不太适合颠簸,虽说檀家的条件也不会让人颠簸到哪儿去,但是檀司邢不让,只能再等几天。
出发的时候秋风叶落,早间气温寒凉,檀司邢给李渔披了件衣服,然后钻入了后座。
檀致樾悠闲地坐在副驾驶上,他回来已经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大把大把的烂事让他不爽极了。
“沈总,小檀总来了。”
沈戒接到秘书的电话时还在跟人约饭,所有的事情他都已游刃有余,之所以亲自跑一趟,不过是为了表示一下鸣雅的诚意。
“安排地方让他等,我晚些回去。”
沈戒刚和人挂了电话,檀致樾就一顿电话猛轰,他源源不断的往过来打,沈戒看着心烦,直接调成了静音,然而檀致樾还是不死不休,沈戒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拔了电话卡。
对面的人看着沈戒的举动,生怕他一生气影响自己的生意,于是举杯倒酒,笑意盈盈。
“你们的方案公司已经评估过了,至于下一个项目,暂时不着急谈,如果你们能将手头的事情做好,我相信下一个项目,我们合作起来会更愉快。”
沈戒依旧谈吐稳健的说着,另外二人也连连点头。
“沈戒!”
檀致樾一把将抬腿上车的沈戒拽住,地下车库空间宽广,说起话来回音很重,檀致樾忽然出现在他身边,让他震惊的同时,也埋着一脸的烦躁。
“你来干什么?”
“蓝鲨山,顺便跟你谈谈李渔的事。”
“蓝鲨山的项目我交给宋桉尘了,不必跟我谈,你要是想拿到,跟宋桉尘说,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们檀家的如今的状况,不具备任何和鸣雅竞争的优势。”
沈戒冷漠的拍了拍他的手,镇定的在位置上做好,檀致樾冷笑着撑开他的车门。
“有钱就是爷啊!沈总骨头都硬了不少。项目我们暂且另谈,无非就是我们两家,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来抢。不过我带了李渔,你好久没见他了,想见吗?这人……就在车里。”
听到这话沈戒终于不再是一副万年老冰的样子,他偏头瞅了眼那车,虽然瞧不见里面的光景,但他的感觉是檀致樾并没有骗他。
“带来了就送回医院去,不用刻意向我汇报。”
“装什么啊沈戒?你不关心吗?这一个月他可是住在檀家,跟我弟日日夜夜,缠绵悱恻——”
“你嫉妒?看来你那儿的医院也不怎么好,我倒是有认识的名医,肾虚壮阳这种事情,绝对药到病除。”
玛德!沈戒这狗东西,几天不见就伶牙俐齿,一副讨人厌的臭德行。
“没什事我回公司了,车库不是谈生意的地方。”
沈戒冷着脸一脚给人踹了出去,所幸檀致樾躲得快,不然他的衣服又要添彩,车门被缓缓关上,沈戒透过他一点点缩小的缝隙,又往外瞥了一眼。
一路上檀致樾像是疯了一般,风驰电掣,紧紧的跟在他后面,甚至还要超车堵他。
沈戒插上电话卡怒气冲冲的骂他。
“你他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