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党的情报组原则上隶属干部弗吉尼亚,只是一般来说她只是处理事物,而很少调动他们行动——尤其是其中一支据传是她亲自培训的特别行动组。
但是这回,他们被下了明确的指示,两天之内,标记《48》残党。
如果做不到,她亲自给他们示范。
弗吉尼亚的所有表现都和平时无二,吃甜品、逗弄和训练中也、处理太宰给她招惹的麻烦。看上去就和平时一样是表面风光霁月美少女,实则24孝007,只除了跟着她行动的人亲眼看见她如何含笑让那群人的表情永远定格在狂喜与惊恐交错之间。
“啧,这群蠢货惹到她了?”
太宰听见双手插兜的中也一边嘀咕一边往休息室走,他难得没有跳出去嘲讽他,而是对另一件事含着更多的期待:对于将身边人拖进局中的自己,她会如何反应?
当织田作之助签下黑手党入职文件的瞬间,他斜倚在办公室门边,鸢色的眼睛紧盯着弗吉尼亚的反应——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他期待她皱眉、冷笑,甚至把咖啡泼到自己脸上。
但弗吉尼亚只是接过文件,盖章,递还给人事部,全程没看太宰一眼。
“流程走完了。”她推开椅子起身,对织田作点头,“你的直属上司是广津,任务简报明天会发。”
语气公事公办,仿佛这只是个普通新人。
太宰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绷带边缘。
——不对。
如果她真的无所谓,会故意说“欢迎加入地狱”之类的讽刺台词;如果她愤怒,会拿匕首抵着他的脖颈质问。
这种公事化的态度只说明一件事:
她又算好了。
他最讨厌成为她计算中的可控变量。
“你早就计划好了吧?”
某天深夜,太宰堵住准备下班的弗吉尼亚。
“你从发现我观察你的异常留宿开始,你就等着我拉他进黑手党。”甚至是他对织田作的兴趣,她都计算在内。
她挑眉:“证据?”
太宰看着她,嗤笑一声:“需要吗?”
硬币在她指间翻转,映着苍白的灯光。
小姑娘抬着头看她,脸上无辜极了:“所以?”
“所以……”太宰伸手,掌心向上,“你利用我,把他带到你触手可及的地方。”
——为了监视?保护?还是更复杂的理由?她为什么不自己做?
弗吉尼亚终于笑了。
她把硬币拍进他手心,力道大得像要击碎腕骨。
“不。”
“太宰君,我只是在验证,你会不会为了‘有趣’,把唯一能让你像个人的存在拖进地狱。”
太宰怔住。
她在说谎,但没有完全说谎。
“前辈,有时候您真是透彻得令我感到作呕。”他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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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回到屋里,熟悉的人影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踢抱枕完,看见他进来冷哼一声,没有喊他。
在生气。
织田作之助心想,大概也猜得到原因,没跟她说就擅自答应了加入黑手党。小姑娘连他受个伤都像他要死了一样,即便他根本不是那种瓷娃娃。
“笨蛋。作之助是大笨蛋。”
弗吉尼亚闷闷的声音传来。
织田作放下手里的菜,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
“明明说不想杀人了,结果进这种组织?你的逻辑被太宰的绷带捆起来了吗?”弗吉尼亚拿叉子猛戳蛋糕,像是把它当成谁一样。
“只是想看看,而且工资高。”织田作之助切着土豆,声音平稳。
弗吉尼亚大大地叹了口气:“太宰说了什么我大概也知道,大部分组织不会想要招惹黑手党,但你不一样,因为我的关系,像对你出手的人大有人在,甚至进了黑手党就像给他们提供机会一样。”
织田作将土豆倒进锅里:“我只是当底层人员,而且,虽然不想杀人,自保没有问题……你不用特意为我费心。”
他顿了顿,又说:“太宰说,你把《48》临时驻点的承重墙拆了。”
“那是因为他们说话污染空气了!”弗吉尼亚理直气壮,“总之,以后你的任务报告我都会过目,有错别字我就给你打回去!”
织田作点头。
“织田作。”弗吉尼亚忽然放低了声音喊他。
“其实……”她眼神放空一瞬,又骤然回神,迎着他转过来略带疑惑的目光,露出笑意:“我不想写阵亡抚恤金申请表,所以你千万不要为什么东西拼上命哦,无论是什么理由——”
“不然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我难过的话,你大概也不会开心了。”
织田作还是淡淡地“嗯”。
弗吉尼亚垂下头,极难得的露出了一点点苦笑。
所以说,她从小就知道这个过于聪明的脑子会带给她便利以及痛苦。
她像是已经编写好的程序,输入变量后就能得出结果,无论她想不想看,都在那里。
“后面是加码,然后就是等待了。”弗吉尼亚心想。
还有两年,会有意外吗。
希望有,希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