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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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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们早早地抵达了京都。

深秋寒霜后,原野的枫叶转红,时有旅人赏玩,比起踏春的热闹也不遑多让。

进城前,宿傩用一片冻红的枫叶插进浮舟耳后的发间,又在她脸上比划着。

忽而问:“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叶子的边锯刮过她饱满的嘴唇,刺得痒痒的。

浮舟下意识抿嘴,罪魁祸首已逃之夭夭又在宿傩指尖打转了,捻起的微风摇动她的发丝。

她这才回:“什么?”

“你是不是该抹点唇脂?脸上太寡淡。”

哦淡了那加点盐就好--

宿傩这样说,她也自然把自己比作一盘无盐的菜。然而,浮舟已不干乐师长达三十天,职业规范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一说,她惊讶:“唇脂是何物?”

宿傩看这幅浮夸的表情就知道是在装,也不戳穿:“还有你的眉毛,不修边幅,像虫子一样。”

时下流行的妆面乃是将原生的眉毛尽数拔去,再重新画上两条豆眉,加上原生青黛的殿上眉痕,共四条;再以铅粉敷面,唇点朱红。

遥遥看去倒真是眉如远山,桃面敷粉,古意盎然。

但浮舟的审美不跟几百年前走,且她的眉毛有大半都在面纱下,说不上碍眼。

不过他既然这样提了,她也顺从:“那大人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剃了吧。”宿傩如此建议。

她没有分毫动摇,说:“好。”

当天他就这么做了。

那座上次住了两季的别苑如今桂树已凋,唯有庭中贡菊还盛开。

浮舟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自己刚来就被花盆绊了脚。宿傩让她小心点,这是供佛用的。

他是故意想看她出丑,她也不郁闷:“并非有心,菩萨不会怪罪我的。”脚步则更加谨慎。

言谈间,深深浅浅的红叶照脸,阳光下素净的面孔清丽可人。

独她一人倾身探路,不可得知。

宿傩折返回慢吞吞的浮舟身前,将她抱起:“等你找到帘内,天都亮了。”

如今正是夕阳,院中菊花也被烫成橘色。

“那就请大人引路为荷。”有人抱着自然好,浮舟两只手直接就绕在了他脖子上,熟稔地挂在宿傩身上,嘴巴里还小气的讲乖话。

“引路?”宿傩是最不会吃亏的,当即反问。

浮舟即刻讨饶:“这样说比较好听,而且我也说了[为荷]。宿傩大人也和菩萨一样宽宥我这个负担吧?”

宿傩不说话,她也就埋在他颈窝里磨蹭示好。

院府中寂无人踪,庭院合围的屋堂里却毫无积灰,空气中还有日前残留的焚香味。

浮舟的手离开干净的门框,心想,总不能是这里之前还住着人,结果一听客人来了,就全跑去主人家避难了吧?

又是供佛,又是移栽了红枫,这好季节应该有人来赏景游宴,且有管事的常住才对。

然而转念一想,如果她是住在这所别院的仆下,打西边来了个杀了一路的咒术师……

所以果然是仓促之间空出居屋来溜回藤原主家的吧。

没有需要收拾的地方,浮舟连房间也没捞到,她的被褥就摆放在宿傩的旁边。

晚饭后,宿傩要给她剃眉毛。

浮舟心里固然抱怨着,他还没忘啊,脸上却只有一点紧张,推脱:“现在太暗了,不如等明天……”

宿傩讲:“我看得见。”

推不掉了,眉毛后头隔着一层骨头就是脑袋,浮舟慌乱也没用。认命,低头,左手抬向脑后准备解下面纱,未料宿傩的手更快,他的手还没碰到,浮舟脸上的遮挡就自然落下。

他已将系带斩断。

那也是个好地方,隔着一层头发和骨头,也是她的脑袋。

浮舟的手晚来一步,只摸到自己滑溜溜的长发,分毫未断。

宿傩一定是看出了她的仓促,故意用这种方式调侃。浮舟右手捡起面纱,攥在手里,双手都缓缓收回宽大的袖子。

他说:“抬头,低着剔歪了怎么办?”

浮舟依言照办。许久不在别人面前露出这张完整的脸了,她闭紧了嘴,鼻尖发凉。

宿傩强健的呼吸倒是一下一下打在她脆弱的皮肤上,托着她的下巴,似乎在看她,一直不动手。

浮舟一点也不觉得没长眼睛的面孔有什么好看的,晚间起夜的时候如果冷不丁见到这么个人,看见的话恐怕还会吓得尖叫。

但宿傩不一样,兴许他就是比较猎奇。

他的手略过她未经休整的眉毛,流连在她平整光滑的眼眶凹陷,然后忽然谈起了自己的术式。

浮舟听着更觉得什么“一切两半”“无差别斩击和根据咒力调整的特殊致命攻击”简直就是在恐吓她。

尤其宿傩最后还恍然大悟:“不过对你来说应该是同样的。你看,碰你一下,你就破了。”眉骨上慢半拍传来轻微的刺痛。

“……”显然,宿傩只是在以此为乐,不是想真的把她怎么样。但两者对浮舟来说没什么差别,第一次也是这样。

面纱在手,遮挡全无,她觉得眼眶中虽无眼,却有要产泪的酸涩。

反抗无疑会招致悲惨的后果,但现在难道就不悲惨吗?浮舟心里有答案,一切不过时间问题。

“好了,不逗你了。结束了。”宿傩朝她眉头吹了一口气,又用几根拇指揩去粘在脸上的细毛,抬着她的下颌左右上下看了一番,最后下结论。

她得到三个字:“不好看。”

热气顺着眼眶流下,从鼻息中倾泻出来,浮舟噗嗤一声笑了:“当然是不好看的。这样上半张脸不就光秃秃的了吗?”

浮舟鼻梁以上就是一片冬天覆雪的丘陵了,只有空荡荡的眉骨标出额与面中的界限。头上丝丝缕缕的碎发覆垂下来,如枯枝寂寥。

宿傩看见她勾唇,也看见她并不想笑。

“你怎么不早点说?”

浮舟听见这句话,也不理他了,又低垂下头。

宿傩和她皆意兴阑珊,也是,就算推脱,他事前也不会搭理的。

但他也没由着今晚白白过去,又扯着浮舟的手讲了一通咒术师里的黑话。

她听的云里雾里,什么术式公开,什么耍滑头……大概就是主动暴露术式能加大强度,但他不屑于这么做。

那宿傩刚才是在讲什么?给她修个眉还用得着公开术式吗?还割破了。那浮舟就不得不质疑他老眼昏……

这样的内容也只敢在心里编排。

浮舟嗯嗯几声,摸索到自己的床铺,慢吞吞挪了过去,以袖拢面,在宿傩说完停顿的时候,找空故意打几声哈欠:“现在很晚了吧?都有些困了呢。”

“……你睡吧。”

她想,对方应该也听出来她的搪塞,总算没再说什么不识趣的话。

真是谢天谢地。

烛火未熄,浮舟没听见烛台和铜盖碰撞的灭火声,因此也不脱衣服了,连外褂也不除,一翻身转进被子里,盖着脸,朝里睡去。

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摆好了衣服,浮舟听见房中无声,才解开衣服穿上新的。又摸到枕边一个木盒,随手转开,最上面是全新完好的面纱。

应当就是送自己的了,浮舟这么想,于是又朝里探了一探,摸出两个瓷瓶,还有骨制的细签。她了然,这是画眉用的工具,入手冰凉,材质上佳。

她只拾了面纱,将妆奁合上,推回去,不再管它。

京都生活一年四季都很安逸,晨起再听不见邻里敲敲打打的做活和议论声,路上也没人在哭了。

在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院府里来了客人,浮舟也认识了在京都的第一个朋友……

她叫荻花,身份是一位公卿的女儿。

浮舟……浮舟并不把她当成朋友。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以被接受,然而别人的成功实在是教人眼红。

怎么过了一次,有人已经从乡村户籍变成四品大员的家眷了呀!

降雪以来,浮舟就郁郁不乐。

其中缘由宿傩自然是问过的,但她不可能说,于是也就只能见着原先丰满的身体逐渐消瘦,分明衣食无忧,却好像有数不清的烦恼。

宿傩告诉她:“你眉毛已经长出来了。”

浮舟无动于衷:“哦,那大人要再剃掉吗?”

宿傩:“……不用。”

抛开生活而不得不产生的对白,两个人说起话来就是讲不通。

宿傩怀疑这是浮舟年岁尚小的原因,如今也不过才……几个月大。

不过天冷下来后,浮舟更爱靠着宿傩,入睡后也一样。

她发现对方并不排斥她粘着,所以最后干脆连人带被一起钻到他旁边。

否则,得要蜷缩得像白鹤,曲着身体睡觉。即便如此,夜里还总觉得脚冻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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