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乱。
好淫-乱。
这是十七的第一想法。
——还没见过这么奔放淫-乱的妖。
他立马伸出手去:“不行!把衣裳给我——唔!”
一头磕在了雪鸾的胸口上。
硬邦邦的。
雪鸾挑眉,舔了舔上唇,目光诡谲:“爱妃这是投怀送抱?”
十七眼冒泪花抬起头来,仍然惦记着衣裳:“给我……”
雪鸾搂住他的腰,忽然将他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你好轻啊。”
“衣裳!”
“爱妃……”
“爱妃个头,我是你爷爷!”
“爷爷?玩的真花。”雪鸾脸红了红:“……我喜欢。”
十七怒得伸出手要挠花他的脸。
雪鸾急忙躲避,将他放下后:“好了,别生气了,诶,给你……”
他捡起地上的衣裳。
十七哼了一声,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孽畜。”
雪鸾心尖一酥。
他就站在一边看着十七穿衣裳,目光很是露骨贪-婪,几乎扫过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为了少生事端,这一点十七忍下了,谁知衣裳方才穿好,狐妖又凑上前,鼻子嗅来嗅去。
十七头皮发麻:“你干什么——”
坏狐狸抓住了可怜小猫的爪子,轻轻捏着,用鼻子去嗅他袖间暖香:“……你好香啊。”
他像是一个不自知的登徒浪子。
又问:“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好像在哪里也闻过。
十七心想我怎么知道。
他扯回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襟和袖口,妖族的服饰有异于人族,某些时候过分花里胡哨,不过大体上是差不多的。
瞥见狐狸虎视眈眈的眼神,十七默不作声把领口拉上去了一下,不多漏出来一点皮肉。
狐狸遗憾。
十七道:“我要吃东西。”
几天没吃东西,就算不会死,也会有点难受。
雪鸾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叫侍从端水为他梳洗,十七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别人的伺-候,在耀眼的阳光下,他的皮肤薄得仿佛透明,被光晕勾勒出极其完美的轮廓,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得凝聚于他,不敢出声惊扰。
东殿二殿下从外带回来一个美人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铜花台,毕竟,他美得实在太高傲,太无懈可击,即使是美人如云的妖域也鲜少能见到这样的景色。
……连残忍的狐狸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了他,只是收取色相作为补偿。
梳洗完,食物便被端了上来,妖族大都喜欢吃肉,因此款待他人时,也多上肉菜。十七小口小口认真啜饮肉汤,睫毛垂着,雪鸾托腮坐在一边看他,内心有一种微妙的满足。
好像养了一只小猫似的。
他眯着眼,若是妖身只怕尾巴都要摇出花来了。
这是他的小奴隶。
他的他的他的。
十七吃完,讲究地要了清水漱口,侍从们将碗筷收了下去。
刚要用帕子擦嘴时,狐狸凑了上来。
他的手搂住了十七的腰:“爱妃……”然后舔过美人的唇角。
刚吃饱的小猫脾气稍微好点,只是微微后仰,嫌弃地看着冒犯自己的妖,并没有出爪挠他。
雪鸾毫不在乎他的态度。
此时二者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雪鸾没有再追究自己被十七暴打的事,十七暂时也并不想提起那黑暗的七天过往,美貌的邪祟把狐妖当做暂时的饲养者,狐妖则把邪祟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他们都在等待更好的时机爆发。
雪鸾想,奴隶是天上掉下来的,掉到了自己的面前就是自己的,至于为什么掉下来以前经历了什么……一切都不重要,进了铜花台,所有的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不过还有一事,他得去处理。
……奴隶梦里的那个男人。
他挑起十七的下巴,垂着眼微笑:“爱妃既然入我宫中,就应当事事以我为先,即日起做一个贤良恭顺的妻子,莫要试图顶撞我。”
顿了顿又补充:“也不能打我,更不能拿刀子捅我。”
十七:“……”
他面无表情偏过头去。
雪鸾追着说:“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是你的夫君,你本该伺-候我……”
十七哂笑,将手中擦过嘴的丝帕塞进他的衣襟之中:“贤良恭顺?妻子?夫君?我伺-候你?我都是你强抢回来的,你还想让我听话?”
微凉的手指触碰到了雪鸾胸口的肌肤,说来也是奇怪,分明举止都很淫-荡,但十七对着他说话时,这死狐狸老是容易脸红,就好像被调-戏了似的——还是很乐意的那种。
他将胸口的丝帕拽了出来,含羞带怯放到鼻尖嗅了嗅,只觉得帕子都沾染上了美人体香,痴痴地有些沉醉。
十七:“……有病罢?”好变-态。
“没有啊。”
“。”
……这里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爱妃知情趣是好事,我也很喜欢。”死狐狸骚过之后又假装正经:“至于什么抢不抢的……爱妃从天而降,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抢这个字太过生疏。”
十七捂着耳朵受不了了:“你去死!”
狐狸假装没听见,腆着脸粘他。
又是一段时间的单方面纠缠之后,侍女忽而进来,隔着屏风禀报:“殿下,熊将军送来请帖,请您五日后去参宴。”
乍然被人打断温存,雪鸾有些不悦,但熊将军作为他的手下,此时传信本没有恶意。
于是他只是道:“知道了,收起来就是。”
侍女应声退下。
雪鸾继续强迫十七坐在榻上,枕着他的腿牵着衣袖闻来闻去,如痴如醉。
轻纱衣下暖香甜甜,十七不耐烦地被他拉着,有些厌倦。
和个土霸王似的。他想。
一千年是很漫长的,虽然曾经来过妖域,但世事变幻,如今的妖域比起当初有很明显的区别——就比如十七记得,以前铜花台住的不是狐族,他也没见过这只骚里骚气的狐狸。
不过,妖族王嗣本也不是血脉流传。据他所知,铜花台中有一颗般若树,能开智慧花、结智慧果,每当上一任妖皇寿命将尽之时,般若树便会结出花苞,妖族人也会从各个家族中选取血脉最纯粹的女眷送到铜花台深处,十月之后,谁能生下幼崽,谁便是妖母,她生下的孩子就是未来的妖皇。
但十七注意到之前那个调-戏他的女妖说过,现在的铜花台有两位殿下。
——这似乎是不应该出现的情况,因为妖皇自古以来都只有一个。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被人拎了起来,随即天旋地转,“啪”的一声掉到了床上。
柔软的被褥充当缓冲,这么一摔其实并不是很痛,但太过突如其来,足以将人摔懵,十七刚欲发作,一只巨大的白狐狸就扑了上来,将他埋住蹭来蹭去。
妖族人凶残是不错,可雪鸾是一只刚刚成年没多久的狐妖,经过七天发-情期相处之后,他现在对十七有着一种潜意识的依恋。
狐狸柔软的毛发透着日光,带着暖洋洋的热气,十七眯着眼扯了扯他的毛脸:“做什么?”
“想和你睡觉。”他的眼睛如葡萄一般。
十七立马警惕起来,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随时都会炸毛:“我警告你……”
“床很大。”狐狸舔了舔他的脸:“爱妃睡在我的怀里。”
狐妖的前爪比十七的大-腿还粗,揽着他时好像被重物压住,简直动弹不得——床确实很大,足够这只大狐狸滚好几圈,不过与十七想象的似乎有些不一样,雪鸾并没有做那档子事的意思,他只是把自己抱在怀中,依偎着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
顶多扫扫尾巴罢了。
慢慢地,十七放松下来。
……好像确实不是他想象的那个睡觉。
他轻轻推了推雪鸾:“你好重。”
“不重。”雪鸾否认。
“有点热。”
“我觉得刚刚好,爱妃热的话,就把衣裳脱了罢。”说着尾巴摇得更加欢快了。
“……”
衣裳脱了只怕就完全不是普通的睡觉了罢?
不过十七想了想,只要不会屁-股开花,就这样也没什么。
又想,简直和小狗似的。
他百无聊赖玩着雪鸾的狐狸毛,雪鸾也不在意,舒服地眯起眼睛,任由他做什么。
毕竟自己是大狐狸了,爱妃还是小小的一只,他既然喜欢,玩会儿就玩会儿罢。
他得让着自己的雌性。
过了一会儿,又偷偷垂头,看向十七。
以他的角度,能看见怀中人纤长浓密的眼睫毛,脸颊肉是一个极其柔软的弧度,十七越玩越认真,在他的胸口上编了好几个麻花辫,直到很久以后才施施然收手,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十七抬起脑袋。
狐狸在他发现之前恢复原样,眼睛闭上。
十七便以为他睡着了。
突然,雪鸾感觉到奴隶在用手梳理着自己胸口的毛,梳着梳着动作消停了一会儿,然后又梳了两下,消停一会儿又梳两下。
狐狸动了动,仍然没睁开眼。他觉得自己的小奴隶似乎在犹豫。
不知道为什么犹豫。
但很快就有了答案。
——奴隶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