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姝看着这座有些老旧的鼓楼,问:“王上,这是哪儿?臣妾从未来过。”
魏元聿又朝沈禾姝吐出一口热气,轻笑着说道。
“我们现在在京师城外两公里处的望月楼,是在乱世中住在这儿的人建的。听说观赏月亮十分美,今晚就在这看月亮了。”
沈禾姝只觉望月楼这个名字很耳熟,前世好像听到过,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笑着说:“王上,我们快些进去罢,早赏完早些回府才好。”
魏元聿快速下马,朝着沈禾姝伸出一个只手。
沈禾姝犹豫着两人都抱过了,搭个手也不算什么,下一刻将手搭上去。
魏元聿看沈禾姝如此,在她下来时将另一只手放在她的细腰上。待沈禾姝站在地上后,许久还未将手放下去。
沈禾姝认为魏元聿只是有些呆愣,待会就会将手拿下,可他过了多半晌还未将手拿走。
在魏元聿的眼中,今日便是他与沈禾姝的定情之日,定然是要做些什么的。
当时的他们虽然小,沈禾姝可能只是随口一说,可是架不住魏元聿深情,一直将这日子记在脑中。
久而久之,这日子便有了实质性的意义。
沈禾姝不由皱着眉,对上魏元聿的眼,道:“王上,您可否先将手放下去,臣妾觉得自己的衣服有些凌乱,要理一理。”
魏元聿早就识破沈禾姝的那些个狡猾又没有丝毫错处的理由。
扬眉道:“王妃既然要理衣服,不必亲自动手,为夫来帮你理。”
沈禾姝脑中炸开,心念着,为夫?魏元聿怎会这样称呼自己?
魏元聿起初是在好好的理衣服,可还没过一分钟他就开始乱摸。
甚至将手箍得更紧,沈禾姝只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她的胸口就要与面前的人贴上了。
她赶忙伸出双手,放在魏元聿的坚实的胸膛,不断往外推搡着。隐约还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但她也没多管。
炎炎夏日,沈禾姝本就穿得单薄,只觉腰上的两只手烫的要命。
沈禾姝红着脸,嘟囔道:“王上,您还是快些将手从臣妾的腰上拿开罢,这样,这样……”
魏元聿翘起嘴角,明知故问道:“这样是怎样?”,又道:“现下四周无人,不再怕被人看到。王妃可还有什么顾虑?”
沈禾姝还从未被魏元聿逼到这样的地步,那天看着他冷漠自持的样子,只以为他婚后定然也是那副样子。
可没想到他竟是现在这般模样,脑中一时还未想到解决之法。
魏元聿眼中闪着一抹坏笑。
又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进,磁声道:“王妃,可是在想什么?怎么半天都不回为夫的话?”
沈禾姝这下是推都推不开了,双手放在中间挤得也有些疼,干脆也不撑着了。
魏元聿一直紧盯沈禾姝的唇,要将今天下午没干的事都补回来。
见她也不再抗拒,作势就要吻上去。
沈禾姝抬手轻轻捂住魏元聿的嘴唇,望向天上。
道:“王上,可还记得我们今日来做什么的?要么好的一轮明月,要是不看可就可惜了。”
魏元聿腾出一只手将嘴上的手拿下去,头都没抬,声音沾着一些哑。
道:“明月而已,何时都能看。况且十五的月亮最圆最美,今夜的月亮却是照的人美。”
趁着魏元聿只有一只手,沈禾姝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开来。
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声音也没了娇软,道:“王上此地实在不是一个可以乱来的地方,我们还是早些去观月吧。”
魏元聿的那只手还在半空停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味。
他本来只是想逗弄一番那只小狐狸,可没想到自己却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咽了几口唾沫,魏元聿摆了摆手,懒散却带着几分愉悦道:“王妃说的极是,适才是本王乱了规矩,我们这就前往那楼中一看究竟。”
话罢,心情极佳魏元聿自顾自往前走。沈禾姝捂着胸口,深深吐出一口气。
睨了身前的那道背影,小声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魏元聿到底是怎么了。现下魏殇也不在府里,也打探不了他之前的事。”
她心中骇然,要是他强要了自己该怎么办?今晚可该怎么办?她的眉头皱的更紧。
魏元聿回头看了看,见沈禾姝还未跟过来,朝她喊道:“王妃,快快跟过来。”
沈禾姝诧异的脸上,努力撑起了一个笑,快步朝魏元聿走去,生怕他会找什么理由在将她抱住。
“多谢王上关切臣妾。”她对魏元聿福礼道。
魏元聿扶着沈禾姝的胳膊肘,声音微微柔,道:“既然已是夫妻,我们彼此也就不要在做这些虚礼了,快进吧。”
沈禾姝像是碰到什么烫手山芋,不顾所学多年的礼仪,赶忙跳到一旁。
莞尔道:“是,臣妾定当将王上的话放在心上,之后不会了。”
魏元聿心中原有的几丝甜正在慢慢被冲散,面上也变得凉了些。
“王上,这儿有三层我们去哪一层?”沈禾姝进了楼中大厅,不辨方向问到。
魏元聿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冷冷地说:“赏月自是去最高层,快些走。”
沈禾姝跟在他后面,越发觉得魏元聿这个人变脸变的实在是快,明明才与她搂搂抱抱,现在却用这种口吻对她说话。
果然应上一世的传言,魏元聿是一个翻脸无情的人。
两人走上了望月楼的顶层,上面放着一个小圆桌,旁边还有两个杌子。
“殿下今日忙了一天了,快些坐着罢。”虽心中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沈禾姝还是带着笑说。
魏元聿转身,用寒气逼人的眸子看着沈禾姝。声音也是恹恹的,问:“你心中……当真如此在意本王?”
沈禾姝被这话惊得面颊的笑僵在上面,良久才换了过来,“臣妾是王上的妻,自然是会心疼王上。”
魏元聿徐步朝沈禾姝面前走,边走边说:“那你适才为何要躲着本王?为何不愿让本王碰你?”
沈禾姝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她望着身后,下方是一片空荡荡的废地。
头皮发麻地解释:“王上,臣妾方才是觉得您无上尊贵,且臣妾再向您行礼。扶着臣妾实在是不妥,有损您的声誉。”
魏元聿知道沈禾姝心中的规矩多也就未在计较,停在了沈禾姝两尺的地方。
揣着一口气,道:“那你现在过来主动牵着我的手,我就原谅你。”
沈禾姝更加懵,为了让魏元聿解气,听了他的话朝他走去。
心中隐约知道了如何让魏元聿消气。
魏元聿见沈禾姝走过来,原先心里的那些气直接消失,嘴唇也轻轻翘起。
沈禾姝牵起了他的手,坐上了杌子,用哄小孩的语气道:“王上今日就坐在这儿好好赏月,臣妾也会陪着您的。”
坐着的魏元聿眸子一下子亮起来,未在言语,只是将另一个杌子放在自己身旁。“王妃,你也快坐下。”
沈禾姝笑着坐坐下,魏元聿望向空中,淡淡道:“王妃,你知道吗?十年前的今天我也与一个人在赏月。”
沈禾姝本想着坐在这儿,打着瞌睡。一个人?忽地激起了她的兴趣。赏月的话定然不会是他的兄弟,肯定也是一位女子。
她实在是抵不过心里的那股好奇心,必竟前世她可从未听说过摄政王身旁有女人。
试探性地问:“臣妾敢问这位与王上赏月的是何人?”
魏元聿凝视着沈禾姝,久久未言。
“王上不说臣妾定然是不能强迫与您,心上人还是放在心中为好,我们还是将心思放在月亮上。”
沈禾姝弯着眼说道,一派贤妻模样。话语里满是不在意,眼中却怎么也藏不住自己的渴望。
魏元聿知道沈禾姝这是误会了,可她看起来一丁点也不难过。
明明她口口声声说爱慕自己,知道了自己心中有人,却还不吃醋。
“你为何不吃那位女子的醋?”魏元聿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魏元聿这个人在外人面前是要多冷有多冷,可到了沈禾姝面前他就想要他多关注关注自己。
尤其是他想通了,前世他犹犹豫豫,错失良机。
既然老天爷让他再活一世,他就要抓住这个机会,与沈禾姝恩爱一生一世。
听到这话,沈禾姝在心中嗤笑着,难不成他反过来试探自己,考察一下我的度量。
再说多一个人她就多了一个借口,将这位‘惹不起’的人推走。
沈禾姝挂着笑道。
“王上,这世道本就允许男子三妻四妾,臣妾在府中觉着一人有些凄凉,想着多一个妹妹还能与臣妾聊些家常。何乐而不为呢?”
“难道你就不想与本王一生一世一双人吗?”魏元聿神色认真道。
沈禾姝漂亮话张口就来:“王上,臣妾自小习得的规矩便是要有容人的度量。夫婿在外本就不容易,回到家自认是要顺着其来。”
魏元聿听到这话神色一下凝重起来。
“规矩,这京师规矩确实多。我们漠北讲究的是一生一人,那本王若是不纳妾,你可会高兴?”
“与王上已是夫妻,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上做什么,臣妾都是支持的。”之后还补充道:“自然也是高兴的。”
沈禾姝现在说话前都得细细想上一番,生怕将魏元聿惹生气再与她有身体上的接触。
她这一世最重要的事儿是要为沈家报仇,将背后之人揪出来,定不会再陷入男人给她织成的甜蜜囚笼中。
果真魏元聿被她哄得脸上笑容都没下去过,一会望着月亮一会凝望着她。
魏元聿看着沈禾姝,还是想在试一试,道:“王妃,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沈禾姝听到忘记这两个词,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魏元聿。
心想,他为何会知晓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记忆?难不成他知道些什么?
沈禾姝让自己冷静下来,笑着说:“王上,您这是说什么话,臣妾为何会忘记什么?”
魏元聿看着沈禾姝面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无事,是本王说错话了。”而后从胸前掏出了一个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