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园内山坡旁的水潭边,晏伦安被传了过来,正在给程天澄把脉。
程天澄从水里被拖出来,刚才的冲击使水灌入了耳膜和鼻腔,一时间迷迷糊糊的听不到什么声音,只能不停的剧烈咳嗽。
咳嗽了一会,把水都咳嗽出来后,意识才渐渐的清晰起来。
周围的嘈杂声在她的耳朵里逐渐放大,与此同时,她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哭哭啼啼的在说话。
“皇上,程贵妃邀臣妾去花园的山坡上赏花,谁知不知道臣妾说错了哪句话了,贵妃娘娘突然大怒,还伸手把臣妾推入水中……”
她说着,便哭了起来,边哭边扭头看着程天澄。
程天澄看到了她的脸,她哭得梨花带雨,古代的头饰边的发丝被水浸透,湿漉漉的挂在她的脸庞,那是多么的惹人怜惜。
程天澄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虽然之前的经历让她接触过很多这样子的人,自己似乎也不得不做出过这样子的事,但是再一次看到这种信口雌黄,理直气壮把假话说成像真话的一样的情况,她还是本能的有点想吐。
皇后在旁边先开口道:“程贵妃,明妃说的可否属实?”
程天澄用手捂住嘴巴,装做咳嗽了起来。她在给自己拖延时间,这些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她需要想想对策。
皇上见她没有说话,微微蹙眉:“程贵妃,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晏伦安此时开口了:“贵妃娘娘刚才落水,呛入的水较多,可能还需要恢复一阵才能得以正常讲话。”
程天澄略微有些惊讶,她侧头想看一下晏伦安,她没想到他会为自己在皇上面前找理由。但随即她就把头又扭了过来,她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如果公然的扭头去看一个太医,指不定又会被皇后她们污蔑成什么样子。
她只能顺着晏伦安的意思,不停的咳嗽着。旁边的宫女在给她拍打着后背。这个时候,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陈贵妃,嫔妾平日里对你毕恭毕敬,你为何要害嫔妾……”
一瞬间,程天澄有些怒了,T.M.D.这诬陷一句接一句没完没了还?她瞬间想跳起来把她的鼻涕抹在她的脸上,再论起袖子打爆她的狗头。
冷静,我要冷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冲动是魔鬼……
程天澄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速转动,不停的回想着电视剧里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剧情会怎么发展。
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
不管了不管了,搏一搏吧,本姑娘老脸不要了,不成功便成仁!
她在秀云身体遮住的死角中,用手指偷偷的掐了晏伦安一下,随即起来俯身在皇上面前,抬头硬挤出几滴泪花,学着明妃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开口道:
“皇上,臣妾其实有孕在身。”
一瞬间,周围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一下,特别是皇后。没有人料到程天澄此时说出的竟然是这句话,一时间场面安静了下来,连明妃的抽啼声都消失了。
程天澄虽然不好回头去看明妃的样子,但她面向皇上,余光扫见他背后的皇后一瞬间愣住了,似乎有点抗拒这句话的表达出来的含义。
程天澄心里暗爽了一秒钟。哈哈,傻了吧,你们不都装模做样吗?今天老娘给你们装个大的!
她没有的等人开口,随即又说道:
“皇上,皇后娘娘,明妃并未把真相全部说出来,”程天澄按住自己的胸口,装作落水后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模样,“今天本来是明妃到臣妾这里来,想要臣妾帮忙挑选皇上生辰贺礼。但是臣妾身体欠佳,着实力不从心,便婉拒了明妃,想要来日在一起挑选,”
程天澄一边说着,一边也眼泪也流的越来越顺畅,声音娇弱可怜:“谁料想明妃非要臣妾和她一起去走走,臣妾百般推辞,她又以给皇后娘娘请安为由,非要臣妾去走走。”
她说着,抬头去看皇后,她看到皇后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又恢复了昔日里镇定自若的神情。
“臣妾一向敬重皇后娘娘,明妃这么说,臣妾也没法回绝,的着实没办法,便说服自己,和明妃一同走向花园。”
“臣妾本来还奇怪,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为何不走大道,反而要从这个小花园里的山坡穿行,现在明白了,原来是明妃不满于臣妾受宠,想要害臣妾……和臣妾肚子里的孩子!”
皇上此时仿佛选择性耳聋,似乎刚才程天澄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他耳朵里只听到了“孩子“这两个字。
“澄澄,你怀了你怎么不告诉朕,“皇上扭头看向晏伦安,语气微怒,”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瞒着不上报?”
晏伦安立刻跪拜在皇上面前,程天澄马上开口说道:“皇上,不要怪罪晏太医,是臣妾要他不要告诉给其他人的……臣妾在宫中,益于皇上的宠爱,本就惹人非议,臣妾才刚刚怀上,胎像还未稳固,臣妾怕有什么闪失……”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明妃。明妃正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程天称回头,把目光继续调整回受害者的模样,看向皇上:“但臣妾不知明妃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非要至臣妾与死地……还妄想诽谤臣妾!”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戏瘾缠身:“前几日,臣妾坐在轿子上,也不知为何突然摔倒,又接连大火,臣妾怕……臣妾真的怕……”
边说边呜呜哭了起来。明妃在旁边目瞪口呆,拼命辩解道:“皇上,皇后娘娘,不是臣妾,不是臣妾做的……”
“没让你说话,你插什么嘴。”皇上开口,不怒自威,他低头看面前的晏伦安:“晏太医,情况是这个样子吗?”
程天澄也侧头看着晏伦安,心里紧张到了极点,这要是晏伦安当中让她下不来台,那她可怎么办啊,直接转头跳水里游到太平洋吗……
晏伦安你机灵点,帮我一下吧球球了……
还好,在下一秒钟,晏伦安不卑不亢的声音冲入她的耳膜,程天澄没有听到当众拆穿她的言语,她松了一口气。
“回禀皇上,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贵妃娘娘的确怀了身孕,她叫臣不要声张,想要在过几日皇上生辰上,给皇上一个惊喜。且娘娘的身子这几日都有些虚疺,胎向有些波动,这种情况发生意外,很容易小产,臣也只好听娘娘的话,给娘娘开了固胎的方子,没有和任何人说。”
晏伦安说着便向皇叩拜:“望皇上恕罪!”
我去,这晏伦安行啊,不光帮我圆了过去,连理由都帮我找好了!程天澄心里窃喜,随即也立即说道:“皇上,的确是臣妾不让眼大人声张的,臣妾怕有人不怀好心,迫害臣妾,但臣妾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是被人拖入水中……”
皇上沉浸在有了孩子的喜悦中,怀孕的细节的没追究,好在看起来之前应该十分信任这个晏太医,也没有叫其他的太医来,还是叫晏伦安给她把了脉。
把脉结束,一切安好。晏伦安向皇上回禀解释道,因为之前喝的保胎药药效起了作用,再加上刚才落水时间不长,腹部也没有撞到什么重物,所以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皇上一听没有什么大碍,便放心了下来。同时一起放心的还有明妃,因为程天澄听到身后有人长抒了一口气。可能明妃也知道,如果因为自己使得皇嗣受损,即使事情真的和自己无关,皇上也会迁怒与她。
整个场面欣喜的人欣喜,放松的人放松,只有皇后一个人,面部表情阴沉不定,但她又不好让人看出来,只能硬挤笑脸,常规的关心了程天澄几句。
皇上叫人搬来了凳子,让程天澄不继续要跪着坐到上面去。程天便澄起身坐在凳子上,夏天的花园很热,秀云便站在她身后,用扇子为她扇风。
明妃还是跪在地面上,她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此时也战战兢兢。她没肯定有想到,程天澄会用这种理由倒打一耙。
“明妃,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天澄恢复了沉静,低头看着她:”是谁在幕后指使你。”
明妃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便条件反射般看向了皇后。
皇后一看此情形,不由得大怒:“明妃,你不好好回答,看本宫做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死死盯着明妃,仿佛在用眼神说,你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废了。
明妃低下头,咬了咬嘴唇,看向皇上:“皇上,无人指示臣妾…”
“呦呵,无人指示你,也就是说,你指示的你自己?“程天澄笑了起来,”所以,你是承认了你想害我的这个行为?”
明妃楞了一下,随即知道因为刚才过于紧张而说错话了。
她马上开始语无伦次的看着皇上,为自己辩解:“不不,不是的!我没有想害贵妃……我没有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