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烬提着两大袋吃的喝的。
薛棠舟愣了愣:“你怎么回来了?”
“吃完年夜饭,就回来了。”陆烬缩缩脑袋,“快让我进去,这两天可真冷,冻得脑袋疼。”
薛棠舟还没完全回过神,慢慢让开身体,陆烬已经来过她家好几次了,知道她家的开关位置,便把灯拍亮:“怎么不开灯?就准备睡觉?这么早,你不春晚吗?”
因为这几天外面都会放些烟花爆竹,冷冽的空气中带了些硝烟味,被这样的空气扑过来,薛棠舟总算回身,把门带上。
“这是我从吃年夜饭的店里买的,都是新鲜的,让饭店包了保温袋。”陆烬说,“装盘子里吃吧,有食欲些,反正有洗碗机,到时候碗筷直接放洗碗机里就好。”
薛棠舟从厨房里拿出碗碟,陆烬边把盒子里的菜小心地盛到碟子里,一边说:“哇,都不用热,还是温的。”
“你吃饱了吗?跟我一起吃点?”薛棠舟说,“你买的太多了。”
陆烬笑:“我确实没怎么吃,想着回来跟你再吃一顿。”
“你爸妈呢?”
“他们正好碰上生意伙伴,喝茶去了。”
口味不错,确实值得买回家。蒜蓉粉丝虾有点辣,薛棠舟眼角有了点湿意,她避开陆烬的脸,拿纸巾擦了擦。
“感动了?”
没想到还是被陆烬看到了。薛棠舟:“这道菜有点辣。”
陆烬把纸巾盒递过去:“没事,感动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这话被你说出来……”已经被陆烬看到了,薛棠舟也不侧身遮掩了,她用纸巾按眼角,纸巾完全摊开,遮住了她半张脸,修长的手指,皮肤白得发光。
“还挺奇怪。”
“好啦,吃饭,别看我了。”薛棠舟把纸巾揉成团,丢到脚边的垃圾桶。
干喝酒醉人,而且酒精也不太好喝。陆烬在网上学了些饮料加酒精的搭配,薛棠舟从冰箱里拿出些冰块,放到饮品里。寒冬腊月喝冰饮,还别有趣味,反正室内空调开得足,吃饭吃得也有些热。
“怎么样?”陆烬期待地看着薛棠舟。
薛棠舟喝了一口颜色五彩缤纷的冰饮:“还不错。”
比她想象中的好喝。
陆烬:“我都是照着步骤来的。”
她给自己也调了一杯,移到薛棠舟面前,“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薛棠舟没有直接对着喝,把它倒到另外一个空杯,抿了一口。
“你这个也好喝。”
陆烬:“又点亮一个天赋。”
可能是室内温度高,薛棠舟两颊微微发红:“你可以去做调酒师了。”
“好的,你这一杯付我二十块。”
薛棠舟按亮手机屏幕,马上就是一副转账的姿态。
“哎?你还真来啊,不用,我开玩笑的。”
薛棠舟:“今天除夕,给你发个红包。”
陆烬手机弹出转账消息,一看是薛棠舟转来的666。
于是,陆烬也转了个888回过去。
“怎么?这也要比?”薛棠舟说。
陆烬:“你先收,你收了我再收。”
薛棠舟没收,又连发三个微信红包,每个红包都是200。
陆烬也回三个微信红包。
平时她不一定能跟得起,但今天领了压岁钱,可就不一样了。
薛棠舟也发现陆烬这次零花钱有点多:“把压岁钱都压上了?”
“怎么啦?”
“那你收一个吧,就当是新的一年,我对你的祝福。”
陆烬:“那你也收我一个。”
薛棠舟收了陆烬一个两百的红包,陆烬也照做。
“你这小孩。”薛棠舟说,“你全收也没事,我毕竟已经工作好几年了。”
陆烬:“我也没事。反正是压岁钱。”
“收小孩压岁钱,我不好意思。”
“收你辛苦的打工钱,我也不好意思。”
行吧,那就都不道德绑架了。
酒精加饮料的组合,比较爽口,不知不觉就会喝好几杯。慢慢地,薛棠舟感觉后劲上来了。陆烬说要看春晚,薛棠舟麻麻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都有点重影。
“你没喝醉吗?”
陆烬:“有点,但是还蛮兴奋的。”
她把电视打开,又往茶几上堆了不少零食。
“你还吃得下?”
陆烬:“现在吃不下,待会吃。”
薛棠舟晕晕的,不自觉地靠在了陆烬的肩上,陆烬呼吸停顿了两秒,装作自然地停直腰背,让她靠得更舒服。
“薛老师,我记得你酒量还不错啊。”
薛棠舟:“我喝得比你多。”
私下里,她也不怎么喝酒,可能是今天比较高兴。
薛棠舟发现陆烬衣服腰际有动物图案,不由得抚上去,摸了摸,陆烬的腰敏感得不行,躲了躲。
“干嘛?”
“你腰间有小猫。”
“你喝醉了?”
“我没醉。”
“你就是喝醉了。”陆烬绷紧自己的腰,“行,摸吧摸吧,醉鬼。”
薛棠舟靠在她肩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她再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毯子,不像刚才那样靠在陆烬肩头了,而是枕在她的腿上。难怪能睡这么香。
有点醉意的薛棠舟,靠着陆烬瘦削的肩,觉得硌人,又拉开她手臂,靠到她怀里。陆烬被她整得心脏乱跳,后面薛棠舟总算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在陆烬腿上蜷缩睡着了,长发有点乱,像只慵懒的小猫。
等到薛棠舟安静入睡,陆烬乱跳的心脏才平复下来。都不知道这人会做出些什么来。
她把薛棠舟的长发抚好,心思也全然不在电视里的春晚上,而是来自腿上的热源。
“几点了?”薛棠舟声音有点沙。
陆烬拿起手机看一眼:“十一点多。”
“正好,还能一起跨年。”
“嗯。”
“你困吗?要不要睡会?”
“我刚才眯了会儿。”
薛棠舟起身,揉了揉陆烬的腿:“你这儿麻吗?”
“还行。”陆烬别扭地偏开腿。
快到凌晨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爆竹声烟花声。黑漆漆的夜,被火光映亮,有那么些时候,好像回到了白昼。
两人在阳台上看。
零点一到,同时说:“新年快乐。”
因为外面的爆竹声太大,彼此都没能听到彼此嘴里的声音,只能看嘴型才能分辨是新春祝福。薛棠舟靠近,听到陆烬在她耳边说:“祝你天天开心。”
酒精的余醉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薛棠舟从敲门声中渐渐苏醒,她挪到门口,打开门,看到陆烬的笑脸,她围着喜庆的红围巾,抱着香火:“你怎么还没起床?”
薛棠舟仍穿着毛绒睡衣,头发有一小撮支棱着,看上去十分无害。
“去神庙上头炷香啊,你忘了?”
江城有一个非常出名的神庙,据说非常灵,每逢大年初一,就有不少人过来敬香。
薛棠舟感受到自己那缕乱糟糟的头发,边梳边说:“你不困吗?”
“洗漱完就不困了,”陆烬说,“快快洗漱。”
开车过去会有些堵,两人决定地铁出行。江城是一个非常大型的城市,不少人会从外地来打工,平时这时候正值早高峰,会挤得不行。但是现在却有些宽敞。她们上车都还有座位。
薛棠舟还有点困,自然地把头放在陆烬肩头睡着了。
地铁呼呼向前,车厢里没有其他声音,只有她们的呼吸声。
神庙的人果然很多,她们去的不是最早的,更有甚者,晚上在那里搭了顶帐篷,就等着神庙开门来上第一炷香。她们进去的时候,佛像前乌泱泱的,跪满了人。
大家嘴里念念有词,估计心愿比较多。
把香插在满是线香的香炉上,她们结束了头柱香。
“逛逛庙会吧,”陆烬说,“顺便吃早饭。”
庙会人很多,空地上有人舞龙弄狮,陆烬和薛棠舟看了会儿,便接着沿水街走。
水街两旁都有门店,陆烬看到卖糖葫芦的,问薛棠舟想不想吃糖葫芦。
薛棠舟摇头:“太甜了,我可以给你买一支。”
陆烬乖乖跟在薛棠舟身后:“好啊,姐姐给我买糖葫芦。”
“……”
店主把糖葫芦递给陆烬,说:“你们姐妹俩感情真好。”
陆烬挎着薛棠舟的胳膊:“是的。”
薛棠舟:“……”
这个梗真的很无聊。
“你真的不吃一颗吗?”陆烬吃得嘴角发红。
薛棠舟抬手,把她嘴边的糖丝拿掉:“你自己吃吧。”
陆烬摸了摸嘴角,被薛棠舟摸过的地方有点痒。
当陆烬第三次询问,薛棠舟要不要吃糖葫芦,薛棠舟也只好答应,凑近糖葫芦串,呼吸洒在捏着糖串的陆烬的手指上,指尖不禁轻颤了下。
薛棠舟只想咬一点点,尝一尝,但想到咬一点点,她吃过的谁吃呢?便把整颗咬了下来,腮帮子顶着圆滚滚的山楂,莫名有点可爱。
“好吃吗?”
薛棠舟觉得就是“糖葫芦的味道”,但不想扫陆烬的兴头,便点头说:“好吃。”
“那要不要再吃一颗?”
“不了,有点酸。”
陆烬看到河灯店,说:“要不要放河灯?”
薛棠舟观察这一条她们沿着走的小河沟,说:“我在这条河上没看到河灯,估计放了又会被打捞。”
“那找江边的河灯店?”
薛棠舟:“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陆烬肃然起敬。
回去路上,陆烬有点困意,薛棠舟看出来了,便说:“你靠我肩上吧。”
她被薛棠舟拢到肩上,耳尖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