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渝疑惑地看向黄晟。
哪里有人?
合作需要的准备事项太多,周渝入了神,没注意。
不过身旁一米八的男人怕得几乎要挂在他身上了。
周渝嫌弃地扒开黄晟。
周渝一脸质疑的样子落入黄晟眼底,黄晟一激灵,自己吓自己,“你..你…难道你没看见,不会是女鬼吧!”
周渝向来不相信鬼神之说,若是存在,为何母亲从未出现过。
他一手拍几下胸部,故意露出害怕神态。
----你怕鬼?
作为几年的兄弟。
黄晟秒懂他的手语,直起身子,挡在周渝前面,“怎么可能!周渝,你怕了,告诉我,做大哥的,会保护你的。”
周渝瞄了眼黄晟牢牢抓住的左臂。
我真信啊。
脚步声一浅一深,似乎有两个人。
祝好缓缓将棍子举过头顶。
集中精神,蓄势待发。
嗞~
头顶的路灯骤亮,一道影子突然印在地上。
“鬼….鬼啊!”
黄晟害怕地捂住嘴巴,一下躲到周渝身后。小声道,“要不然我们原路返回?”
被鬼发现了就不好了!
周渝紧紧抿着唇,这些天,他总觉得有些若有若无的视线跟着他。
看样子对方是有意而来,抢劫?
还是那个人的派来的?
周渝将手比作电话状,示意黄晟找机会报警,自己绕过去,一步步靠近墙边往前探。
不期然,遇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祝好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
脚步声消失了?
祝好探出身子向外看,手臂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了回去,她下意识地回击。
只听一声闷哼,下一瞬,祝好落入了一个有些冰冷的怀抱。
她刚想叫,嘴巴被捂住。
熟悉的清香传来,意识到可能是谁后,祝好转头对上他湛蓝的眸子。
她有些意外,周渝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更糟糕的是
她又误伤周渝了!
祝好对着周渝眨巴着大眼睛,示意她不会喊了。
周渝很快松开她,退后一步,和她保持距离。
忽略掉那个有些暧昧的拥抱,祝好的视线止不住地停留在他的胸膛,小声问他,“你没事吧?”
周渝摆摆手示意他没事,而后指了指面前鬼鬼祟祟的人影,他背上有重物,。
祝好握起拳头对他晃了晃。
会武不?
周渝没看懂她的手势,摇了摇头,眼神询问她。
什么意思?
祝好了然,他不会拳脚功夫。
她拍拍他的肩,两只手指比着向前走,又指了指后面。
影视剧里常常会出现这样的镜头。
我先出去,你后方包抄。
确认周渝看到,见那人要走,祝没等他回应冲了上去。
“1402”----一单元402号房,为了避免误伤居民,楼太太她们商议了小区人的新暗号
祝好拿着棍子的手紧了紧。
男人呆愣片刻,随即沉默下来。
见到男人的一瞬间,她更坚定了这人是贼的想法。
哪有人大半夜穿一身黑,还戴帽子、口罩啊,闷死了。
防护的这么严实,肯定是怕被人看。
当然,除了周渝。
有问题。
“狗贼,拿命来!”
那人反应很快,灵活地避开了祝好的攻击。
是个女生?
男人瞬间卸下防备,他边躲边判断着棍子的走向,在棍子落下的瞬间,握住了它。
祝好没想到对面也是个练家子,她拧着劲,怎奈对面的力气更大。
男人浑浊的眼中流露出恶意,他认出了祝好。“是你啊,害得我只能半夜出来。”
上次差点害他被抓。
他极为熟悉小区的监控范围,心知这里是监控死角,也不急着逃走。
“香水男?你偷东西还有理了?”
祝好也认出他,是楼道里看到的那个人。
男女的差距悬殊,对面又是个中年男子,祝好渐渐落了下风,一步步被逼近死胡同。
“死丫头,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男人腥臭的体味传来,祝好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要给他一个断子绝孙脚,但周渝的速度更快,一把掰开男人的手臂,掐住他的麻筋,压在身下。
在男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用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捆绳子,捆住盗贼。
周渝看向祝好,比了个电话的手势。
祝好反应过来报了警。
远处忽地传来“砰”的一声,有玻璃碎掉的声音。
“大晚上的,干嘛呢,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干什么砸人家玻璃!你别走!”
“啊啊啊疼!”
周渝听出来是黄晟的声音,想要去看看,但又担心祝好一个人。
祝好察觉到他的纠结,“你朋友吗?你赶快去,我在这等警察就好。”
周渝把骂骂咧咧的香水男绑在电线杆上,确认绑的结实后,离开去找黄晟。
周渝循声赶到时,黄晟拉着一个女人不肯让他走,“周渝,你来了,快帮我拉着她,她大半夜不睡觉,居然往别人家玻璃上扔石头。”
“我可不能让她跑了。”
黄晟转过头,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女人为了逃跑,打了他好几下,黄晟愣是没还手。
半个小时后,警察局。值夜班的有一个女警和一个男警。
黄晟满脸伤,龇牙咧嘴地向警察哭诉。
香水男和女人是小区内的一对夫妇,女人生病,男人为了医药费已经花光了全部的资产,连房子也抵押了出去。
走投无路下,他选择了盗窃。
最开始的时候,他有过挣扎,但想到妻子,还是一步步地走向罪恶。
到后来,他已经收不住手,甚至因为泄露了行踪而记恨上祝好。
他的妻子为了帮他吸引注意力,无奈之下随机挑了一家人砸窗户。
好巧不巧,是祝好家的。
祝好欲哭无泪,她怎么这么倒霉,熬到半夜,家还被砸了。
从警局出来后,三人正好顺路,一起同行。
黄晟是个很外向的人,不用祝好找话题,他自动会让气氛活跃起来。
他挨着自家兄弟,诉说着当时的情况。“你可不知道那个女人下手有多狠。”
黄晟还是心软了,没有追究女人的伤害,但他们没办法替别人原谅,最后等明天叫来业主们商讨解决措施。
后续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黄晟指了指自己被抓伤的手臂,试图唤来周渝的安慰,但周渝无法说话,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祝好自然也没狠下心追究玻璃的损失,听着黄晟的话,祝好不禁想起自己误伤周渝的一棒子,她用的劲可不小。
周渝又是个隐忍不会说的人,她忍不住开口问,“你的伤还好吗?”
闻言,黄晟以为是在问他,毕竟就他一个伤号,他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膛,“得亏我皮糙肉厚的抗造。”
他越过中间的周渝看向祝好,眼神清澈,“小姐姐,认识一下,我叫黄晟,他叫周渝。”
“祝好。”
黄晟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祝他好运的意思?“谢谢啊!”
黄晟此刻鼻青脸肿的、呆愣的样子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祝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我的意思是,我叫祝好。”
这两个人一个过于多话,一个沉默不语,怎么成为朋友的呢?
周渝低垂着眸子,眉头沉重,像是想到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并未参与两人的互动。
祝好想了想,暂时咽下口中的关心。
很快,到了家楼下,玻璃上的破洞似在嘲笑她的无能,祝好认了命,叹了口气,和两人告别,“我到家了,再见。”
“拜拜。”
她走后,黄晟忍不住嘚瑟,“祝小姐,挺漂亮的,说不定我们有缘。”
周渝从上到下看了他一眼,不忍戳破他的幻想。
-----我回家了。
“哎,你刚刚眼神是什么意思?不收留我一晚吗?”
周渝输入密码,打开家门,一股寂寥的气息扑面开来,屋内空荡荡的,静得能听见窗外树叶的回响。
周渝早已习惯,正要往里走,听见有人叫他。
他回头一看。
邻居提着小药箱走了过来,一脸歉疚。
“不知道你有没有受伤,这里有一些药酒,很好用的。你拿去吧。”
不等他拒绝,祝好侧身将药箱放到门口的柜子上,顺手帮他开了灯。
要是她没看错的话,周渝是不是都不准备点灯啊!
走廊内是柔和的暖光,而门内是漆黑一片,仿佛他要被夜色的深渊吞噬,失去了所有的光亮与温暖。
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忍蔓延在她心底,就当她是自作多情吧。
见他眼中没有不耐,祝好放心,“我回去了,晚安。”
周渝点头回应,抬脚进门时,对着满屋的光亮还有些不适应。
一个人呆在家时,周渝习惯于将自己隐藏在夜色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抵消掉不安。
但他到底没关上那盏灯,伴着客厅的一抹光亮,周渝闭上了眼睛。
万籁俱寂,只余下月光与星辰交织的宁静画卷。
一道小小的黑影穿过半开的窗,悄悄闯入。
“那块地进展的怎么样了?”男人摇动着手里的纱网,挑逗着鱼缸里的锦鲤。
“报告老板,深蓝已经做好准备了,只是,那家海洋馆,似乎是周渝在管。”
“周渝?我的便宜哥哥?”
锦鲤一个摆尾离开了他的桎梏。
“是他。”
“一个哑巴,还非要出现在我眼前碍事,去,找些人,让他最好不要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