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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四十六、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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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歌凤出门之前又贪喝了两杯四玫瑰的威士忌,酒劲冲头是顶快的。他坐在车上就瞧着周天钰笑,笑得孟浪淫邪,手一伸,捏住了小戏子的下巴。

“小钰,给我亲一口。”他也顾不得前头的司机,搂着周天钰的腰将他锁在怀里。

周天钰左躲右避都不是,只能任他亲。

车子猛地转弯,两人便合抱着倒在座位上。

应歌凤抬头,瞪着大眼睛骂:“他娘的你看不看路?”

他从前是不会这样粗鲁的,还颇有皇亲贵胄的礼节,但跟他的丘八大哥接触久了,吐脏字儿便成了常事。

周天钰捂他的嘴:“你别老是这样说话,多难听。”

“好好,我不说了。”应歌凤醉得熏熏然,听话地点头。他握住周天钰的手送到唇边温柔地吻了吻,又朝他笑,笑得极为讨好。

周天钰靠在应歌凤怀里,应歌凤便低头去亲他。

嘴唇吮着嘴唇,甜蜜的口液凝在舌尖,被应歌凤一下咬住,咂进嘴里。

两人正吻得兴起,车又一个打弯,直冲进漆黑的小巷道。

应歌凤这才警觉起来,他遽然睁眼,看向窗外阒静无人的街路。

此时,两旁的路灯闪烁恍惚,巷口的恶犬正在狂吠,应歌凤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开的车,这是去电影院的路吗?”应歌凤气得踹了一脚前座,命令道,“掉头,开出去。”

司机抿着烟,朝他们笑,笑时脸上的刀疤便愈发狰狞,而后他恶狠狠地警告:“别多话,否则我现在就弄死你们。”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猛地疾驰向前。

应歌凤暗叫不好,不免心惊肉跳。他凝神打量这个男人,是生面孔,长得五大三粗,显然武力非常,他跟周天钰想与此人拼斗,简直是天方夜谭。况且,那人腰间竟还别着一支枪。

应歌凤通过后视镜看周天钰,周天钰恰也在看他,两人相视,心有灵犀似的,谁都没有说话。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处,肩挨着肩,身体互相依靠。

周天钰另一只手往怀里摸,还有刀,应歌凤送他的那把嵌着红玛瑙的弯刀。

杀过发匪,屠过捻军,砍过叛贼,也剜过应歌凤阿玛的烂肉。

如今,他是应歌凤的人,这把刀就合该到他手里。

杀人,见血,洒泪,大可以痛痛快快地来。

“你到底是谁的人,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应歌凤厉声斥问。

司机置若罔闻,他并不准备回答。

手突然被捏紧了,应歌凤感受到周天钰掌心的温暖。他渐渐被这热量感染,便不怕了。

车子穿过狭窄逼仄的旧路,直往偏僻处驶去。

夜静得可怖,乌浓的黑云压迫下来,天空没有一点星子,暗而沉。

轰一声,车在一座半新不旧的宅子门口停住。迅速的,从里头冲出来几个莽汉,他们拉开车门,将应歌凤跟周天钰一拖而出。

周天钰几乎是砸在地上,他正要反抗,一把枪就顶在了太阳穴。

“别他妈乱动,子弹可不长眼。”那人呵道。

周天钰不敢轻率行事,他要保命,他保了命才能护着应歌凤。

胳膊被麻绳紧紧捆住,缚在身后,有人用力踹了他一脚,周天钰忍着疼,硬是站得稳稳的。

“臭戏子!”他骂他,拖着他走。

周天钰担心应歌凤,在暗中叫他:“燕翾——”

应歌凤被捂住嘴,让两个魁梧的男人架着带进了一间厢房。

灯一晃,他终于看清了,于是笑道:“哟,是二爷啊!”

原来如此,辜皓棠,在明州叱咤风云的辜二爷,他怎么就没想到他留着这么一手,他怎么就忘了,这位辜二爷爱他爱得如痴如醉,欲生欲死。他的贪念多大,他几乎想要他的命。

辜皓棠正躺在榻上抽大烟,他眯着眼睛看应歌凤,目光越来越清亮,亮得像是刀尖。

他笑起来,把烧滚的烟泡往身旁伺候的小倌儿脸上一摁,空气中登时发出一股皮肉灼烂的臭味。

那小倌儿痛苦地捂住脸,滚落在地,大声哀嚎着。

辜皓棠下床,踹了他一脚,骂道:“滚。”

他以后再也用不着这个长得有三分像应歌凤的替身了,他要让应歌凤老老实实在他身边,像从前他做婊子时一样,伺候他吃烟,伺候他穿衣吃饭,心甘情愿地陪他睡觉。那时候的应歌凤笑容多么甜美,他用多少钱都换不来。

辜皓棠疼爱地把应歌凤抱起来,像捧着一颗珍贵的明珠。他想亲应歌凤的脸,却被应歌凤狠狠打了一巴掌:“别碰我。”

辜皓棠一抹嘴角的血,浓烈的腥涩在他口腔里蔓延。他看着应歌凤笑,笑得宽容,大度,笑里带着无限的爱,无限的痴情,他几乎想流泪:“凤哥儿,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回头看看我?”

应歌凤又踹他一脚,冷笑道:“怎样我都不会爱你。”

从前,额娘死了,阿玛也死了,大哥走失了,他的心里就开始产生了无数个孔洞,每个孔中都空空如也。有时装着虚幻的金银,有时装着客人们模糊的脸,一张脸狰狞昏恶,一张脸凶悍狠毒,一张脸油滑浮浪,他看过便觉恶心,看过便又忘了。过客无数,每一个都要留一点儿恨跟唾弃给他。直到遇上周天钰,可怜可爱的小戏子。他干干净净,像一尊玉面的菩萨。渐渐地,他住进这些孔洞里,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最后全部填满。应歌凤一抬头,漫天的神佛全是周天钰,他的小戏子,他的菩萨。

辜皓棠顺着应歌凤的目光看向被摁在地上的周天钰,小戏子,他何德何能,竟完完整整地得到了一个应歌凤。

辜皓棠凶狠地盯着他,眼中透出无限的恨意。他命人将周天钰绑在椅子上,又封住他的嘴。

“你给我看好了。”辜皓棠朝周天钰笑,他转身,慢慢走到应歌凤面前。

应歌凤双手双脚被束在床榻上,他被迫打开了自己。

辜皓棠用力撕扯应歌凤的衬衫,转眼的功夫,它们就坏得一塌糊涂。

应歌凤觉得冷,身体已经赤条条。脚踝突然被辜皓棠捏住,腿往上折。

周天钰瞪大了眼睛,他的目光充满血雾,像要杀人。他发狂一样怒吼,却被堵住嘴,最后只剩低沉的呜咽。

应歌凤在床榻上无力地挣扎,他去看周天钰,他的小戏子。他冲撞着,仿若一头小兽,脸上满是汗水,还有泪水。

周天钰心口砰砰作响,极度的恐惧使他心急如焚。而辜皓棠回头看他,露出挑衅的阴狠的笑容。

他唾手可得的人,唾手可得的身体,你能拿他怎么办呢?

应歌凤牢牢闭住眼,他出卖过自己的贞洁,但没有一次这样痛苦,这样令他绝望。

辜皓棠嘴里有大烟焦臭的气味,又浓又黏,热剌剌地喷在他脸上,他很想吐,用力干呕了一声,喉口突觉温暖腥甜。

是血,他的血。多么甜蜜的滋味,应歌凤笑了。

辜皓棠死死摁住他的肩膀,倾身而下。应歌凤惊慌恐惧,他想大叫,却发不出声音。

砰一下,他听见骨头碎掉的响动。动听,简直是惊天动地的动听,那响声狠狠震在他心口,畅快极了。

应歌凤睁不开眼,眼皮子上都是血,厚得凝住了睫毛。他隐约地看见了辜皓棠瘦削的脸,他疼得面色苍白,倒在地上,沸煎一样来回滚动着。像条狗,像曾经的三眼,像刚刚那个被他烫破脸皮的小倌儿。

周天钰一拳打在辜皓棠胸口,辜皓棠几乎不能动弹,只能任周天钰骑在他身上狂揍。

周天钰拳头捏得金石一般,狠狠砸下去,打得辜皓棠脸面都是血。等外头的人闻声进来,他早已奄奄一息。

“你敢碰他,你怎么敢碰他!”周天钰啪啪两个巴掌,扇得又凶又猛。他咬牙切齿地恨,捏住那把弯刀用力扎进辜皓棠的大腿。他想阉了他,像骟一头猪,一只狗。他的刀那样快,迅速地切进去,随后,便听见辜皓棠凄厉的哭吼声。

周天钰耳边轰轰作响,他抬头,看见傅景沂带着人冲进来。他几乎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但傅景沂脸色惨白,只是沉默地将人带走了。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而地上都是血。

慢慢的,周天钰才听见应歌凤的声音,他在叫他:“小钰——”

周天钰猛地回神,他上塌,用刀割断绳子给应歌凤松了绑。应歌凤扑进他怀里,牢牢抱住他。

周天钰手上都是血,黏糊糊,他不敢碰应歌凤,怕弄脏他的身体。

应歌凤抬头看他,脸上沾着血。他突然吻他,彼此灼热的呼吸交缠,生与死的界线在此刻消失。

“燕翾,别怕。”周天钰手还握着刀,他吻应歌凤的脸,像从前应歌凤护着他,哄着他时一样。

“小钰,我,我的衣服——”应歌凤冷得发抖,他柔软地缩进周天钰怀里。

周天钰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应歌凤穿上,他抱着他,牢牢地抱着他。周天钰摸他的头发,头发红成了绸子,像他们结婚的时候,他戴着鲜红的喜帕唱了一出《龙凤呈祥》给应歌凤听。应歌凤搂住他,他们滚在榻上,头顶的墙面挂着结婚照,两人亲密地站着,手握在一起,像要握上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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