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神app

繁体版 简体版
看书神app > 大明首辅的升迁路 > 第33章 赈灾银(六)

第33章 赈灾银(六)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沈宴毕竟在锦衣卫,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他要是敢当人面吃里扒外,王山能把他皮给扒了,本来就看北镇抚司的人不爽。

陆轲不惯着他们,“银子是银库里失踪的,关漕运衙门什么事?行了,咱家是看明白了,咱们都是局中人,温秀才不入官场,旁观者清,让他查吧。不然咱们天天吵,银子都长腿自个跑了。”

温缜忙拱手一礼应声。

由于周巡抚与方总兵都算得上嫌疑人,两边都不能出人,锦衣卫与东厂又斗得欢,温缜能找的的人还是只有沈宴。

折腾了这么一大圈,还不如不折腾,非要走这流程,还请来两大佛。

温缜与沈宴退出去,狄越在外头等他们,此时狄越带着温缜最开始送他的面具,人多眼杂,小心为好。

沈宴也长舒一口气,他都心疼自己老大,天天面对王山马顺这些东西,没一个正常人。

但好在王山蠢,好糊弄,毕竟是王振侄子,强按在锦衣卫指挥俭事的位子上,半点能耐没有。

温缜也是很服,武侠剧不都是东厂稳拿反派人设吗?到他这怎么反过来了,他看沈宴也是正常人啊,怎么回事啊,老弟。

沈宴看他,“这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怎么找银子?”

温缜都不想说话,是他耽误这么多天吗?他一个要科举的人,天天被他们拉着查案子,考不上都得担责。

不过王振确实会让他考不上,无妨,他活不到明年秋闱。

这么想想心理就舒坦多了,温缜咳了一声,“只能从头查走,那个赵百户叫什么名字?从他那开始查。”

沈宴点点头,“那人死咬是奉了方总兵身边的李将军之命办事的,但他又拿不出证据,不可能凭一个百户的一面之词去治一个将军的罪,那岂不是乱套?”

以后想拉谁下马就让人去污告,这种事多了朝庭还转不转了?

温缜点点头,“去看看那个赵百户。”

他们来到锦衣卫千户所的暂押房,看似新搭,但刑具俱全。赵百户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但他依旧很嘴硬,只肯说是李将军让他办的,别的半点不说。

温缜看着被架在十字刑台上的人,“你为谁办事?”

赵百户抬起血肉模糊的脸,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你们废物不敢查,还问什么!”

沈宴上前一步,手指轻轻敲了敲烙铁架,“赵铁山,你家里的老母幼子呢?”

赵铁山瞳孔猛地收缩,随即又恢复死灰般的平静,“沈大人...何必拿妇孺说事?要是他们还活着,我会为李将军办这些事?”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我这条贱命...早就不打算要了,不过是报李将军的恩情。”

神tm恩情,恨不得把罪名贴人脸上的恩情,温缜服了,武人栽赃嫁祸能不能委婉点,至少合理点。

温缜注意到赵百户左手小指不自然地弯曲,那是被生生折断后愈合的旧伤。他与赵百户平视,“你的伤是李将军弄的?”

赵百户浑身一颤。

“让我猜猜,”温缜声音不大,娓娓道来,带着笃定。“李将军许了你前程,事成后却要灭口,你逃过一劫...”他指了指对方残缺的小指,“这是你付出的代价。”

刑室内突然安静得可怕。沈宴若有所思地看向温缜——这书生竟比他想象的更敏锐。

温缜看着赵铁山,从他的脸,他的神情与旧伤推断事情经过,问这种人是问不出的,骨头硬,用刑已经没用了。

赵铁山明显是个不会说慌的人,他遇到没办法说清的事,就不说。

温缜带着沈宴离开,“你去他家里找过了吗?”

“早就搜过了,他邻居说他带着老母幼子搬家了。”

“他妻子呢?”

“他妻子生子时大出血死了。”

温缜皱了眉头,“那他妻子父母呢?”

“他妻子是在边关时娶的,是流放到边关的奴婢,哪有什么父母。”

温缜想了想,这个还得从旧事查起,得知道李将军当时对他做了什么,老母幼子又去了哪里,不然是撬不开他嘴的。

温缜突然停下脚步,“沈大人,你说赵铁山是边军出身?”

沈宴点头,“曾在辽东戍边几年,因随方将军被调任到这,成了百户,正好这地方是他家乡,方将军捎上他。”

“边军最重袍泽之情。”温缜想了想他们的战友情,“查他当年在辽东的生死弟兄,尤其是有过命交情的。”

他们去总兵那翻档案房。

温缜抖开一卷泛黄的名册,这是赵铁山参与战事所有资料,他们翻了很久,终于温缜看出了点问题,指着某个被墨迹遮盖的名字,这个被涂改的周骁,就是关键。”

“何以见得?”

“你看这里。”温缜指向名册边缘的批注,“正统八年冬,赵周二人雪夜破敌,墨迹较新,是后来添的。这原先是写了什么?为什么要改?”

沈宴想了想,让人去抓人,李将军说没证据,这个案子没证明,但抹人军功亦是大罪。

温缜不懂这是什么罪,“依大明律,抹改他人功绩是什么罪?”

沈宴对这些事早就记得一清二楚,他们办的案子多。

“按《大明律·兵律》凡隐匿、改抹边功者,视同侵盗军饷。《大明会典》将领冒报、改抹军功,首犯斩,从犯充军。”

沈宴的声音在幽暗的档案房里显得格外冷冽,“李崇义身为参将,若坐实此事,当处斩刑,家产抄没,子孙三代不得袭职。”

温缜手指一顿,“那这周骁...”

“即刻去查。此人若还活着,便是活证据,若死了...”他冷笑一声,“尸骨也会说话。”

想不到还真有惊喜给他们挖。

锦衣卫去查周骁了,狄越跟着他想了想,“我们再去问一问赵铁山,与他与李将军对质,也许就解开了?”

温缜笑了笑,“没错,咱们先去问,把赵铁山这事解决了再查后面。”

温缜与狄越重返锦衣卫大牢时,牢房内外戒备森严。沈宴早已带人将赵铁山提到审讯室,正在重新审问。

赵铁山被铁链锁在刑椅上,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平静。

“赵百户,”温缜直视他的眼睛,“周骁你认识吧,当年发生了什么?”

赵铁山闻言,面无表情,“你们查有什么用?也该知道,李崇义背后站着谁。”

沈宴听后拍案,“赵铁山!你一个百户,安敢向上攀咬!”

赵铁山冷笑,大骂道,“是啊,王振一手遮天,连军功册都敢改,我一个百户能翻出什么浪来?你们除了逼供还敢做什么?我说了!招了!你们敢去问一句吗!啊!”

沈宴抽出绣春刀了结了他,血滴落下来,“一个百户,为了与李崇义的恩怨,安敢攀咬王公公。”

温缜就当没听到,赵铁山可以咬住李崇义,再往上就是找死了,锦衣卫本就权斗的厉害,又是王振大本营,更要命。

沈宴听了不杀人,他自个就难活。

然后线索就卡住了,温缜不想去问李崇义,这水太脏了,免得又查出什么来。

狄越看他不发一言,怕他钻牛角尖,牵住他的手。

温缜看了看戴着面具的狄越,也握住他的手,沈宴处理完事情过来,“你俩大男人手牵这么紧?”

温缜毫不收敛,“我俩乐意。”

沈宴叹了口气,“温秀才,如今这银子去向怎么查?”

温缜:呵呵。

“我一个秀才,不方便问朝庭命官,等李崇义来了沈大人就问吧,明日我再来问您就行了,免得听到不该听到的。”

沈宴想想也是,以为他吓到了,“可以,你们回去吧。”

温缜提灯出了牢房,夜晚天空黑沉沉,狄越跟在他身边。“阿缜,线索是不是断了?”

温缜摇摇头,“没有,只是不好查,是我疏忽了,下回只问沈大人就好,免得听到不该听到的,给自己惹祸。”

他俩走回去,夜风卷着落叶擦过青石板路,温缜手中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温缜叹了一声,他查这个案查得心累,要查出人来,得有替罪羊,银子得找出来,两方才能满意。

李崇义到底是谁的人他已经不想知道了,这些人无非是想他当个愣头青,去当个敲门砖。

温缜并不想头铁,他从心,他不想去管谁有罪没罪,那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事情,他只接下了于谦的手令,找出三十万两赈灾银罢了。

他开始代入赵铁山的视角,有人知道了他与李崇义的恩怨,找到了他,知道李崇义明着是方震的人,暗地里是王振的人。

赵铁山有一日回到家里,并没有看到自己的老母幼子,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所以他没有慌张,没有惊动邻居。

与那人相谈了一晚,邻居第二天问他的时候,他说老母幼子带去其他地方住了,等年关才回来,他是个官差,邻居也不敢多问,就这样不见了踪影。

那个人受人指令,要他去下药,没出事就算了,如果被找出来,就要咬定是李崇义,而他们在附近有地方放银子。

王振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王山更是,如果是他们拿了银子,马脚早就露出来了,因为被偏爱的肆无忌惮,就算是他拿的,皇帝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国法在王振面前如同虚设。

那可是逼得百官喊他爹的人。

但是他是一个小气的人,他没做过的事情,不想背锅,三十万两而已,多得是人想给他上供,他不缺这点钱。

所以让王山下来,同意让会办事的来查,文官集团也让陆轲下来查,他们做梦都想掰倒王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