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一天假期怎么过这么快,还没玩够就结束了!”
方勇来训练场地就开始发牢骚。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勇儿,珍惜时间吧。”
张以良吹着他那保温杯口的热气,缓缓说。
“这种军训的时间就该直接跳过,越珍惜越痛苦。”方勇显然不听劝,继续抱怨。
“余、余哥,你怎、怎么了?”
牧童这时候带着早餐走过来,看见余斗趴在自己腿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问。
余斗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笑,说:“没事,昨天吃的有点不消化,肚子有点胀,缓缓就好了。”
“余哥,你要不要请个假?那狗逼教官不知道还会不会给我们加训,正好休息休息。”方勇说。
之前也有人请过假,不过杨兆兴都要医务室开的证明,不然就不给请。
医务室距操场还有一段距离,况且不知道今天还是不是庆爷值班,他不想去。
“算了,顶多练个正步,应该还撑得住。”
“斗儿,你这是对你身体的不负责。”张以良念经似的,说:“你想想崔老师怎么说的,这要是让崔老师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那不得替它教训你。”
“对,对啊,余哥。崔老师,说、说不定今、今天来视察,你还、还是去医、医务室、看看吧。”
余斗是服了这三个能说会道的,无奈道:“漂亮,说的和我快要死了似的。”
“斗儿,我发现了一个事儿。”张以良品着热水,语重心长地说。
他突然正经起来,方勇和牧童也紧张起来。
“啥事儿?”
方勇用东北口音问。
“每当我以为斗儿要说脏话时,他就突然来了句非常不应景的“漂亮”,这是你们那的方言?”
张以良以一种疑惑的表情看向余斗。
余斗摸向嘴巴,他是怎么也说不出这是被强权施压的结果。
“咳咳。”余斗轻咳几声,准备瞎扯,“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在感叹的时候说出与之意义相反的词,会吸引别人注意到自己。”
看着余斗笃定的表情。
三人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懂非懂地看着余斗。
好在这会儿吹起了口哨,没等他们再问,余斗就十分积极地跑去集合了。
——
“第一列,报数!”
“稍息!立正!”
“向左转!”
“跨立!”
“一!二......”
“......”
“tm的!我要坚持不住了,感觉腿要抽筋了!”
“撒比教官,踢腿就踢腿,一直停着怎么踢啊!”
“......”
“余哥,你还能坚持住不?你脸色不大好啊。”
“......有点想吐。”
余斗咬着牙说,生怕嘴再张大点,顶到喉咙里的东西就一股脑喷出来了。
从开始训练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分钟,杨兆兴一直让他们练正步踢腿,每十分钟换一次步,坚持不住就做俯卧撑。
余斗身体不舒服,坚持不住落地的情况不下三次,不知是幸运还是其它原因,只有......
“第四排第二列,出队!”
“卧槽,杨兆兴是不是在针对童儿?!”张以良说,“这被叫出去做俯卧撑多少次了?”
“我觉得也是。余哥,你们周天去看篮球赛,是不是发生啥了?”
“别问他了,我觉得斗儿一张嘴就能吐查多妮身上。”
“余斗,你要是难受就喊报告,我这衣服可是刚洗过的。”
“还能撑到下训......”
余斗气若游丝地说。
“这就是你们的训练成果?!队不像队!人不像人!以为来二中就没人管教了吗?!”
让牧童回队后,杨兆兴突然大喊。
“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出去能做什么?!”
“妈的,我以后干什么关他屁事!”
“想抱怨就出来说,别躲在队里当缩头乌龟!以为压低声音我就听不到了?有谁还想说?!”
队内一片安静,刚才若有若无调整的声音也没了。
休息哨这时候响了。
其他队伍都停止训练哄然散开,只有他们班一动不动。
“报告,教官。我想去厕所!”
人群中一个勇者喊。
杨兆兴并没有理会他,停了数秒后,杨兆兴下指示,“女生休息,男生列队去操场罚跑五圈!”
“我擦。”
“十圈!"
“向左转!”
“余哥,实在不行,你跟着女生赶快散了吧。”
“对呀,斗儿。别硬撑,一会儿别真死了。”
“......滚蛋,真死了给你们解放。”
“跑步走!”
烈日炎炎,阳光普照。
无人的操场上跑进一支散乱的队伍,队群吵吵嚷嚷,在这片安静刺眼的橡胶地上格外显眼。
“最后一句谁tm说的,那么大声。我最后一排听得一清二楚,那姓杨的能听不到?”
“你tm还好意思说别人,训练时你说的最欢,杨兆兴看你好几次了,我们这十圈,九圈都是你的锅!”
“你们两我都记住了,下训后必须请客吃雪糕,谁也别走!”
“操!前面的能不能慢点,我都岔气了!”
“一!二!三!四!”
“谁tm喊的号子?!”
“疯了!都疯了!!”
“......”
余斗一进操场,肚子就开始翻江倒海,喉咙里的东西更是上下蹦迪似的。
明明是夏天,他却觉得身体像铺一层薄薄的冰块,紧贴在皮肤上,怎么也弄不下来。
他闭紧双眼,不停向肚里咽着口水,想把那不断升腾的东西给压回去。
终于,那股东西生气了般,猛冲上来。余斗再也压抑不住。
霎时,口鼻充斥一股令人恶心的又酸又臭的味道。
余斗赶忙捂住口鼻,冲出队伍。
“余哥?!”
“斗儿!”
他寻了个垃圾桶狂吐起来。
恰巧,篮球赛上的袁主任也在操场这边,他正是高一年级的教导主任。
高一三班的学生才免了剩下的七圈,余斗也得以能够休假半天。
——
“余哥,给你带饭了。”
请假之后,袁主任就让他回宿舍休息,一直睡到中午才觉得有些好转。
“是清粥,你要求的。”
余斗接过饭,道:“谢啦!”
方勇又提着一袋东西放在余斗面前,“这是二班教官给你的。”
“?”余斗喝了一口粥,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一些胃药,“林岳?”
方勇买了一些米线,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点头,“余哥,你这冰块算是捂热了,也不枉你给他送了一周早餐。”
“吃你的吧,说了是愧疚!”
余斗给林岳送早餐的第二天就被方勇和张以良发现了,开始和他们说是林岳。两人都不相信,还特地潜伏到二班观察。最后发现果真如此,又闹了一场误会,以为余斗是断袖。
之前的事儿已经过了,余斗便没说出具体的缘由,只含糊掐头去尾编了个理由,倒被这两个家伙成天拿来取乐。
“斗儿,勇儿,吃西瓜吗?”
张以良这时候闯进来,一手拿刀,一手拿着切开的半个瓜,牧童跟在其后捧着一块瓜吃。
“吃!”
方勇见到西瓜,两眼瞬间冒出金光。
“斗儿,你呢?胃行吗?”
“良哥请的,不行也待行啊。”
“草。”张以良笑骂,“行,给你块大的。”
他刷刷切了三大块西瓜,“让苏驰回来快点吃,放久了就不脆了。”
“我们宿舍就没有超过半小时的食物!”方勇像是说荣誉证书一样,十分骄傲地说。
“行,你能吃,你真棒。”张以良笑道,“我去其他宿舍了。童儿,走。”
经他们一提醒,余斗才发现,现在已经快一点半了。平常苏驰这时候回来睡上半小时了,今天怎么还不回来?
“勇儿,苏驰去哪儿了?”
方勇快速啃完西瓜,擦了擦嘴,说:“好像一个教官把他叫走了,我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估计搬书去了吧,我看其他班今天都发书了。”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