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林越是“今天吃啥”和“啥时候能吃饱”的生存焦虑为主旋律,现在则弥漫着一股“钢铁!我们要钢铁!”的工业革命狂热气息!
林越每天看着那几块黑乎乎、硬邦邦的铁疙瘩,眼睛里都冒着绿光,仿佛那是几块香喷喷的酱肘子。格雷也时不时拿起铁块掂量一下,眼神里充满了对更强武器的渴望。连小芬都对这些新奇的“玩具”很感兴趣,总想上去啃两口,结果被硌得龇牙咧嘴。
当然,最兴奋、也最臭屁的,当属我们的矮人大佬——石拳。
自从成功指导炼出第一炉铁水后,石拳大叔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走路带风,看林越和格雷的眼神也从“一群蠢货”变成了“一群资质驽钝但勉强可教的蠢货”。
他现在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背着手,围着那几块铁疙瘩打转,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还伸出手指指点点,发表一番高深莫测林越听不太懂的评论。
“嗯…这块碳含量有点高,太脆了,得好好锻打去碳…”
“这块杂质不少,得反复折叠锻打才能去除…”
“这块…还行,勉强能用,可以先拿来练练手…”
林越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不明觉厉!赶紧拿出他的小石板奋笔记(鬼)录(画)下(符)来。
光说不练假把式。既然有了铁料,下一步自然就是——锻打!
把这些粗糙的生铁疙瘩,变成真正有用的工具!
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毫无疑问,得落在我们伟大的矮人铁匠石拳大叔身上!
然而,当林越满怀期待地搓着手,向石拳提出“大叔,咱啥时候开始打铁啊?”的请求时,却遭到了石拳无情的鄙视。
“打铁?就凭你们这破地方?!” 石拳用脚躲了躲地面,吹胡子瞪眼,“连个像样的铁匠铺都没有!铁砧呢?铁锤呢?火钳呢?淬火槽呢?!啥都没有!你让我用手打吗?!”
林越:“……” 好吧,他承认自己有点心急了。
确实,打铁不仅需要铁料,更需要一整套专业的工具和设备!
“那…那我们现在就造!” 林越立刻表态,“您说需要啥,我们马上搞!”
于是,“林氏小馆基建工程”又增加了一个新的子项目——【初级露天铁匠铺搭建工程】!
这个工程的核心,就是三件套:铁砧、铁锤、火钳。
铁砧,是锻打时用来垫铁块的平台。按照石拳的要求,最好是用一整块坚硬、平整的大铁块。但这玩意儿他们现在上哪儿弄去?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块最大、最平整、最坚硬的花岗岩石,系统鉴定:硬度尚可,勉强能用,但容易磨损,且反震力较大。
铁锤,用来捶打烧红的铁块。石拳表示,矮人用的战锤那都是精钢打造,分量十足,一锤下去山崩地裂…此处省略一万字吹牛逼。现实是,他们只能用现有的材料,制作一个…呃…“石木复合锤”?找一块最硬的石头,打磨成锤头形状,然后用最坚韧的硬木做柄,再用兽筋和树脂加固连接。
至于火钳…用来夹取烧红的铁块。这个相对简单点,可以用两根结实的硬木棍,前端削尖或者做成夹子形状,然后用火烤一下碳化加固。虽然简陋,但勉强能用。
淬火槽…就是一个能装水的大石坑。这个现成的就有。
至于锻造用的火炉?可以暂时用之前的冶炼炉凑合一下,或者再搭一个更小巧、更方便加热铁块的锻造炉。
在石拳大叔的全程“毒舌指导”和格雷的“默默苦干”下,林越再次发挥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革命螺丝钉精神,叮叮当当敲敲打打,一个极其简陋、但勉强能运转的“露天铁匠铺”,总算是搭建起来了!
【系统提示:完成【初级露天铁匠铺】建造。设施评级:D-(简陋至极,效率低下,存在安全隐患)。解锁【基础锻造】技能(未入门)。备注:恭喜您拥有了全异世界最寒酸的铁匠铺!至少…能听个响了。】
林越看着这个由一块大石头、一把丑陋的石木锤、两根烧黑的木棍组成的“铁匠铺”,嘴角抽搐。系统你这吐槽越来越精准了啊!
不过,再寒酸,那也是铁匠铺!万事开头难嘛!
“石拳大叔!家伙事儿齐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开始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林越搓着手,满眼期待地看向石拳。
石拳围着这个简陋的铁匠铺转了两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挑剔了一番:
“这破石头也配叫铁砧?软绵绵的!一锤子下去别把石头砸碎了!”
“这锤子?轻飘飘的!给娘们绣花用吗?!”
“这火钳?夹得稳吗?别到时候把烧红的铁块甩到老子胡子上!”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重新燃起了一种名为“匠魂”的光芒!
多少年了?自从矿脉枯竭、家园不再、被迫流浪开始,他已经多少年没有碰过铁锤,没有听过那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了?
他深吸一口气,站定,目光扫过那几块粗制生铁,最终挑了一块个头最小、看起来杂质也最少的。
“格雷!生火!把炉子烧旺!” 石拳下令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格雷立刻行动起来,点燃锻造炉,然后开始操作那个崭新的兽皮风箱。
呼——!火焰升腾!
“林越!火钳拿稳了!把这块铁疙瘩给我烧透!” 石拳指着选好的生铁块说道。
“好嘞!” 林越拿起那两根简陋的木头火钳,小心翼翼地夹起铁块,送入熊熊燃烧的炉火之中。
火焰舔舐着铁块,将其渐渐烧红…橘红…亮红…直至变得如同烙铁般,散发出耀眼的、接近白色的光芒!
“火候差不多了!拿出来!” 石拳吼道。
林越赶紧用火钳夹住烧得通红的铁块,稳稳地放在那块充当铁砧的大石头上。动作略显笨拙,引来了石拳的一声怒骂:“蠢货!轻点!别把铁块弄掉了!”
石拳深吸一口气,接过了格雷递过来的那把丑陋但沉重的石木复合锤。
他掂量了一下锤子的分量,撇了撇嘴,但眼神却变得无比专注!
然后,他抡起了锤子!
“当!!!”
一声清脆响亮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撞击声,在“林氏小馆”的上空响起!
这是铁器时代的第一声呐喊!
石锤狠狠地砸在烧红的铁块上,迸溅出无数耀眼的火星!
石拳的动作,一开始还有些生涩和试探,毕竟他的腿伤还没完全好利索,而且这锤子和铁砧也远非他习惯使用的工具。
但很快,那种沉浸在骨子里的、属于矮人铁匠的本能就苏醒了!
他的每一次挥锤,都蕴含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和力量!时而迅猛如奔雷,将铁块中的杂质奋力砸出!时而轻巧如点水,细致地调整着铁块的形状!
“当!当!当!当!”
富有节奏的打铁声,成为了此刻天地间唯一的主旋律!
林越和格雷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看到的,不再是那个脾气暴躁、抱怨连天的矮人老头,而是一位正在全神贯注、挥洒汗水、创造奇迹的…艺术家!
小芬也被这叮叮当当的声音和飞溅的火星吸引,好奇地探着脑袋,但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庄严的气氛,乖乖地趴在一旁没有捣乱。
铁块在石拳的捶打下,不断地变形、延伸、变薄… 表面的氧化皮和杂质被一点点敲打下来,露出内部相对纯净的金属光泽。
每当铁块温度下降,颜色变暗,石拳就会示意林越将其重新放入炉火中加热。
加热、锻打、再加热、再锻打… 这个过程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
石拳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呼吸也变得粗重,但他手中的锤子却丝毫没有停歇,依旧精准而有力地落下!
林越的心也随着那叮当声起起伏伏。他既兴奋又紧张,生怕哪个环节出错,导致功亏一篑。
【系统提示:正在观摩【矮人基础锻造技艺(石拳演示版)】。锻造技能熟练度+10。正在解析锻打过程中的力学原理、热处理效应… 知识库【金属加工】模块经验值+80。】
终于,在最后一次加热和塑形后,石拳看着手中那件已经初具雏形的、大约巴掌大小、带着锋利刃口的金属片,满意地点了点头。
“……淬火!” 他沉声说道。
林越赶紧将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一大坑清水推到石拳面前。
石拳用火钳夹住那烧得通红的金属片,眼神专注,口中似乎还念念有词地低语着什么古老的矮人祷文。
然后,他猛地将金属片刺入水中!
“滋啦——!!!”
一声刺耳的声响,伴随着大量白色的水蒸气升腾而起!
水花四溅!
等到蒸汽散去,石拳才缓缓地将那件已经冷却下来的金属片从水中取出。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淡的金属色泽,刃口处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虽然表面还有些粗糙,形状也不算特别规整,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件真正意义上的……铁器!
一把小巧但锋利的……匕首!或者说,是一把万用小刀!
【系统提示:成功锻造出第一件铁制工具【粗制铁匕首】!品质:普通(受限于材料和工艺)。属性:锋利度+15,耐久度+20。解锁成就【铁器时代敲门砖】!获得经验值+300,系统积分+80!】
【矮人‘石拳’心情大幅提升(成就感+60,疲惫-20%),对宿主及团队的认可度提升!】
“成功了!成功了!是铁刀!” 林越激动地欢呼起来,差点蹦到天上去!
格雷也走上前,拿起那把还带着水汽的铁匕首,手指轻轻划过冰冷的刃口,眼神里充满了惊叹和渴望!
石拳看着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久违的作品,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自豪和满足!他虽然累得够呛,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哼!看到了吗?这才叫真正的工具!” 他把匕首递给林越,语气带着炫耀,“虽然材料差了点,火候也差点意思,但这玩意儿,比你们那些破石头强一百倍!”
林越接过匕首,沉甸甸的手感,冰冷的锋芒,让他心潮澎湃!
他随手拿起旁边一根手臂粗的木棍,试着用匕首砍了一下!
“唰!”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木棍就被砍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这要是换成以前的石刀,估计得砍半天!
“太锋利了!太牛逼了!” 林越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匕首,“石拳大叔!您简直是神匠啊!”
虽然只是一把小小的匕首,但它代表的意义却非同凡响!
这意味着,“林氏小馆”终于拥有了第一件铁制工具!他们正式告别了纯粹的石器时代!
生产力的飞跃,就在眼前!
未来的日子里,会有铁斧、铁锄、铁矛… 甚至铁锅!
林越仿佛已经闻到了铁锅炖大鹅的香味!
他看着石拳大叔那张因为疲惫和兴奋而涨红的脸,心里充满了感激。
这位脾气暴躁但技艺精湛的矮人大佬,果然是他们跑步进入铁器时代的关键人物啊!
必须得好好供着!盐管够!肉管饱!还得想办法给他弄点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