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

有了半个御用厨师后青鸟岚终于放过可怜的萩原警官——自己在他家虽然能蹭饭，但是时间久了萩原总是顶着两个明晃晃的黑眼圈上班。跟一个组织成员天天共处一室对警察而言还是过于刺激了。

安室透厨艺造诣还不错，说可以学也是真的在学，几天后就能做到像模像样，虽然一口下去是能吃还是好吃比较看手气。

不过初学者能做成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好了，青鸟岚并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和鼓励，只不过安室透总是有点欲言又止。

那不重要。

青鸟岚冷酷的不去猜想安室透到底在思考什么。

那天选完人后青鸟其实有点后悔了，他当时草率的资料扫了一眼没仔细看，这小子是个情报组的，感情他活还得自己动手。

算了，自己动手就自己动手吧，总比跟琴酒搭档然后被琴酒卷生卷死的天天半夜拉去干活比较强……

青鸟岚在一通自我催眠之后，终于看这个笑眯眯跟贝尔摩德有的一拼的男人顺眼起来。除了每天晚上准时带着易容回去的路上去安室透安全屋蹭一顿饭，其余没有任务的时间准许他自由行动。

而青鸟继续每天学习警视厅安室食堂的跑了几天，终于又历史重演，大半夜的赶路。

他苦哈哈的开着自己从安室透那边顺来的车，一路开往长野——雪莉所在的底下研究室建在长野。

是的，他忘了跟雪莉约定的日期。又是最后一个小时才想起来。一路超速倒是也能卡零点前赶上，只是小姑娘又免不了冷嘲热讽。

……

"别告诉我你今天从早忙到晚，连发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整个实验室大多已经熄灯，只留了稀稀拉拉几个小灯和个别实验人员还没有离开。

茶发女孩眼前的台灯也是其中的一盏，她坐在脚碰不到地的的旋转椅上，晃悠悠的读一本书。翠绿色的眼睛分给眼前青年一点可怜的注视，又重新回到书上。

"还是说，大名鼎鼎的威士忌，约好了时间转眼就忘在脑后?"

好消息，小姑娘跟他没怎么生分。坏消息，小姑娘跟他没怎么生分……

青鸟岚快速两只手同时举起东西，低头认错的速度很快。

"白天确实在忙嘛……一不小心就忙忘了……这不是还没过零点，不算违约……"

话音还没落，实验室不知哪个角落响起了经久的钟声——这是零点的报时。

青鸟岚:……

小姑娘扬起下巴，坐在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蹲在他面前的黑发少年。

"现在迟到了，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没有了。"

青鸟岚低着头把一袋东西递到宫野志保面前。"但是我从京都给你带了上好的咖啡豆!"

"还有吗?"

"还给你约了这周末的和明美见面!"

看见女孩的眼睛微不可查的亮了一下，青鸟岚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次算是过去了，志保不会再追究。

果然，宫野志保接过他另一只手上的盒装牛奶插上吸管，借力从凳子上跳下来去启动仪器。

"下不为例。"

设施开始供电，整个场地顿时明亮起来，青鸟岚不适的眯了眯眼睛。很丝滑的坐在似乎是手术台一类的长椅上脱掉外衬。

介于对方年龄还是太小，青鸟岚怕影响不好依旧没脱掉内衫，宫野志保抱着仪器过来时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认命的隔着衣服贴上检测装置。

此刻女孩眼神扫过青鸟岚撑住凳子的手——那上面有些许红痕，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仪器压出来的。但是宫野志保知道，以这个人的特殊体质，红痕不可能从进门到现在还没消退。

"手怎么了?"

"嗯?之前收了点小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青鸟岚伸出右手给宫野看，语气有点担心。

"影响结果吗?"

当然不影响，她只是在表达关心。

宫野志保瞪了青年一眼，只恨这个监护人是块木头。

看着莫名奇妙又变的气鼓鼓的宫野志保，青鸟岚缓缓敲出一个问号:耶?

"这次体检之后，你就不用每个月过来了。"

盯着血液被抽血压枪一滴一滴吸入容器内，宫野志保没有回头，但是另一个人很清楚这是在对谁说话。

她没有对自己监护人隐瞒的意思，轻声说"试验进入第二阶段了，不再需要观察对象了。"

青鸟岚自己摁压止血，收起了不正经的表情。

宫野志保此时负责的研究其实是她父母留下来的部分资料，这个虽然还没有出世，但是已经被称为银色子弹的药物。

青鸟岚和贝尔摩德，正是她父母第二批的实验体。

与第一批青鸟岚听说过的，将近上万人的实验体中最终只活下来一个人的惊人壮举比起来，他觉得第二批几千人活下来两个人其实是很大的进步了。

只不过两人虽然没有了衰老的迹象，也同样伴随着不可逆的后遗症。贝尔摩德的后遗症她闭口不谈，而青鸟这边的后遗症除了瞳色的变化，还有感情缺失。

这是很大的问题了，刚出实验室那会青鸟岚敌我不分。派出去做任务也会做掉目标，只不过去支援的同伴也活不下来。

这也导致青鸟初期基本上没人支援，一个人杀进去一个人杀出来。偶而也会加上刚获得代号不久的琴酒——不知道为什么，青鸟对琴酒不会下手，非要说可能因为是这个人把他带出了实验室。

紧着着组织就发现了青鸟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这是同组的贝尔摩德都没能出现的特殊症状，他被当做重点实验体观察对象留了下来———这一留再也没了后续，组织的大量实验体和资料连带着做实验的宫野志保父母一起埋没在了一场大火当中。

唯一活下来的是被炸的半死不活分，全靠牛逼的体质和惊人的意志力苟活的实验体青鸟岚。

只是最终青鸟岚也没能说出来个到底发生了什么，过大的冲击搞得他失去了一段记忆——恰好包含起火爆炸的原因。

而残留的文案也没人能读懂，至此，银色子弹计划无限期搁置。直到他们的小女儿在同龄人都才刚刚上学的年级就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科研天赋。

得知此事的boss大喜，甚至都没问过青鸟这个监护人的意见直接把年仅六岁的宫野志保一个人送去美国留学，这一走就是四年。

宫野志保刚提前读完学业回国不久。几乎是立即接手了父母留下来的实验，虽然距离最终目标遥遥无期，但是已经取得阶段性进展。

……

"不用体检，你也会过来看我的对吧?"

女孩背对着操作设备，青鸟岚没能看见她此刻的表情。

还真不一定。青鸟岚想。他常驻任务原因基本上留在东京，忙起来不一定能想起来过来看她，更况且他现在也刚回日本不久，权利基本上还没交接，频繁跑实验室还得找贝尔摩德帮忙。

——贝尔摩德生怕宫野志保不猝死在实验室，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答应。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直接说的，青鸟岚想了又想，还是下了不一定能实现的保证。

"当然。"

毕竟这孩子的父母可是拜托他好好照顾好宫野志保，青鸟岚没法说出口的，掩盖在那场大火下的真相分毫不能暴露，导致他一直对这孩子有些内疚。最终养成了现在这种对方有点恃娇而宠的性子。

"……我保证"

青鸟岚揉了一把女孩毛茸茸的短发，在对方瞪回来之前笑眯眯的收回做乱的手。

"早点休息，明天带你出去玩。"

"——???"

女孩还是太小，猛然得知意料之外的事情眼睛睁大了不少，一整个惊的定在原地。

"可是和姐姐，不是周末才能……?"

"明天单独领你去玩，周末再去和明美一起。"

青鸟岚趁机又撸了两把，好在此刻宫野志保还在震惊中，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动作。

"一天天泡在实验室哪有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多出去走走，想去哪玩?"

"图书馆。"

青鸟岚缓缓的被无语出了半月眼:………

"决定了，去逛逛商城吧，给你买两件新衣服!"

青鸟岚选择性的忽略了宫野志保的话，在思考片刻一锤定音。

宫野志保吸着刚刚还没喝完的半瓶牛奶，难得没有发表反对意见。绿色的眼睛眨了眨，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在组织这种地方，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