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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病情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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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莲扶着顾清禾起身时,听见她喉间溢出一声难耐的轻呼。秋阳透过窗纸照在床榻上,映得她双颊飞红,腕间被衾角压出的红痕格外刺眼。

“王妃可是哪里不适?”春桃捧着温水凑近,见她指尖攥紧锦被,指节泛白。

顾清禾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哑着嗓子道:“浑身像被马踏过似的……”昨夜庆王留宿,床笫间的折腾远胜往日,她虽早有心理准备,却不想这般难熬。腕间被他攥出的淤青此刻火辣辣地疼,偏生又不便明言。

映雪搁下茶盏便要往外走:“奴婢这就去请陈太医!”

“不必!”顾清禾忙拽住她袖口,声音发颤,“不过是累着了,歇半日便好。”她何尝不知府医问诊时定会看出端倪,若让庆王知道她这般狼狈,怕是连装病留人的心思都要被看穿。

夏莲替她揉按太阳穴,指尖触到她额头的温度时猛地缩回:“王妃烫得厉害!”她望着顾清禾颈间未褪的红痕,想起昨夜暖阁内的动静——庆王卯初才离开,彼时天还未亮,王妃连咳数声,怕是受了风寒。

正争执间,外间传来通报:“周王殿下差人送了辽东参片,说听闻王妃不适,特嘱厨房煨参汤。”

顾清禾一怔。三皇子周王朱翊宣与庆王朱翊宁同朝为官,近日正共议江南漕运案,不想竟得知她生病的消息。春桃接过锦盒时,她瞥见盒底压着张字条,是周王妃的字迹:“听闻妹妹昨夜侍奉王爷至丑时,万望珍重。”

“劳烦回谢周王妃。”顾清禾捏紧帕子,喉间发苦。满府皆知她刻意讨好庆王,连前朝皇子都瞧出她的心思,可又有谁知道,她这般拼命,不过是想在这深宅大院里,给自己挣个倚靠。

午膳时,厨房送来了红枣乌鸡汤,汤色浓得能挂住勺。顾清禾喝了两口便搁下,只觉胃里翻涌——昨夜的折腾早已耗光了力气,此刻连举勺都嫌累。

“王妃多少吃些,不然身子撑不住。”夏莲劝道,目光扫过她眼下的青黑。自嫁入庆王府,王妃日日变着法儿讨好庆王,晨起亲自调配香露,晚间候在玄关迎人,连月事期间都要温着参茶等他回府。

顾清禾摆了摆手,倚在靠垫上闭目养神。恍惚间听见窗外传来马蹄声,是庆王回府的动静。她强撑着坐起,让夏莲替她簪上庆王送的红宝石簪——即便病着,也不能失了体面。

“今日朝堂可还顺利?”她挤出笑,望着掀帘而入的朱翊宁。他一身石青官服未换,眉间凝着几分倦色,却在看见她时倏地松了松眉头。

翊宁瞥见案上未动的汤碗,眸中闪过一丝心疼:“陈太医说你高热未退,怎的还强撑?”他伸手探她额头,指尖触到灼烫的温度时,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顾清禾望着他眼底的暗色,忽然想起今晨周王府送来的参片——定是他托周王照看她。三皇子周王素日与庆王交好,朝堂上共议新政,私下里却常互送药材,不想连她生病,都成了他们兄弟间的谈资。

“不过是小恙。”她扯了扯他的衣袖,瞥见他腰间玉佩上的缠枝莲纹——是她亲手编的穗子,“周王殿下送了辽东参,臣妾让厨房煨了参汤,王爷可要尝尝?”

翊宁望着她强装的笑意,忽然想起昨夜她在他怀中的模样——明明累得眼皮打架,却偏要吻他眉间的朱砂痣,说“王爷今日穿的石青官服衬得肤色极好”。此刻她腕间的淤青刺得他心慌,终于开口:“明日起,我宿在前院。”

顾清禾浑身一僵,喉间泛起苦涩。他这是嫌她纠缠太过了?可转念一想,他眼底的心疼不似作伪,或许只是怕她受累?

“王爷可是嫌弃臣妾?”她垂眸望着被角,指尖绞出褶皱。

翊宁怔住,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覆住她腕间的淤青:“傻话。我是怕你……”他耳尖发红,别过脸去,“怕你强撑着讨好,累坏了身子。”

顾清禾抬头,撞见他眼中未褪的关切。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日日在玄关候他,知道她刻意打听他的喜好,知道她连生病都要算计着留他。可即便如此,他仍愿意在朝堂与王府间奔波,愿意收下她的讨好,愿意在她病时放下政务来看她。

“臣妾只是怕……”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额头上,“怕王爷忘了,臣妾是您明媒正娶的王妃,是想与您共度余生的妻。”

翊宁望着她泛红的眼尾,忽然想起新婚那晚,她跪在喜帐中替他解靴带,指尖冻得发红却笑得清甜。那时他只当是女子的虚与委蛇,却不想日日相处,竟从她的算计里,品出了真心。

“以后别再硬撑。”他轻声道,替她掖好被角,“周王说江南漕运案近日便能结案,待事了,我带你去西山泡温泉。”

顾清禾怔住。西山温泉是皇室贵胄的疗养之地,他竟愿意带她同去?这是成婚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提及二人独处的计划。

“王爷可还记得,臣妾嫁过来那日,您说‘夫妻间不必太过客套’?”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茧,“其实臣妾所求不多,不过是想让王爷知道,即便父母远在江南,臣妾也能在这王府里,做您最贴心的妻。”

翊宁望着她眼底的坚定,忽然想起今早周王在朝上说的话:“老八,弟妹这般用心,你莫要辜负了。”他原以为娶亲不过是皇室联姻,却不想这个出身江南顾府的女子,竟用一碗碗热汤、一次次守候,在他心底砌起了温暖的墙。

未初刻,陈太医再次来诊。顾清禾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想起方才翊宁说的“西山温泉”。或许,她不必再这般拼命?或许,这个冷面王爷,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她的心意收进了眼底?

“王妃脉象虚浮,需静卧三日。”陈太医斟酌着开口,目光扫过翊宁,“贵体亏虚,宜用温补之剂,若有身孕……更要当心。”

顾清禾指尖一颤。她日日盼着有孕,此刻却不敢抬头看翊宁的反应。直到听见他沉声道:“有劳先生开方,务必用最温和的药材。”

待陈太医退下,翊宁忽然从袖中取出个锦盒:“周王妃送的阿胶,说对女子气血极好。”他望着她惊讶的神情,耳尖发烫,“她还说,若我再折腾你,便让周王来教训我。”

顾清禾忍不住笑出声,病痛似乎都轻了几分。原来前朝皇子的妻子们,也会私下里替她撑腰。她忽然觉得,这深宅大院虽冷,却因有了这些或明或暗的暖意,竟也没那么难捱。

“王爷可知,周王妃为何对臣妾这般好?”她望着锦盒上的并蒂莲纹,“因臣妾曾替她向您讨过江南的云锦料子——她膝下嫡子满月,想给孩子做百家被。”

翊宁愣住。他只道周王妃热心,却不知背后还有她的周全。原来她的算计,从来不是自私的讨好,而是连他的兄弟亲眷,都一并放在了心上。

“傻丫头。”他忽然伸手,替她捋顺被角,“以后想做什么,直接与我说便是。你是我的妻,何须借他人之手?”

顾清禾望着他眉间舒展的朱砂痣,忽然觉得,这一场病,竟让她看懂了他藏在冷硬表象下的温柔。他会记得她的每一次讨好,会在意她的每一分辛苦,会在朝堂与后宅间,为她撑起一片小小的天。

申时,陈嬷嬷从娘家赶回,一进门便红了眼眶:“我的姑娘,怎的病成这样?”她摸着顾清禾的手,转头便要训斥丫鬟,却被顾清禾拦住:“是我贪凉,不怪她们。”

翊宁起身告辞时,陈嬷嬷忽然福身:“王爷对我家姑娘的心意,老身都看在眼里。当年夫人送姑娘出嫁时,千叮咛万嘱咐要老身照看好您,如今见您与王爷这般和睦,老身也算不负所托了。”

翊宁望着床上强打精神的顾清禾,忽然想起周王说的“娶妻当如顾氏”。曾经他以为,娶亲不过是皇室联姻,却不想这个来自江南顾府的女子,竟用她的坚韧与温柔,让他对“妻”这个字,有了从未有过的期待。

暮色初合时,顾清禾望着案头翊宁留下的《孟子》,书页间夹着片银杏叶,是他方才从衣襟里掉出的。她忽然明白,所谓夫妻,便是在这深宅大院里,他为她挡住风雨,她为他守住温暖,即便父母远在江南,也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最珍贵的真心。

这一晚,顾清禾枕着翊宁留下的檀香荷包,听着窗外的风声,忽然觉得,病中的虚弱竟成了最珍贵的契机。她第一次真正相信,这个被她视作“携手之人”的男子,或许真的能成为她在这异世的依靠。

而翊宁在前院书房批折子,指尖摩挲着顾清禾绣的扇套,忽然想起她病中说的“共度余生”。他忽然放下笔,在宣纸写下“宁负天下,不负卿”,却又匆匆划去,只余“卿安,便是天下安”。

风,不知何时停了。庆王府的琉璃瓦上,落满银杏叶。顾清禾望着窗外的暮色,忽然觉得,这一场病,竟让她与他,在算计与真心间,走出了最坚实的一步。而未来的路,或许会有风雨,但她知道,只要彼此携手,便是最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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