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钟若淮觉得烫手,犹豫要不要推开他的时候。
男人忽然抬头,语出惊人道:“你身上好香。”
说完就继续低下头去,这次居然还得寸进尺,开始埋胸了。
因为里面只穿了件轻薄的白色衬衫,所以他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胸上的触感,呼吸热热的。
好痒——
自知不能再继续下去的钟若淮连忙后退一步,但没松手,抬头去看他。
灯光下,他脸染上醉酒后的薄红,就连锋利的眉眼都恹恹地垂下,撇着嘴,看起来脆弱的同时还透着点可怜。
钟若淮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到他吐着热气的唇。
红艳艳的,被酒液润湿,唇肉饱满,唇形流畅。钟若淮不禁在心里暗叹,怎么这么会长,就连嘴唇都很好看。
“你还清醒吗?殷华。”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另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殷华使劲儿眨了眨眼,看清了面前的一切,也想起他刚才做了什么。
“抱歉。”殷华甩了甩头,想要更清醒些,“谢谢你扶我。”
“不客气。”
两人之间又恢复原本的客气疏离。
本就是因为一场荒唐意外而短暂相交的两人,陌生有分寸才是正常的。
钟若淮试探地松手,察觉到殷华身体微颤,明显不太站得稳。
于是放弃接下来的动作,继续扶着他。
“先找个地方坐吧。”
“嗯。”
扶着殷华坐下,钟若淮找侍者要了杯温水递给他。
殷华接过后一口气喝完,胃里勉强平息,呕吐的冲动消去大半。
“能再帮我倒一杯吗?麻烦你了。”
钟若淮沉默地照做。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谁都没说话。
殷华双手捧着水杯,时不时地喝一口。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钟若淮并未选择离开,而是坐在他身边,单手撑着脑袋,看似是在观察前方的人群,实则余光里都是帅到自己心坎上的男人。
越看越帅,果然还是得看脸。
见他把水喝完,钟若淮刚想起身再去帮他倒一杯,却被殷华拦下。
“够了,谢谢。”
看到他重新坐下,殷华轻轻挑眉。
缓过来后,他才有精力去关注期间一直没离去、甚至默默照顾自己的钟若淮。
其实已经察觉到对方眼神好奇地看过来,钟若淮现在应该做的是起身离开,而不是在这干坐着。
不怪殷华,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此时的自己越界了。
明明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忘了说了,你穿西装很帅。”殷华语气真诚,微微笑起来时黑眸闪烁,似是藏着点点星光。
钟若淮招架不住他的眼神攻势,垂下眼,视线投向圆桌中心的香槟色玫瑰,“你也很帅。”
见他对瓶子里的玫瑰感兴趣,殷华出声介绍:“蜜桃雪山,属于雪山系列。没记错的话这是一个西欧公司的产品。”
“这种柔软的奶油色,就和它的名字一样让人感到甜蜜。与普通的玫瑰相比,它又多了几分沉着与优雅,很受青睐,经常出现在宴席上。”
钟若淮侧目,“你为什么懂这些?”
“之前拍电影有特地去了解这方面的知识,玫瑰种类挺多的。”
“拍电影累吗?”
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个问题,对于外行人来说,一般不都是问“拍电影好不好玩吗”。
“累。”殷华实话实说,“很累,除了日夜颠倒的疲惫,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消磨,因为有时候一个镜头要拍好几条,出戏入戏的转换很费神。”
“但这是我们演员必须经历的,就跟你作为运动员,要不停训练一样,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钟若淮认同地颔首。
琴声悠扬,有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晚宴的气氛推向另一个高潮。
看着面带笑容舞姿标准的俊男靓女,钟若淮突然问:“你会跳舞吗?”
“会,小时候学过。怎么,你想跳吗?想的话我可以带你。”
他既然这么问了,那大概率是不会的。
殷华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歆羡。
回忆起之前看过的关于钟若淮的资料。可以说,他的前半生围绕着乒乓球,很少有时间与机会去尝试别的事物。
“算了吧,你连站都站不稳,还需要我扶呢。”钟若淮扯了扯嘴角,让一个喝醉酒的人带自己跳舞,那太为难人了。
“这可不能算了。”说着,殷华站了起来,朝他伸出手,将他往自己身边拉,“虽然不能带你跳什么高难度的舞,但感受感受氛围还是没问题的。”
他没再给钟若淮拒绝的机会,立刻挽着他汇入起舞的宾客中。
“你跟着我跳就行,不难。”
被红酒浸透过的嗓音低沉微哑,与琴声交织,变得很温柔。
钟若淮不自觉地听从他,跟着他的步伐摇晃身体。
殷华带他跳的就是基础版的交谊舞,两人的左右手交握在一起。
因为有着身高差,他的手能够轻易地搂住钟若淮的肩膀,钟若淮的手则是放在他腰上。
跳舞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很轻松地融入其中,并未掀起什么波澜。
舞步交叉,对视又移开,胸膛时不时紧贴,彼此的体温通过握在一起的双手传递。
“你好会出汗啊。”
这一细节其实殷华之前就注意到了,在某些时刻出的汗更猛,恨不得把整张床都弄湿。
正如他所说,此时的钟若淮额头有了一层细汗,浓密黑发也被汗水浸湿。
“没办法,天生的,我打球都要换好几件运动服。”钟若淮笑了笑。
他笑起来极具感染力,眉眼弯弯,露出一口白牙,干净可爱极了,像只奶白团子。
殷华没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
软软的、滑嫩嫩的,手感非常好。
“你介意别人说你可爱吗?”
钟若淮摇头,“有点。”
对此,殷华只能将心中觉得他可爱的话咽回去。
“好吧,我们继续跳吧。”
“嗯。”
一舞毕,殷华肚子不太舒服。
不知是宾客集中后的香水味太浓还是跳得后面有些放飞自我,他在钟若淮担忧的目光中冲进卫生间。
站在门口的钟若淮听到里面传来堪称撕心裂肺的声音,感到些许担心。
吐成这样很难受的,特别伤身体。
直到声音渐消,男人走了出来,站到洗手台前,先是洗手漱口,然后手捧清水泼脸。
冰冷刺骨的水与温热的皮肤接触,冻得他一哆嗦,人倒是因此清醒了几分。
接过手边递来的纸巾,殷华把脸擦干净,顺带将碍事的刘海往后一捋。
他本就生得一副很有攻击性的长相,没了额发的遮掩,更有种生人勿进的冷峻感。
钟若淮与镜子里的男人对视,被他下压的浓眉深邃的眼唬住。
殷华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勾唇浅笑,那种冷冽的气质消散大半。
“吓到你了?”
“没、没有。”
“有人说我面无表情的时候很凶。你觉得呢?”
敏锐地感觉到他话语中的冷硬,钟若淮选择实话实说:“是有点,但这并不妨碍你的帅气。”
有几缕被水打湿的黑发垂下,殷华没管,他侧过头。
立于身旁的男人比自己矮一些,原本平整干净的西装在搀扶的过程中被弄得皱巴巴的。
安静等自己的模样很乖巧,那双桃花眼里一片平静却又不失真诚。
尽管与钟若淮相识的时间很短,但殷华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觉其实是不错的。
他搓了搓手指,似乎是在回味刚才握手跳舞的感觉。
可明明都做过更亲密的事情。
这次是他率先转移视线。
一直注视着他的钟若淮想说些什么,刚一张口,就被来找他的左佑打断。
“淮哥。”左佑稍后才看到殷华,“殷华哥,你也在啊。”
他像是撞破了什么秘密一样,在两人之间扫视一圈。
殷华朝他点头算作回应。
“怎么了?”钟若淮问。
左佑不再多想,说起正事:“晚宴快结束了,来接咱们回奥运村的大巴快到了。”
“已经在准备集合了,找了你半天都没看到淮哥你人影儿,原来是在这儿。”
该走了。
钟若淮与殷华对视,右手掌心突然升温,这是刚刚与他紧紧贴近的地方。
“你一个人能行吗?”
听到钟若淮的询问,殷华握拳的左手蓦然平展地摊开。
“我经纪人先回去了,助理也有事要处理。”
言外之意就是他很孤单,喝了好多酒都没人照顾,得自己回去。
好可怜的,应该没人会忍心丢下他吧。
殷华撒谎了,他说这些只是为了试探钟若淮。
如果事情的后续走向符合他的意料,他会偷偷给李全西发消息让他不用来接自己了,让这个谎言成真。
钟若淮暗自思索一番,没让殷华等多久。
“这样吧,我送你回去,再回奥运村。”
还没等他说别的,殷华立刻答应:“好。”
钟若淮转头去看左佑。
明白他意思的左佑比了个“OK”,转身离开,什么都没多说。
他或许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左佑边走边想,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他们认识啊,那就只能是奥运会期间认识的。
不会是那天都出去玩的晚上吧……?
“走吧,我送你回去。”
钟若淮不自觉地朝殷华伸手,殷华自然地握住他的右手。
刚分开没多久的双手又牵在一起,奇妙的感觉在彼此心间涌现。
“如果感觉不舒服,可以靠在我身上,我支撑得住。”
殷华“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两人去拿了事先寄存的羽绒服,穿好后便出门打车。
宴席地点附近是繁华商圈,在路上打车比用打车软件更快。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就拦到了一辆Taxi。
刚在后排座位坐下,殷华便用当地语言告知司机这趟行程的目的地。
“还是上次住的那家酒店。”
这句话是对钟若淮说的。
他没什么反应,只是自顾自地拢紧羽绒服。
西装不是厚款,不保暖,再加上车内的暖气不太足,即便他穿着羽绒服都还是觉得有点冷。
下一刻,他感觉到有人搂着自己,肩膀上也有了重量。
后排就只有他和殷华,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当殷华把头靠在自己肩上时,钟若淮的心颤了一下。
一个人愿意做这种动作,是不是表明他对另一人很安心?
钟若淮也尽可能自然地靠回去。
他们现在就像是一对依偎在一起取暖的恋人,亲密无间。
通过车内后视镜注意到这一切的司机大叔笑着用本地语言说:“你们很恩爱。”
“他说了什么?”钟若淮问。
“他说我们这样很恩爱。”
钟若淮一噎,干巴巴地吐出一句:“他搞错了。”
殷华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到酒店后殷华先一步抬头。
不舍还没来得及蔓延,钟若淮就被他牵着下了车。
他们越走越快。
坐电梯的时候,彼此对视一眼,同步低头看向不知何时十指紧扣的双手。
情绪强烈到互相都能感受到那份迫切。
殷华从衣兜里掏出房卡,嘀的一声,门开了。
刚走进去,他便被钟若淮壁咚在墙边,后颈蓦地出现一只手,同时自己的衣领也被人拽了一下。
唇瓣传来柔软触感,先是温热干燥,然后冒出点点湿润,最后被彻底浸湿。
齿关一开,就有滑嫩的东西迫不及待地钻进去。
水声啧啧——
一吻罢,两人的呼吸都乱了。
可根本没有平息的时间,下一回合紧随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