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想去脱最后的内裤,殷华连忙上前一步制止。
“热。”他撇着嘴抱怨,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好不可怜。
看样子真的是醉糊涂了,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幸好碰上的是自己,要是遇到别有用心之人被卖了都算轻的。
殷华边想边说:“等下我帮你脱好吧。”
钟若淮乖乖点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莫名有种呆萌感。
牵着他来到床边,明亮的灯光打在他瓷白的身体,殷华这才发现他身材很好,不是那种低体脂率特有的流畅薄肌,而是更有力量与爆发力的脂包肌。
大块肌肉放松状态下是柔软的,可上手一摸,刺激到他,紧绷起来后便觉得非常结实。
一看就受过专门训练,不然练不出这种,更别提保持了。
被摸的钟若淮下意识躲避,不是抗拒,而是单纯觉得痒。
本来脸色淡漠的殷华认真了许多,虽然不想承认,可他毕竟是个有生理需求的正常男性,是真的想要付诸行动。
谁撩起来的,得谁负责。
“你躲什么,怎么,事到临头反悔了?”
钟若淮摇头,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
“痒……”
“痒?”殷华逗弄似得轻抚他暴露在空气中的健硕胸膛,指尖更是撩拨轻点,轻易地让他微微颤抖,却又无法拒绝。
殷华的眼神倏然变得危险而凌厉,深邃的黑瞳很迷人,直勾勾地盯着人时,令人渴盼溺毙其中难以自拔。
“要不要一起洗澡?”
“好。”钟若淮也不忸怩,可能是酒精壮胆,答应得十分爽快。
说是洗澡就真的只是互相抹沐浴露搓洗,浴室足够大,容纳两个成年男人不成问题。
蒸腾的水汽让玻璃表面起了一层水雾,钟若淮在上面画了张笑脸,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就改成哭脸。
注意到这一细节的殷华面无表情,只是把他帮腰间的泡沫冲掉。
洗完澡擦干身体,随之而来的是独属于他们的时间。
当浑身赤/裸仰躺在床上的钟若淮直面身上的男人时,从内心深处引起的颤栗令他心神俱颤。
还没到醉得是非不分的程度,自知性向的钟若淮愿意借着酒精放肆一把。
他其实是有点叛逆的,但在正常情况下会尽量温和守规矩些。
再说即将一夜情的对象是个一眼惊艳的大帅哥,怎么着也不亏。
实践出真知。他要试试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能否让他释放压力变得轻松。
在上在下无所谓,爽就行。
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就算是钟若淮都难以幸免。
褪去所谓的运动员光环,他也只是个需要满足欲望的普通人。
“你放心,我是运动员,身上没那种病,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我的体检报告。”
都到这种时候了,钟若淮也不失严谨。
既然要做,那也要在安全的前提下进行。
钟若淮翻身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找到前不久的体检报告给殷华看。
运动员啊,难怪身材和皮肤都这么好。
殷华配合着认真看完体检报告。
“钟若淮?”
“是我。”
钟若淮微微颔首,瞧着表情还有点小臭屁。
他伸手示意,“你的呢?”
殷华难得笑了起来,恰好他前段时间完成了每年例行的体检,直接下床从包里拿出纸质版的体检报告给他看。
钟若淮从姓名开始一字一句地往下看。
“殷华,很好听的名字。嗯,是安全的。”
看完后他自然地躺下。
四目相对的刹那,接下来的一切便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钟若淮青涩的表现无不说明他是第一次。
明明主动问“约吗”的人是他,含泪咬牙硬撑的人也是他。
大概是因为两人都是第一次,对于彼此来说这不是一次好的体验。
太紧绷了。
痛感大于爽感。
*
奥多尼市下了近二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银霜遍地,本就美丽的建筑披上一层霜雪后更为精致。
因为还在举办奥运会,为了不在世界人民面前丢脸,奥多尼市的效率变得极高,立马采取措施应对这场大雪。
还未等到日出,身着厚实工作服的环卫工们就已经出现在街道开始铲起厚厚的雪。
警队也做好准备,以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嘶……”
从睡梦中苏醒的钟若淮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腰。
当他触碰到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感受到陌生的体温后蓦然睁眼。
男人毫无瑕疵的脸就在眼前,近到彼此的呼吸似乎都交缠在了一起。
犹如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般相拥。
昨晚的记忆一帧帧地在脑海中闪过。
钟若淮愣了会儿,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拥有大心脏的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当务之急是要在不惊动处于睡眠中男人的前提下脱身。
费了好一番功夫,钟若淮才成功脱离怀抱。
他先是打量了一圈周围环境,房间很大很豪华,然后才把视线放到尚在熟睡中的男人上。
或许是因为闭上了眼睛,睡着的他看起来不像睁眼清醒时那般具备很强的攻击性,浓密的长睫毛安静地垂着,投下一小片阴影。
近看才发现他有一颗不算明显的鼻尖痣。
长成这样,还能住在这种酒店的男人绝非善类。
钟若淮早就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打比赛这些年他名利双收,参加过所谓上层人士的聚会,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这也让他可以及时判断出哪些人是不能轻易招惹的,作为顶级运动员最不缺的就是现场“解题”的能力。
一番思考过后,钟若淮决定趁着男人还没醒赶紧离开。
一夜情什么的,你情我愿的事,睡完就翻篇。
起身下床,钟若淮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幸亏它们没收到什么损害,还能穿。
他边揉腰边把衣服穿好,腿肚子轻微地抖了两下,跺跺脚缓解一番,尽力忽略某处的异样,以及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干爽的身体倒是让他有些许满意,起码不是睡完就不管不顾的人。
以最快速度将自己捯饬得有个人样后,钟若淮立马就走,一刻都不想多留,生怕自己慢一步男人就醒了。
虽然醒了也不会怎么样,但终归是有点尴尬的。
刚打开门,就与站在门口的中年女人打了个照面。
来找殷华的王文慧看到从自家艺人房间里走出来的年轻男人后瞪大双眼。
尽管她在娱乐圈浸染多年,也难免感到惊讶。
“你……”
话才开了个头,这个男人就已快步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王文慧咽下剩余的疑惑,推开没完全关上的门走了进去。
只一眼,她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看着睡得正香的殷华,她抓了抓头发,先把人叫醒再说。
“殷华、殷华!”
略显尖利的女声划破美梦,殷华睁眼,愣了几秒,看到站在床边的王文慧后彻底清醒。
“慧姐你怎么进来的!?”
王文慧在他被子从上半身往下掉前就背过身去,催促道:“我先去外面等你,快点把自己收拾好!”
殷华摸了摸身边早已变得冰冷的床褥,舔了下唇。
一开始因为不熟练而不太舒服,可渐入佳境后两人都还挺爽的。
冷淡的脸与这略带色气的动作形成鲜明的反差,突显出他的欲。
殷华跟一个男人睡了!
当然,身为演员的他不需要对粉丝守贞,但这实在是与王文慧印象中的男人出入太大。
那么冷心冷清的一个人……她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等待期间,王文慧打了个电话,越想越觉得刚才的那个男人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几分钟后,随意打理了下的殷华坐到王文慧旁边的沙发上。
男人黑发散乱,有几撮垂至眼尾,被他顺手往后捋,长腿自然分开,膝盖弯曲,本就堪堪合身的睡裤短了一小截,露出骨感分明的脚踝。
浑身散发出食髓知味气息的他有种别样的魅力。
但不得不说,无论处于何种状态,他的脸都很能打,姿态随性散漫却不失贵气。
“说说吧,昨晚干嘛了。”
王文慧上来就直入主题,虽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但具体情况还是要本人来说明。
“就你想的那样,一夜情。”
见他如此坦率,她噎了噎。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酒吧初遇后睡了一觉的关系。他说他是位运动员。
“运动员?不会是来参加奥运会的吧?”
“应该是。”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王文慧追问。
殷华拍了拍后脑勺,给出答案:“钟……钟若淮。”
“什么!?”王文慧失态地大喊,“他是钟若淮,你没弄错吧?”
“没,就这个名字。”
王文慧终于把那张脸和这个名字对上了,她指着殷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吐出一句:“你真是绝了。”
“行吧,别搞出负面新闻,你才刚杀青不久,马上又有一部新电影要上映,还有待播剧,保持形象是很重要的!”
“明白,王姐,你为什么这么惊讶,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么?”
“你有时间自己去搜搜吧。”王文慧扶额,累了,真的累了,
人怎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手底下的艺人竟然把世界冠军给睡了,真不知道该说他们谁更厉害点。
“演员也是要爱惜羽毛的,不接烂片,不当烂人,不乱搞,之前还跟我答应得好好的。下不为例,听到没!?”
“还有,后天有一场晚宴要参加,到时候小李会提前来接你。”
“好。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去洗澡了。”
殷华刚走没两步便意有所指道:“好饿啊……”
王文慧无语。
“饿不死你,会有人给你送好吃的早餐来。”
所谓好吃的早餐指的是中式早点,而不是吃腻了、味道还不好的白人饭。
“太好啦,谢谢王大美女。”
“滚滚滚。”
王文慧早就免疫了来自殷影帝的夸夸,别给她搞事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