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拒绝大帅哥的提议。

尤其是他手捧鲜花，又是自己爱慕之人时。

厉野如此想着，微眯着眼，整个人闲适、自信、耀眼。

但阮皙面上却有些不自然。

她侧身请厉野进屋，“红茶可以吗？”

厉野点头，把花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随即走到沙发，却没看到前晚拼了大半的拼图。

“阮皙，拼图呢？你放哪了？”

阮皙手里拿着一罐红茶，穿过厨房走过来，面上带着歉意道，“对不起，那个拼图被我不小心弄丢了一块零件，只能重新再买来拼了。”

厉野倒也没甚所谓。

他本来便是无聊，找个借口来找阮皙。

只是有些诧异，阮皙不像是丢三落四、弄丢小物件的人。

他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阮皙泡茶。

阮皙有着能当手模的一双手，修长白皙，指甲也是非常标志的长圆形。

与厉野的历任女友不同，她并没有做美甲，连最简单的指甲油都没有抹，只是把指甲修建的齐整干净。

装茶、烫杯、热壶、高冲、低斟、盖沫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观赏性极强。

回想起上次，她也是如此一套动作。

“你学过茶道？这套动作，简直能当茶道宣传大使了。”

厉野说完，拿过茶杯。

杯上套有木制的隔热垫，故而丝毫不烫，只感觉指心处暖暖的。

阮皙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不算学过。只是小时候跟在外婆身边，她十分喜欢喝茶。我只是照猫画虎而已。”

“你试试看，茶会不会太浓或者太淡?”

说完，她又立马起身去厨房，准备点心和水果，招待厉野。

拿出冰箱里的奇异果时，阮皙脑海却突然浮现出两人拥吻的画面。

话说两人现在究竟算什么关系呢?

暧昧阶段的上司与下属？因缘重逢的老同学？

那个吻，是不是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她心中下意识浮起的这些问题，把原本平静的心，搅得一团乱。

旋即，她又甩了甩脑袋，试图把这些想法甩走。

她想的太出神，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悄悄入侵的厉野。

“你在干什么呢？”

阮皙转过身，心脏整个提了起来，手中的奇异果啪一下掉在地上。

厉野弯腰，把地上的奇异果捡了起来。

他走进一步，把果子放在案板之上。

两人因此靠的极近，衣物摩擦间发出撕拉的响声。

厉野低头，几乎贴在阮皙耳边呢喃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阮皙微微别过头，往右退了一步，“没什么，只是在切水果。”

厉野并不心急，也往后边退了一步。

他微眯着双眼，紧盯着阮皙道，“这些可喂不饱我。我饿的可不是肚子。”

阮皙有些不知所措，丝毫不懂厉野话里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芝士蛋糕和水果，有些不确定的道，“那…我再给你煎牛排？”

厉野怎么也想不到，会收到这样的答复。

望着阮皙干净、纯真的双眼，他没忍住笑了出声，并十分无耻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软软的，触感和他想象的一般好。

“不用麻烦了。既然你这没拼图，那我们下午出去，干别的事。”

阮皙不知道厉野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但既然他这么说了，她便只好把东西又原样放回冰箱里。

厉野坐在餐桌前，等着她收拾完。

他颇有些百无聊赖，一双眼继续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在扫到阳台时，晾晒着的一条毯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毯子……不正是昨晚自己盖过那条？

这边阮皙收拾完，走到厉野身旁时，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同样看到了那条史努比毯子。

在阳光下，毯子正闪闪发着光。

史努比笑容灿烂，想不注意到都难。

——

两人开车到附近商场。

路上，阮皙不停地和厉野解释道，是自己不小心把饮料洒到毯子上了，而不是嫌弃他。

先是拼图零件不小心弄丢，后是饮料洒毯子上。

换做别人，这倒也没什么值得怀疑。

可阮皙，一向干净稳当，做事情绝不会丢三落四、随处乱弄。

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可信度总是很低。

再回忆起昨天江宁对自己的态度。

哪怕阮皙不说，厉野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是谁在捣鬼。

但这时候，还不是和她较劲的最佳时机。

厉野嘴上接受了阮皙的解释，带着她一起去到了各种服装店。

与上次逛商场不同，这次厉野没有以请阮皙当模特为由，而是明晃晃的表明，就是要给她买晚装。

态度强硬，丝毫不容阮皙拒绝。

“可是，我好像不太需要这些晚装。我、我不参加宴会的。”

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漂亮晚装，阮皙脸上没表现出来，但心里写满了拒绝。

这些衣服太亮眼了，一想到穿上这些衣服后，可能引来的视线，她便感到不适。

厉野却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拉着她直接进店。

一进店，他一眼就相中一条雾霾蓝露肩长裙，裙摆飘逸，裙身用亮银针线绣出灵动的竹叶，优雅中又不失淡然。

他把裙子照着阮皙比划一下，“试试看这条。”

阮皙正要推脱着，却被他不由分说推进了试衣间。

就在她试衣服的空挡，微信不断弹出消息提醒。

都是林焱发来的。

[确定了？]

[下周的游艇宴会，她也来？]

[你究竟搞到手了没？我这赌注下的可大了，你要弄到手，我可亏大发了。]

厉野低着头正要回复，结果抬起眼一看，阮皙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她瑟缩着肩膀，表情有些无措，肢体僵硬。

那柜台小姐却突然上前，不由分说摘下了阮皙的眼镜。

接着退后两部，端详了几眼后猛夸道，“小姐，您皮肤白、身材又好，这身裙子实在太衬你了！太好看了，比明星还好看，是我见过穿这裙子最好看的人！”

阮皙摘下眼镜后，眼前一片模糊，本就有些不安。

这这么一夸，她更觉不安、羞耻，耳尖蹭的一下红了起来。

整个人恨不得冲回试衣间，换回自己的衬衫、牛仔裤。

但那只存在于幻想时间。

现实中，她还是傻傻站在那里，等着厉野的意见。

不同于柜台小姐的激烈反应，厉野态度近乎冷淡。

他伸手指了指周遭的衣服，“对，那件白色的，还有那件鹅黄色的，还有那条浅绿色的，这三条。”

阮皙一件件衣服试着，试到最后又累又乏。

到最后，厉野几乎把试下的衣服都买了，但并没有买最开始试的那条雾霾蓝长裙。

两人走后，柜台小姐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月的提成又有戏了。

但她却有些不解，身为柜台小姐，她有着最基本的审美素养要求。

“你说，刚刚那小姐明明穿雾霾蓝长裙最好看，为什么最后偏偏就那条没买？”

一旁，她搭档头也不抬回道，“人家估计是看穿上去太好看，怕女友被人拐跑呗。你没看他后面挑的礼服都很保守吗？恨不得挑长袖的。”

那柜台小姐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道，“看那小姐，乖的跟小兔子似的，的确得小心，”

那边，两人结完账后回到车上。

阮皙依旧想不通，厉野为什么突然要给自己买这一堆衣服。

对她而言，的确没有需要穿晚装出席宴会的时刻。

一直到晚上送阮皙回家时，厉野方才道，“下周一起参加高中宴会。这晚装你届时随便挑一条穿。”

阮皙这才恍然大悟。

只是，回到家中，她望着放着客厅大袋小袋的衣服，不免想到，只是参加一次宴会，似乎没必要买如此多衣服？

他们，现在这样，究竟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