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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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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西北角的粉墙与小杏花相映成趣,微有暗香溢进小轩窗。

翠环正有条不紊地伺候着姜婵净面、上妆、更衣,忽而鼻翼微微皱缩,叹道:“前些日子日倒春寒打蔫了一大片儿,没想这杏花倒开得好。”

“嗯,的确争奇斗艳。”姜婵应了一声,心里再悄悄补充道:“春暖花开,距开漕的良辰吉日也有一段时日了,南方来的第一批船到港眼看也就这小半月了。”

翠环瞧她时仍有些偷偷打量的意味,姜婵继续视而不见。不过是前些日子观棋那厮特意过来神气活现显摆圣上赐婚,再后来她将一个只差几针就要完工的墨色香囊铰了,这丫头当时就有些变了脸色。

那日始作俑者走后,心绪难平的她怒铰香囊,现下冷眼静看着,她当时的确不太成熟。

王之牧从未承诺过她什么,倒是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忘了情,被他当面教训一通后更是羞愤居多。

再说观他态度,估摸着那日也是特意让观棋小儿过来传话的吧。晾着自己的这些时日,是有意凉一凉她那不太清醒的脑子,毕竟她偶尔也会因鬼迷心窍而误入迷津。

那日观棋过来说的这番话,是要打醒她,怕她赖上他。说话虽难听了些,但却对她有用。

她正需要被人抽一巴掌,好清醒清醒自己那颗不太清楚的脑子。她不该忘记自己的身份,也不该一瞬留恋他悭吝的柔情,以及这个供她栖身了一年多的港湾。

在王之牧的同龄人里,城府比他深的,怕是找不出几个了。

盼头。

她是什么时候起了这样的盼头呢?应当是那日桃林罢——

果然,世人都道桃花妖异,她那日定是中了邪了,否则怎生会做出这般不切实际的幻想,还差点在恩客面前丢丑。

罢了,还是及早走吧,这处小院简直无法再待下去了。逃避也好,躲难也罢,眼不见为净。离了这处,她那些不太成熟的绮思总该消散了。

对方想要的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换,她照做就是了。

因着王之牧上回的敲打,这回他过来,姜婵尤为恭顺地候在大门边迎接他,规规矩矩见了礼。

王之牧自下了马车便立刻变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随着她转。

那日观棋说完那番话后回来,即刻将发生的一切都一一禀报——她没甚激动反应便收下了月银,神态不辨深浅,只不过在嘱咐要她为未来的国公夫人敬一份孝心,绣几张鸳鸯报喜的帕子时,她才淡淡讥讽了几句。

不过,那之后她便钻进了绣房,直到月上中天才出来,滴米未进。

最后这句话令王之牧霎时心绞了一下回,令他短暂忘记了几日前他才下定决心让两人的关系恢复到只有钱货、肉身交易,再不涉感情。

几夕之隔恍如隔世,他这些时日辗转反侧。虽他是始作俑者,可见她没事人一般,顿时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双长眉几乎是下意识就皱了起来,煞风景地斥道:“春寒料峭,病才没好多久,怎的不多穿件衣裳。”

姜婵及时止住欲要曲膝下跪的翠环,侧身替她挡住王之牧眼底的森冷之色,笑盈盈道:“不过就一会子,不妨事的。”

王之牧眼眸一眯,却未发作,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身上,二人便看似亲热地沿着回廊向正中中堂走去。

他一路脉脉看她,瞧出了她似不经意微微侧开身体,不着痕迹地躲过他欲牵她的手。

王之牧强行捉住她的手,带了点劲捏了捏,“蝉娘,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大人,”姜婵巧笑倩兮,云霞般的裙裾下露出莲步款款,语气依旧轻描淡写,“大人前些日子日赏了奴婢,奴婢高兴还来不及。”

她的语调听起来没有半点不快,看着比任何时候都百依百顺,但二人间的暗流不止。

王之牧的目光从她那精致的发顶飘过,不紧不慢道:“我何曾问你前日了?”

姜婵脚步一顿,王之牧瞥见她另一只手攥紧了衣袖。半晌,才听到她略紧的声音,“想是奴婢会错意了。”

几步已至堂中,王之牧摒退了众人。

御下之道,不能太疏,亦不能太近,有松有紧,连削带打,才能恰到好处。王之牧原本觉得自己这份驯奴的本事已练得如臻化境了,可如今他却没有半分得意。

“我说过,你有什么真心话,一定要说与我听。” 他坐下却仍不放开她的手,边说还边伸手去摸她的脸颊,这个仿似温柔的动作险些让她惊跳起来。

姜婵的指甲陷入掌心,“可奴婢的确满心欢喜啊。”

胡搅蛮缠只会令恩客烦扰不堪,呼天抢地也只会令自己精疲力竭,她既然早已明白这个道理,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日呢?

闻言,望着她特意傅粉施朱的脸,王之牧的面色暗了一寸,随即用似是要逼紧她的语气道:“不,你不开心。”

姜婵无言以对,心底却冷笑,不然还能如何,蓬头垢面向他哭天抢地吗。他王之牧在她心中不过是一个恩客,等她将来脱离这牢笼后,必将他抛诸脑后,彼此天各一方,再不相见。

她抬袖,唇凑近,吐气如兰,“大人问得倒是及时,奴婢却有一件烦心事……大人虽赏了奴婢,可奴婢口袋里前布贴着后布,早已空空如也,那田铺庄子四季经营无不厚费,奴婢无积产,一时钱不凑手,无钱万事难呐——”

王之牧面上那温文儒雅出现裂纹,看她的目光似六月飞雪。他胸口一沉,面颊一紧,好整以暇却答非所问地对她道:“我这是为你着想” 。

他的声音不抑不扬,却极具威严。

这“为她着想”几字,令素来笃定的姜婵本能排斥他,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动作、他的一切都是诳时惑众的,脑中嗤之以鼻,始作俑者是他,事后装好心的也是他!

“奴婢不该用这等俗事缠着大人,春宵苦短,容奴婢伺候大人更衣吧。”她顶着他令人心悸的目光,从容止了话题。

姜婵将冷笑藏于心底,若想要安然度过剩下的时日,当然是王之牧吩咐什么,她便做什么。思及此处,她面带嫣然之色抬头,清澈如水的目光坦然地向他望去,不料王之牧却只是冷冷与她对视了一瞬,凛若冰霜的目光就偏到了别处。

她便翩翩转进了闺房。

王之牧生冷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不明白她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竟生出满胸不知何处而来的怒气。

虽说她本就不是那种轻易能叫人看穿底细的小娘子,二人都惯会表面功夫,但私底下,别扭的二人却又心知肚明,某些藏在暗处的不可言说一见光即死,只看谁先按捺不住。

他依旧是匆忙前来求欢的嫖客,而她依旧是端坐罗帐静待恩客的妓子,什么都没有变,什么也不会变。二人神情依旧,各自暗怀的心事却今非昔比。

姜婵驾轻就熟的替他褪衣祛衫,若非布料窸窣偶尔响起,沉默淹了一屋子。

从前日起心头隐含的无力挽回感仿佛凝成了实物横亘在二人之间,他再度发现自己的喜怒哀乐与她休戚相关。

看来还是得给她些时日,可看到她那如花的朱唇,他就不能自已地涌起了一股撷取的欲望。

他当即自然而然地埋下头。

姜婵下意识地转过了头。

两人皆错愕。

姜婵无声地懊恼,随即亡羊补牢地半仰着脸道:“今日的胭脂有些重,恐在大人身上留下洗不净的印子,待奴婢去净脸。”

他死盯着她,目光一寸未移,似锋利的刃,要将她的肌肤割开去看透内里。

姜婵被他看得颈后嗖凉,为了防着他再问东问西露出破绽,她便在他眼前解衣宽带,很快绫罗歪歪扭扭躺了一地,风流的胴体在流泻而下的乌发间半遮半露。

在床上肉|体鏖战反倒无需浪费唇舌,姜婵抓了他的手,隔着轻薄的肚兜和亵裤,那些要紧之处,带着他一一揉过。

她做出千般魅色,万般蛊惑,轻易就能撼他的心神。他呼吸急促,可却并未有更实质的出格动作,因他的眼睛始终定定地看着低眉垂眼的她,紧追不舍地非要逼出她真实的情绪似的。

被他盯得颇有些走投无路,她只好退后几步,正对他坐于椅上,做出惊人之举。

她褪下亵裤,支起雪腻的腿,分跨扶手两侧,这姿势原本不甚美观,但她紧接着掀高一截肚兜、衔于嘴间,两手上下动作,杏眼微眯,随着动作唇缝间迸出细细的呜咽。

他的喉结不住滚动,偏她自渎也是一股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媚态,淫艳异常。

她的指尖如同弹奏乐器般有着特殊的节奏,而她的身体是最佳的听众,拨动到任何一处都有着意想不到的忠实反应。

方才还似贞洁烈女一般,连吻都不肯,如今转头就换了这番鲜廉寡耻的浪样,是个男人就无法移开眼。

王之牧本想让她吃吃苦头,硬捱了几息,却看见她似是到了要紧处,她的指开始胡乱按压,弄得俏丽之处东倒西歪。

他的眼皮蓦地一跳。

错了。

这敏感的小东西只能被他用指捏出尖翘的弧度,咬出斑驳的牙痕才是正确之道。

她故意的。

她如今这幅一而再再而三地隐隐挑衅他的桀骜模样,真是欠调教。

不过就是冷落了她几日,况且他已将前因后果都述清,甚至连后路都已替她铺好,她还能给他甩脸子。

正夫人还未进府她便能这般恃宠生怨,若不摆正心态,将来在他的后院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丑事。

他既然有了纳她入府的心思,他的心软就得有根底线,外圆内方,该狠则狠才是做人之道。

他眼皮下睨,一瞬间眼神近乎凶狠,似是饿极的凶兽撞见鲜活猎物时的本能血性,不由而然散发出一种睚眦必报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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