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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app > 捡到一只郎来错当犬 > 第34章 新婚

第34章 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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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了。

捡不到田螺仙就算了,捡到只很能吃的小狗轩娘也认了,想着慢慢培养也行的,可偏偏竹篮打水一场空。

万般辛苦又丢了心,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轩娘子哭了一整晚,眼睛肿的将要看不见路了。

可她新相处的赵大哥很是守时,天不亮便替她支好了桌椅板凳。赵正阳只是在惯常摆摊的树下等了一会,眼瞧着客人来了几波,又不得不失望而归,才觉察出不对来,匆忙地往轩娘家中赶去。

太阳已是高过树梢,通菜街上有三三两两的小贩叫卖。男人匆忙之间瞧见老翁掀起纱布,漏出了蒸得暄软的白色糖糕。他想着小娘子或许是喜欢的,鬼使神差地停下买了些。

那糖糕刚刚出炉,被他放在胸前,灼着他的心口的肌肤。直到竹门叩响,听见院子里的狗叫,赵正阳才安心些许。

他在门口踱步,听着轩娘由远而近的脚步。

小娘子垂着眼拉开门,不过是一晚未见罢了,一眼看去竟是憔悴又可怜。

“这是怎么了?”他脱口而出,“脸色这般差。”

又觉得有些唐突,后知后觉地解释:“...我在摆摊的地方等了一会儿,未见到你所以来看看。”

轩娘摇摇头,说话也无甚气力:“我今日不去卖面了,昨日家中遭了贼...”

男人有些吃惊:“你可有事?哪里伤着没?”

一双宽大的手握住轩娘冰凉的腕子,她下意识地缩回,却又顿住了,垂着眼让手指轻轻搭在他掌上。

赵正阳抬眼,见小娘子轻轻摇头。

她像是晒不到太阳的小树,枝条都恹恹地垂下。

“...吃东西了么?”

轩娘不答,只一双眼睛有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高壮的汉子。

这个时候是应当这样问的么?

她吓得不敢睡觉,不敢熄烛,也不知饥饱。

只觉得呆在这个无人的屋子里,不如睡在阿爹坟头安心。可偏要撑着一口气,她的家中只剩她一人了,必然是不可以倒下的,若是她不坚定一些,那必然如浮萍一般,一生漂泊了。

可这个人却问她有没有吃东西。好像食物的气味温度可以驱散寒冷,忘记恐惧一般。

他说:“我见到有卖糖糕的,觉得你会想吃。”

糕饼被放在轩娘手上,一路上被赵大哥藏在怀中,仍旧是热气腾腾的,他低声问:“手怎样这般凉...我守在家里,你安心睡一觉罢。”

小娘子看着他像是小葵山里警惕的小鹿盯着陌生人一样,在衡量着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信任。

有很多事情可以考虑品评的,可她实在是有些累了。轩娘听见自己说:“好...那便有劳赵大哥了。”

昨夜轩娘将家里所有的蜡烛翻出来摆满了桌子,烛泪淌满了桌子又干涸,白日里还有些未有燃尽、跳动的火焰,可主人早已经无心去管了。

褥子是凉的,轩娘蒙头躺下。

赵大哥加入猎熊队伍的时候,叫人知道他是个仗义热心的,但他是不是正直可靠呢?

轩娘家中没有过能够遮风挡雨的人,也不知应当是什么样子的。

家中的老狗儿只觉得自己成功保护了家里的鸡鸭和主人,它也不知道不能吃的金子有何用,自然不能理解轩娘的忧郁,与新朋友在窗外追逐起来。

轩娘心里有疑问,可听着院子里的响动,她想着想着竟沉沉地睡去。

她记不清上一次被捉住手问冷不冷是什么时候了,父亲只会吆喝着叫她煮饭,而小狗只盼着她的夸奖,都靠着她,她便要一直都挡在前面。

靠惯了自己,很难想象有人会挡在面前,柔声问她的心情。

可竟是这样不期然地发生了。

柳轩原想着男人不过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旁的人许是不会差太多。

可又怎么会嫁谁都一样呢?

不知道睡了多久,脑袋反而越发昏沉起来,轩娘揉着眼走出门,瞧见高大的男人挽着袖子正往盘子里撒着葱花。

她是被香味勾起的,这次不是邻居家传来的烧菜的味道,而是睁眼便有冒着热气的饭食。

“可觉得好些了?”

轩娘来不及回答,便被拉着袖子按着坐下。

“试试我的手艺。”赵大哥煮了些米,炒了个了鸡子,简简单单,又香气扑鼻的。

他似是一直在忙活,手上还沾着水珠,面上有温和的笑:“我家中还有些腊味,下次带给你试试。”

男人期待地看着她,好像轩娘的喜好十分重要。

轩娘夹了一筷子米饭,米粒碾碎在唇齿之间,她尝不出什么味道,只就着赵大哥的目光点头说好吃。

赵正阳失笑,又给她夹上些菜肴。

“赵大哥,”轩娘咬着筷子忍不住开口:“我的...钱丢了。”

她有些闷闷不乐,实在是想找个人说。老黄狗不懂,张婶子怕是会宣扬的到处都是,独眼前的这个人可许是个好的倾诉对象。

说是丢了,不若说是被强抢了,明明平日里都小心的,但那帮匪徒也是奇了怪,恰巧知道她的钱藏在何处。

她有一瞬想是不是那个堰都公叔还是公孙什么的人指使的,却又想不出这般做于他有什么好处。

那人走的时候那样干脆,难道会因为几块金而觉得心绪不平么?

“人无事便好,”赵正阳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轩娘的脑袋:“没钱了,那...便靠我罢。”

他说的很轻松,但他也是个失业的猎户。

“好么?”男人瞧着轩娘,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这当然不行,靠树树倒,吃山山空,小狗都会跑掉,更何况是男人了。

轩娘这般想,嘴上却说:“...定在什么时候?”

“什么?”

“我想把那张熊皮卖了,筹些银子置办物件,”轩娘垂着眼,拨动着碟子里的菜:“成婚的话....定在什么时候好?”

犹豫会更好么?

不过相处了几日轩娘便有了决断,张婶子听了定然会说年轻女孩是些轻率,但犹豫会更好么?

斟酌再斟酌,考虑再考虑,明天都是一样来。

只是这一刻的勇气散了,怕是又要陷入纠结之中。

不若现在趁着有一瞬的心动当断则断,像是小葵山的萝卜,要新鲜的才脆口。

把那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熊皮给卖了,开始新生活罢。

赵正阳一瞬也无措起来,随即面上的喜色难掩:“我...我回家知会一声。”

“但...你同我一起回去吧,我家中父母在,”他恳切道,“你一人我不放心。”

轩娘含了一口饭,点头应下。

小娘子的东西不算多,只寻了块布包住了她藏宝贝的匣子。不过先去住上几日,总要再回来收拾的,翻找之间,却瞧见了她从前的结婚的盖头。

明明未有过多久,布料的眼色依旧鲜妍,可往事却像旧梦一般。

女人白皙纤长的手指拂过被小狗踩出的爪印。

她缓缓勾起唇,眼中有浅淡的笑意,旧物尚好,便赋予新意罢。

轩娘关上小竹门,转身便见到眼前赵大哥朝她伸出的手,男人的手宽厚而温暖,跟她一样,带着薄薄一层茧。

春日里的阳光洒在面前的人身上。

她将开始新的生活了。

——————————

赠与那贪财的小娘子的金块被咬了几个牙印,当日便送到公叔钰的手上。

他早知道柳轩泼辣,是以被告知下属因着此次公务而被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也只是微笑。

很是冷血。

如何呢?训练有素的暗探被个小姑娘打了,难道还需昭告天下吗?

这难道光彩?

不过小娘子倒是值得表扬的,只要警惕心还在,便不会被旁人随便诓骗了去。

公叔钰倒也不介意金有缺,留了一块在手中把玩,另外的干脆叠在一起做了镇纸。

这金灿灿的叫旁人瞧了去,定然会笑话他。文人墨客笔墨纸砚皆有说法,虽说人人都知道金子珍贵,但他们这种世家做派便是富得遮遮掩掩,要装作不为黄金所动的样子。

明晃晃的摆在面前,却是少了些品味。

但人言于他又有什么所谓,公叔钰瞧着几颗浅浅的牙印出神。

柳轩无人可靠,总会求到他面前的,他只要耐心些...定然能等到的。

公叔钰日理万机,却是再未错过一水镇的来信,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要瞧那小娘子失了银钱、灰心丧心的的样子。

只是今日送信的暗探换成一只鸽子,他的手下似乎装作很忙,躲着他,相约着去探望先前那个偷金的被打到满头血的同僚。

屋里熏着沉香,公叔钰手边的茶是千里迢迢从云南送来的生普,泡出与众不同的白色茶汤。他的衣领绣着暗纹一层一层的叠穿出风度来,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可回家了也常常想起一水镇的苦。

劈不完的柴、揉不完的面...还有笑盈盈的女人。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展开卷纸。

其上不过短短一句话,他本应该看一眼便了然的。

只是字形清晰,但公叔钰却难以理解其中意思。

“柳轩将于翌日成婚”应作何解?

他有一瞬的茫然。

柳轩实在是很会报复人。

相处了这样一段时日,他于轩娘而言,就没有些许不同吗?

难道是偷了她的钱,便要找个男人养她了么?

这样替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公叔钰还从未做过。

她早就成过婚了,昭告了天地,怎么能再有一次?轩娘子那样纤细的身板,不怕雷劈么?

那玉佩是还给他了,便要他做一只绿王八是么?

公叔钰心中一时间充满了疑问,以至于要撑着桌台才缓出一口气。

又想着他前一刻还在一心一意地等着轩娘寻来,不由得轻笑出声。

他让人放风说明了身份,上下打点好了,只要柳轩踏出了一水镇马上会有好心的、路过的客商将她载到公叔府附近的客栈。

那个村妇显然是没有将怀泽侯府放在眼里的,他自然要好好说一说他先祖的功绩、源远流长的血脉,以及公叔钰本人是如何的年少英才,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胜出几分仰慕来,再与他不期而遇的。

那时就算他的容貌不让柳轩心动,他通身的富贵也会,必然叫攻守反转,叫这野丫头温柔小意起来。

话折子写了,戏台已经搭好了,可是主角弃演了。

他后脑被那冒失的娘子砸出的疤还未长好,柳轩转眼便是要家作他人妇了。

...根本就,

根本就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小狗。

公叔钰越想越觉得可笑,屋内传出一阵低笑,叫窗外的人心中忐忑,隐约瞧见屋内的人径直把手中的纸条撕碎了。

脑袋里的水终于哗啦啦地淌出来,公叔钰此刻终于明白,那个女人怕是将三分喜欢演出十分,哄得人对她百依百顺。

实际上拿他开涮呢。

他应该撕了那个野男人,再亲口问一问柳轩那个薄情寡性的女人。

他夙夜难寐的时候,凭什么这个女人在别人怀中安眠?

柳轩或许没有意识到,但她从来没有旁的选择。

她不应当好过的,也该在夜里常常想起她的小狗才是。

尽管公叔钰心绪起伏,但面上仍旧是平静无波的。

在外候着的暗探只瞧着主子慢条斯理又撕了一封又一封信,然后笑着问窗外柳轩的婚期定在什么时辰。

公叔钰拉开抽屉,瞥见那写满陈词滥调的婚书。这几日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莫名其妙的酸诗不知不觉地也写了些,藏起来堆在一处。

这薄薄一张纸被他丢在角落里,他回来之后再未展开过,毕竟一打开便想起那段给人做狗的往事。

只是他的东西,素来无人敢碰的。

“这些日子叫你们为我担忧了,我带弟兄们吃酒去。”公叔钰开口,他语调轻松看似心情颇好,眼中却有黑沉沉的光。

窗外的树发出沙沙的响动,落下一溜的人,乖顺垂首,不敢应答。

这一路去吃的是公叔钰妻子新婚的喜酒。

从堰都去尚丘镇,搭马车慢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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